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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回 横眉怒目今时意 频移带眼故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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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沧海冷笑道:“手下留情?好个手下留情!”

李刈心知此女阴晴不定、翻脸无情,只得道:“赢了便是赢了,下毒也是本事。”颜沧海这才嫣然一笑:“你口上这般说,心里一定不这般想。罢了,姑娘宽宏大量,先送你件礼物。你要还是不要?”

李刈苦笑道:“既是礼物,岂有不要之理?”

颜沧海细细打量了一眼少年,面上却又冷了下来,淡淡道:“三位进来吧。”说着首先转身进门,丝毫不惧被人偷袭。

李刈等人随即跟上,甫一进门,果见十余人四方散开,严阵以待。颜沧海转脸过来,说:“你心里又在恨我以众欺寡了是不是?”

李刈道:“不敢。”

颜沧海哼了一声,说道:“说‘不敢’便是‘敢’。伐楼那——”话毕,一个蓝衣男子提着一人排众而出,向颜沧海微微稽首:“圣女娘娘。”

颜沧海点头道:“丢开吧。”伐楼那依言,轻轻一提,将手中那人“砰”地一声丢在众人面前。

颜沧海笑道:“如何?”那人竟是沈义,不知什么缘故,他软塌塌地伏在地上,半难动弹,也无言语。

李刈皱眉不语。

颜沧海道:“你可别想多。这等败类,可不是姑娘手下的。只不过他带来了一众赌徒中,混了几个我的人。”说着又轻叹了一声,“便是如此,李少侠怎么这般笨,就任由那群人引远呢?”

李刈说道:“此事对姑娘半无好处,这单生意却不精明。”

颜沧海眼波流转,轻声道:“你怎知半无好处?”说着目光一转,落在紫语身上,笑道,“正好,沈夫人在此,不若由沈夫人好好处置?”伐楼那旋即从袖中掏出一把金匕首,闪电般地掷给紫语。

紫语因力猛地退后一步,踉跄站稳。颜沧海摇头道:“伐楼那,收着点力。”伐楼那颔首道:“属下知错。”

紫语冷眼看二人唱和,手中的金刀“哐当”一声丢在地上。

颜沧海笑道:“莫不是嫌刀太小,不够解气?伐楼那,给她一把更大更锋利的。”伐楼那还未称是,紫语不由冷笑数声,声音似哭似悲。

颜沧海叹道:“竟不知沈夫人会心软……”话毕,只听得沈义闷叫一声,数把刀刷的插入他的心口,血花四溅下,众人倏然收刀,归于原位。

这一切变化尽在须臾,李刈虽觉沈义咎由自取,心中也是骇然。

颜沧海皱眉道:“这地也弄脏了,可怎么做生意?”众人连连告罪,立刻拖着沈义的尸首下去,仔细清理现场,动作娴熟之极,想是配合多次。

颜沧海道:“这份礼物,李少侠觉得如何?”

李刈苦笑道:“人命关天,受之不起。”

颜沧海笑道:“如此说来,其他的大礼却也不要了?”

李刈心想跟此女说话定不能自断后路,只得道:“总得瞧见货物才知底的。”

颜沧海笑道:“你既同我谈买卖,可知生意人绝不愿吃亏之理?”说着扬声叫道,“带上来。”

须臾又押了三人上来,正是玉棠兄妹和紫语之母,跟赶去黄泉报到的沈义一样,他们皆是一般的萎靡不振。

紫语低呼一声,瞧着众人明晃晃的刀剑,才强忍着没抢上前去。

颜沧海笑道:“沈夫人莫急,一时死不了。”

紫语冷冷道:“我不叫沈夫人。”

颜沧海笑道:“咦,新寡便要改嫁吗?这可不好。”说着又摇摇头,“可你瞧瞧镜子,这横七竖八的伤痕不吓坏了新夫才怪!”

紫语思量天报,早已下定决心淡忘此事,哪知又经得这魔女提起,心中火燎燎地烧过一阵怨毒,跟着便自怜自伤起来。她抬起头,瞧着修罗圣女姣好如月的容貌,缓缓地说道:“老天都在好好地瞧着,你今日让我容貌尽毁,焉知来日不偿其报?便是侥幸躲过了大灾难,想想岁月催人,今日容颜,老过昨日,皮肤松驰,皱纹满面,哈哈,那时候,哈哈……”

她压低的声音如同鬼魅,加之面目狰狞,颜沧海无端一寒,正要投放暗器,李刈寒星般的目光射了过来。颜沧海静默不动,嫣然笑道:“莫管从今以后,还是瞧瞧当下罢,沈夫人。”话音甫落,只听得刀剑锵锵,对准紫语一家。

紫语望着刀剑的白光,心里一片混乱,不由想:“娘身子早已不好,这般折腾,不知能挨得几时?唉,阿直和玉棠,我这一世的恶报竟要报应在娘和孩子身上吗?”

