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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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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不在故弄玄虚,“他可是前苏格兰场负责人的心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路高升,但是无论是办案的嘉奖,还是露脸的好处,之前可一个都没有少过。”

前苏格兰场负责人——在英国警方内部,高层权力更迭时,虽然不会像政坛那样动荡不安,但每一次职位变动,都会伴随着不同派系的浮沉。前任负责人意味着一整个旧派系,而彼得警官,作为他曾经的心腹,就意味着他与过去的那些势力一定有着密切联系。

而这个组织存在了这么久,他们真的不知道,或者没有关系吗?这些问题,没人能给出明确的答案。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彼得警官,在苏格兰场的水,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约瑟夫警官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明白了。”

他的声音平稳而低沉,仿佛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

“从现在起,我们对彼得保持警觉。”他缓缓地说道,语气沉稳得像是在下达军令,“但绝对不要让他察觉到我们的怀疑。”

他顿了顿,目光锋利地扫过两人,“我们不知道他究竟站在哪一边,他可能是盟友,也可能是敌人。在弄清楚之前,我们不能轻易地暴露自己,你们两个接下来只需要和我汇报就可以了。”

莱昂缓缓点头,神色认真。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办公室里,彼得警官正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他的手指紧紧攥着电话,思索了许久,终于缓缓地伸出手指,拨通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几声,很快被接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听筒中响起:“彼得?”

彼得警官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沉声说道:“您好,卡佛上校,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随着时间推移,陆陆续续有人加入了他们的案件小组,他们这支“神秘小组”的壮大,不免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这不像是局长的风格。”安德烈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稳坐在办公室里的局长。他正悠闲地享受着早晨的第一杯红茶。他虽然不是什么勤勉的上司,但是却也不是一个会对局里大小事视而不见的人。

这当然是因为,约瑟夫警官找到一个比局长更大的“靠山”,可以绕过局长,直线汇报给对方。

“我看你比局长更加操心苏格兰场内发生的事情。”莱昂看着手中的资料,头都没有抬起来。

安德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工作也就这点乐趣了。不然每天只能看着案卷,讨论案情,上班还有什么意思。”

莱昂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搭理安德烈的意思,“你还有线人?”他发现最近自己每一天都在对搭档刮目相看。不过这也让他更加确认,安德烈之前每天都在偷懒。

安德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我父亲就算是个三流警员,做个几十年,多多少少也能积累一点人脉吧?”

酒店的门童,俱乐部的侍者,赌场的荷官,他们平日里都是不引起人注意的群体,但却有掌握着很多额外的信息。从哪些人交往密切,哪些突然阔绰,某个群体忽然新入局了新的人。

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络正在伦敦被编织。而莱昂他们就在顺藤摸瓜。

尽管如此,调查的进展依旧令人焦虑。

“这个组织真的很严密,他们应该有一个固定的场所进行活动,由内部严格的管理。到现在掌握的线索也不过是一群不注意的小角色,而没有真正做到触及他们的核心。”安德烈皱着眉头,似乎很不满意现在的进展。

莱昂仔细思考了起来,翻开手中的笔记本,“我这边对近期被查封走私的线路,仓库和船只的拥有者进行了梳理。既然他们如此急切地逼迫琼斯,至少有几条是属于他们的。其中有几个人正好是琼斯先生和玛丽怀疑的对象。苏格兰场里有人正在跟踪他们的行踪,我也派了几个人观察他们。”

听到这里,本来靠在莱昂桌子上的安德烈转头看了安德烈一样,“你怎么每天都在倒贴钱上班?你这么搞,以后在局里更没有人搭理你。不管如何,找线人这钱,我得想办法和约瑟夫警督要到。”

“我也不会阻止你,为他省钱。”

安德烈愤愤不平,“但是你这种行为就不该存在。”

