顾时雪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累到在公司练习室里睡着。

谁也不知道怎么样能出道，只能日复一日的练习，学校的课业也要上，平时的训练也不能松懈。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脱颖而出，大家都是怀揣着梦想来的。

顾时雪练到实在没力气，就在练习室角落的沙发上一趟，闭上眼睛就直接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上经常会有一件外套，外套每次都不一样，但是每次都有一股淡淡的柠檬茉莉果香味。她不知道是谁的，练习室里也没人看见谁给她披外套了。

一次公司月度考核，她被分到A组，站在一位女孩身边，她闻到了那股淡淡柠檬茉莉味。

顾时雪转头去看，她知道了是谁。

谷燕是公司最著名的练习生，看脸就知道她一定能出道的类型，没有缺憾的五官，是可以将同性异性一举斩获的长相。

成绩又一直是名列前茅，大家在考核前都很紧张，每次只有她看起来最轻松，反而像导师过来做示范的。

也确实是好，歌喉没的说。

顾时雪见到谷燕一次就忘不了了，只是顾时雪一直以为谷燕不知道她，毕竟她一直只是在公司最小的练习室里默默练习，而谷燕一般用更好的大练习室。

她们几乎不会遇到。顾时雪想，真的是谷燕的外套吗？她为什么要给自己盖外套，盖了又走？这个人现在离自己也太近了，盖外套的时候是不是更近？

这一次的月度考核，出现了一位超常发挥的女生，实力本身也是强劲，让人惊叹，这位女生是后来Forlove乐队的另一位成员池韶敏。

池韶敏和谷燕成绩差距只有零点几分，谷燕艰难拿到了第一名。而顾时雪因为紧张，错了好几个拍，排名末尾，这是顾时雪最差的一次成绩。

顾时雪一直自恃天赋，在乐器项目的考核一直是前几名，时不时会有第一名的成绩，在其他混组考核算综合实力排名时，也是名列前茅。

这一次，顾时雪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见谷燕在注视她就会紧张就会错拍，可是谷燕明明只是简单看着她而已。

顾时雪沮丧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最后的训话。

一抬头，谷燕也没走，在人群之中白得显眼。

成绩末尾的人要留下来挨训，成绩好的留下来挨夸吗？

顾时雪无暇关注。

她的手上缠满了绷带，腱鞘炎都弹成习惯了，焦虑的时候就把绷带和胫骨贴拆了贴，贴了拆。

再次注意到周围的变化时，是老师在前面喊大家集合，她站起来的时候，有人给她递东西。

顾时雪侧头顺着人手看上去，是谷燕给她递了新的膏药贴。

顾时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后才觉得这样好像有些不太礼貌，摇了摇头：“不用，谢谢。”

谷燕没有一点尴尬的迹象，只是笑了下：“没关系，我看你那个被你撕得都不粘了，换一下吧，不收你钱。”

顾时雪还是有些戒备：“……免费的东西是最贵的。”

谷燕被逗得懵了下：“什么？”

顾时雪自己愣了下，羞恼地收过谷燕手里的膏药：“……没什么，谢谢你。”

顾时雪看着谷燕摆摆手，一脸坦荡的模样，想了想，没问外套的事。

没过多久，公司内部消息谷燕预备出道，公司策划以谷燕为中心出女子偶像乐队，谷燕开始和公司的领导层一起考评月末考核。

这一次顾时雪刻苦努力了一个月，顶着黑眼圈和满腹执念去的，被谷燕选中加入了出道组。

加入出道组后，顾时雪的时间更安排不过来了，她干脆搬进了公司宿舍。

和谷燕同住。

“你？”顾时雪看着宿舍房间里走出来的谷燕，一时有些迟疑。

“怎么了？”谷燕不以为然，弯了点腰对顾时雪说话，“听说你今天住进来，我专门请了训练，过来帮你。你年纪这么小，一个人住宿舍怕不怕？”

顾时雪摇摇头，反问：“我们之前认识吗？”

“啊，之前考核见过啊。”

“在这之前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回换谷燕迟疑了：“我像坏人？”

“不是的，你之前还给我披外套，送膏药，训练的假也很难请。”

“嗯……”谷燕认真说，“因为我觉得你很棒。”

被夸当成小朋友来夸，也确实小朋友的顾时雪，蹭的一下又脸红了——在宿舍看见谷燕的第一眼，已经红过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