心念未已,只听得李刈道:“既是买卖,货物可不能有所损伤。”

颜沧海点头笑道:“臭小子有此觉悟,好极。那你说说,要开什么价?”

李刈瞥眼一望卫端,轻叹道:“货物未上完,怎么做买卖?”

颜沧海叫道:“把压箱底的珍品取来。”

过得片刻,二人推着少女上来,她甫一出现,卫端失声叫道:“燕琳!”少女面色略显苍白,却远不如其他人的萎顿,她轻应了一声,随即怒瞪李刈道:“你才是货物!”众人的谈话,她在下边却是听见了。

李刈摸摸鼻子,不由哭笑不得。

颜沧海冷冷道:“看来燕姑娘的内功深厚,恢复得不错呀。可惜得很,我的‘三日绝’,药如其名,三日之内,就算你是顶尖儿的高手,也使不出半分气力。”

燕琳哼了一声:“那又如何?”

颜沧海冷冷道:“还不明白吗?你为鱼肉,我为刀俎。”说着目光扫向李刈、卫端二人,“二位觉得如何?”

卫端急道:“你要如何?”李刈说道:“还请说个价。”

颜沧海还未说话,燕琳已然叫道:“你们把我当货物卖试试?”

颜沧海冷瞟了一眼,施展杳冥步法,一转身已然站在燕琳身侧,手底寒光一亮,匕首已然抵在了燕琳脸上。

颜沧海嫣然一笑:“若是在这俏脸蛋上划上几刀,岂不成了沈夫人一样的丑八怪了?”

李、卫二人皆是一惊,心想莫说是同紫语一样,便是划破一丝,少女爱惜容颜,岂不要比死了还难受?

颜沧海笑道:“如何?”

燕琳抿嘴不言,眼角好似闪过一丝慌措。

李刈道:“圣女姑娘既说买卖,怎的没开价便要自毁生意?”

颜沧海凝眸看他,眼波流转,好似雾里看花,神情难测。颜沧海点头道:“那你要支付什么现银?”

李刈苦笑道:“但凭姑娘吩咐。”

颜沧海思量了一下,款款笑道:“你之前的承诺却还未兑现,现在可又要欠账了。罢了,既是熟客,姑娘卖个便宜,在我未想出叫你办什么事儿之前,你可得在我三尺之内,好让姑娘随叫随到。在此之间,你可不能违抗我的命令。”

李刈微一皱眉,还未答应,卫端摇头道:“不可。”

李刈恍若无闻,对颜沧海说道:“仍同前言,绝不做有违道义之行。”

颜沧海占了上风,情绪甚好,不禁温婉一笑:“自是要满足李少侠的侠骨丹心。不过我总有法子让你依从便是。”分明说着胁迫之语,神情却甚是柔弱堪怜。

卫端眉一皱,正色道:“大哥,你若应了这魔女条件,你我兄弟情义一笔勾销。”李刈瞧卫端神情坚定,知他言出必行,不由心下迟疑。

颜沧海道:“好个兄弟情义,如此说来,却是不怕燕姑娘遭毁容之厄了?”说着横过匕首,在燕琳脸上虚划几刀。这几下快捷无比,皆是贴面而行,若是差了分毫,刀锋便可割破皮肤。

卫端定了定神,道:“大哥,你若答应此事,总不免要受这恶女算计,去做违心之举。届时你于心何安?此事切不可为。”转而看向燕琳,缓缓地道,“你若失了性命,我陪着你;若是失了容貌,我自坏招子便是。”他心念既定,话一出口,便觉轻松,好似万种千丁,都已无关要紧。

他与燕琳四目相对,却见少女目光带笑,只觉心中温暖,二人的心意从未如此相通。

颜沧海万料不到这瘦弱的少年竟说出这番话来,呆了半晌,又隐隐生出悲凉之意,心念一转,正要定下另一条计策,腰间一痛,挨了一记手刀。

颜沧海不及反应,衣带被人一抓,借力微晃中,已被凭空多出的两根手指拂中了神阙穴,登时全身一麻,不能动弹。这种怪异的感觉只同李刈对阵时遇见过,可少年站在远处,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难掩讶色。