“比起这个,你不是更想要早点处理完这个案件,出去度假吗?”莱昂转移话题,引开安德烈的注意力。

“你说得对,而且总留在这里,关注的人越来越多了。不说这么多了,我们两个还是一起出去找线索吧。”安德烈看着周围打量他们的同事。

莱昂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材料锁进了自己的柜子里——事实上,真正重要的材料他们都没有存放在这里。一部分在安保措施更好的约瑟夫警督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一部分存放在了别的地方。

约瑟夫警督这边却对案件的进程同样忧虑重重,但是他却不是觉得案件的进展太过于缓慢,他甚至觉得有些“太快”。莱昂他们负责的只是一条线,由玛丽和琼斯这两个关键人物引出的主要线索。这两个人是目前最重要的证人,涉及到了最完整,最有价值的线索的线索,他们的事情,他也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人。

但是,他派出去的其他调查小组,进展也格外顺利。所有消息汇总起来,整体的进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似乎再有什么人暗中帮助他们,推着他们前进,这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虽然他找到了首相,对方对这件事情表示了关注,但是,对方显然也不会投入过多的经历在这件事情上。要操心的事情太多,这不过是工作的一环而已。

似乎有什么人在帮助他们,或许说,这个组织成立的时间不短,也树立了其他的敌人。只是,他也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究竟是在帮助其他想要分蛋糕的人,为这些人铺路,还是这些人中多多少少还有些正义人士。

当了这么多年的警探,约瑟夫早已经不是一个乐观的人性善主义了。但是无论如何,这个案子还要追查下去,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

另一边,出版社里,伊丽莎白,艾尔,南茜和艾莎也正在开小会讨论这件事情。这事情不适合将出版社其他人在卷入其中。

“毕业这几年,你给自己找事的本领真的是直线上升啊。”艾尔有些无奈了,“你这下真的要成为了你最爱的侦探小说的女主角了。”

“除了挖苦我,能够给我一些真正的有价值的建议吗?”伊丽莎白把自己的头埋在了一堆文件里,感觉自己脑子嗡嗡作响,她也知道自己揽了一个多大的活。

“波伏娃女士的书,就算成为全英销量第一,我们出版社也不需要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员工。”南茜毫不犹豫地指出了现实问题。

“我们出版社当然不需要这么多人,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安插人手吗?”

“我可是离家出走的人,我没有这个本事。“南茜双手抱胸,并没有打算给伊丽莎白施以任何的援手。

“虽然我没有和家里切断联系,但是你知道,家里的生意,我是插不上手的。”艾尔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艾莎眼巴巴地看着三个人,她知道自己也是被安置人员。

“我家的生意基本上都转移到美国了,”伊丽莎白抬起头,换了个姿势,用手托起了自己的下巴,“留在英国的也就几个办事处了,也不需要很多的人。”

“要不然你慢慢想,反正现在一时半会她们也不能开始工作?这里面起码还有缓冲时间,”艾尔决定,解决不了的问题,干脆拖延一下,也许答案自然就出现了。

伊丽莎白的脑袋中这时候却想起了一个人,“我们倒是有一个最近生意不错的合作伙伴。”

艾尔听出了她在说谁,“你真是坑人坑习惯了。”

弗朗西斯在办公室打了个喷嚏,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今天早上出门穿少了,导致受凉了。英国每年真正炎热的天数也就一两周,稍有不注意就很容易被肆虐的流感侵袭。

伊丽莎白她们的讨论还在继续。

“她们最近正好没事,而且基本都识字,我邀请她们写写东西。回忆录也好,新闻题材也好,任何她们想要写,想要表达的东西。不用在意文体或者文笔,反正我们也有专业的作者,可以作为合作者加工。”伊丽莎白忽然开口。

“听起来你还是做了一些和出版社相关的工作。”南茜的语气里时常带着一丝冷嘲热讽。

“她们大概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我也不勉强她们。毕竟对于她们来说也是非常痛苦的回忆,但是痛苦如果不写下来,或许更难过去。她们或许也就这样被遗忘了。正好与其让她们在那里担忧,不如让他们开始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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