颜沧海身不能动,心念却不停歇,恨恨道:“你没中毒!你是假的!”前者是对燕琳,后者却是对押着燕琳的下属伽罗。

燕琳小嘴一撅,说道:“就许你骗人,不许我试试吗?”说着收过颜沧海手中的匕首,微微一笑,“时下我是刀俎,你是鱼肉。”

“伽罗”却默不作声,提剑走近被刀剑相向的玉棠兄妹和紫语母,众人因首领被制,不敢妄动,只能微一抬势,转而对准她。哪知“伽罗”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众人不由好生迷惑,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叫道:“狗杂碎,真伽罗在哪?”提着阔剑便要横剑砍去。

伐楼那道:“迦娑,不可鲁莽!”话音未落,只见剑光乍亮,跟着胸口一凉,那把阔剑分误地插在自己胸膛里。迦娑猛可拔出剑去,他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睁着双眼满是震惊。迦娑却瞧也不瞧,又是一剑结果了身边的蓝衣女子。

李刈心中一动:“好剑术!”众人虽处震惊,然而迦娑刺向蓝衣女子的那一剑分明不快,一收一放清晰在目,偏生后者惊愕半晌,无可避逃。迦娑二剑连杀二人,众人心中皆是一个念头:“这人是人还是鬼?还是‘迦娑’附了身?”(注:迦娑全称“迦娑那陀切罗”,即印度教中的“恶灵”。)眼瞧得迦娑还要刺第三剑,“伽罗”开口说道:“够了。”声音干似燥木。

迦娑沉默片刻,骤然收剑。李、卫二人对视一眼,一个施展杳冥步法,一个听声辨律,两相夹击,快速地点住了早已如惊弓之鸟的余下诸人。

燕琳拍手笑道:“这一手使得妙!”卫端得她夸奖,面上一红,并不言语。李刈却摇头笑道:“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孔老儿诚不欺我。但凡女人骗起人毫不含糊。”燕琳嘻嘻一笑,意外地没有回嘴。

颜沧海听二人唱和,心下更是烦乱,直言问道:“你们是谁,真伽罗和真迦娑呢?”

“伽罗”好似闻所未闻,伏下身子,依次给玉棠兄妹和紫语母度入药丸,又取出数枚银针,竟然就地医治起来。

“迦娑”听此一言,阴测测地道:“颜沧海,你可也记得我?”说着抬起手掌“啪”地拍向自己。

这一下力重千钧,眼瞧着要头破血流,却见假脸四分五裂,受力之下变为齑粉。“迦娑”把脸那么一抹,露出本来面貌,却见他剑眉深目,轮廓分明,不类中土人士。

这张脸并不可怖,甚至还有几分俊朗,可颜沧海瞧见却如见鬼一般,好半晌才缓缓地道:“何一剑!”声音空洞不似真人。

李刈也跟着吃了一惊,心道:“怎的他没死?然而他若不是何一剑,试问天下谁还同他一样,伤人无需第二剑?如此剑法,今日得见,传名不虚!”

何一剑呵呵干笑,声震屋宇,经久不息。他笑声甫歇,紫语的笑声随即响起,声如夜枭,使人寒毛陡立:“天报到了!到了,你看啊!你睁大眼瞧啊!”她从二人神情中,判出何一剑是来找颜沧海报仇。

颜沧海恍若无闻,只呆呆地瞧着何一剑,喃喃道:“绝不能够。”

何一剑冷冷道:“是极,修罗圣女颜沧海的手段,何某已然拜受,今生切齿不忘。可惜天不绝我,有人途径,治好了我。颜姑娘是不是失望得很?”

颜沧海道:“谁有此本事治我下的毒?”话音才落,又自己续道,“伽罗?!是你治好了何一剑,还暗中给燕琳解毒?好啊,易容和医术都如此高明,却胆小如鼠,不敢以真面目真声音见人吗?”

李刈听此一言,心中无端一震,跟着又暗自嘲笑道:“天下神医何其多,李刈啊李刈,你真是枉为男儿,只会如女儿家,镇日乱想。”可饶是如此,目光不禁落在“伽罗”的背影上。

“伽罗”却不受颜沧海之激,神情甚是专注,好似不知所有人都望着她,盼她给个答案。她只是尽医之责,细心给三人解毒,然后又直起身子,走到紫语面前,端详了片刻说:“恢复如初怕是不能了,只能使伤痕变浅些。言之僭越,若非因伤痕流了不少毒血,就算下毒人有意手下留情,好留你作线索,夫人没有对症的解药,也不能站在此处说话,”顿了顿又说,“是以夫人的家人便没这般幸运。寻常人遭此剧毒,虽然时下毒清,却还需休养数日,才能恢复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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