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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得知深处暗藏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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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江雪扫过一眼书房的结构布置,直奔靠墙的整排书架而去。常规来讲,这是最容易藏暗道的地方。她在书架边缘摸了一会,没有找到头绪,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既然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戚江雪闪身至门后,外面那人刚进来她便上前一掌劈下。这人并非于诘,躲得很是狼狈,虽然后颈幸免于难,肩头还是挨了一下。

“咳咳,戚姑娘。咳咳,是我。”楼煊熟悉的声音里带着些痛苦意味。

戚江雪连忙上前扶住他。“对不住,我以为是管事回来了。没事吧。”

楼煊还在咳嗽,戚江雪十分愧疚,看来下手是有点重。

“小事,咳咳。”楼煊缓了缓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得知这个书房有一条密道,便想来查探一番。刚刚看了书架,没发现什么端倪。你呢,知道这里的情况吗?”戚江雪边说边走到书桌前。

楼煊摇摇头。“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莫瑞谦以为我是他手下的药人,把我带到这里讯问。当时装作被药控制,没有仔细观察。后来我想起莫瑞谦好像并不是从外面回来的,也许这个书房还有秘密。于诘被机关引到了别院门口,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我们动作快些。”

楼煊分别从东西和南北向丈量了整个书房。他观察一番,走向博古架,将上面的一个红釉瓷瓶挪了挪。一阵响动传来,书桌后的地砖向左右移开,露出一个地下入口。

二人向下看去,只见入口边缘有一条绳梯径直延伸,底下一片漆黑。

“若我们就这样下去,他一回来便会发现。”戚江雪走到博古架前,将瓷瓶挪回原位,入口便又缓缓关闭了。

她重新将入口打开,看着楼煊道:“你先下去。”

楼煊没有犹豫,立马顺着梯子往下爬去。戚江雪估算了一下时间,将瓷瓶移回原位,然后迅速飞向入口。就在她踩到梯子时,两块地砖刚好在她头顶闭合。

向下爬了近十米,戚江雪踩到了实地。楼煊已经点燃了火折子,这是一条还算宽敞的密道,空气中带着些湿意,两人向前方走去。

“你近日去了边关?那校尉说的可是真的?”戚江雪问道。

“嗯。我去了冀州。”楼煊神色冷凝。“有小严将军在,冀州保住了。”

戚江雪看楼煊的脸色不像是没事的样子。“那危机可有解除?”

楼煊叹了口气。“冀州虽然保住了,可籼城失守,景国长驱直入,接连攻破十三城。如今燕、兖二州危在旦夕。严侯被陛下问罪关押,小严将军也被停职候审了。”

在戚江雪记忆中,武宁侯严长雍和其子严陟皆战死沙场,景国先是攻破了冀州,随后才一路南下打到帝都。英宗议和时被景国扣押,皇室公卿被俘,前绥就此灭亡。如今才多久,形势不但与历史上不一样,还如此严峻?按照这个速度大绥国破根本要不了三四年,可能就是近在眼前的事。

“现在问罪,只怕时机并不合适吧。”戚江雪试探着问。

“何止是不合适!”楼煊眼中燃烧着怒火。“严侯战功赫赫,数年来抵挡景国大军于关外,是我大绥的护国之柱,也是边关军民的定心针。小严将军年少有为,勇毅不输其父,在军中威望甚高。二人忠心耿耿,却在这个时候被问罪,不但动摇军心,也让百姓寒心。”

这样的事在历史上并不少见,英宗若是明君,也就不会有“泰和之变”了。戚江雪冷哼一声:“严侯身为燕州节度使,管三州行政,又手握军权,只怕早就被圣上所忌惮。如今可算是找到了由头。”

楼煊点了点头,又嘲讽道。“这也要多亏那些主和派,没有他们在陛下面前上眼药,也不至于此。战时换将,亏他们想得出来。”

“现在是谁替代了严侯?”戚江雪不由问道。

“陛下派了原厢都指挥使霍通。此人我也不甚了解。”楼煊忧心忡忡道。

不知此人是谁,能否改变局势。

记忆中的历史已然改变,身处其中,只能随着浪潮共起伏。如今她与活在当下的所有人一样,没有上帝视角,没有后来者所谓的时代优越感,只有茫然与忧虑。更何况她现在连自由之身都不是。

戚江雪不再说话,两人心事重重地走着。

路走到尽头,堵在前方的是一面石墙,墙上钉着一颗巨大的山羊头骨。比较违和的是这羊口中竟长着尖利的犬齿。原本应是黑洞的眼眶中镶着两颗暗红色宝石,两根羊角则被涂上了一层黑色的漆。

戚江雪在羊头上摸了摸,每个部位都很固定,没有什么转动变化的余地。

“你有没有觉得它的眼睛在动?”戚江雪盯着头骨问道。

楼煊将火折子举了起来,左右晃动。“是光线的缘故。”

当火光无意照射到的某个角度时,那对红宝石的瞳孔中突然同时出现了一道黑色横线。戚江雪此时再碰羊头,羊口突然张开。“轰隆——”右侧的石壁裂开了一道可容纳一人进出的缝隙。

两人对视一眼,先后走了进去。片刻后,羊口上下牙齿又碰在一起,石壁也恢复了原状。

一排牢房映入眼帘。从他们进来的第一间数过去,牢房共有十间,他们一路走,前面七间都是空的。

第八间牢房的角落里缩着一个人。牢门上竖着尖刺,楼煊却不管不顾,贴着铁栏朝里看去。

“师伯。”楼煊先是颤抖着低唤了一声,随后提高音量,拍打着铁栅栏。“师伯!我是麒轩。”

那人听到声音猛然抬头,露出一张清癯的脸。

公冶瞻看到楼煊取下易容的人皮面具后,先是难以置信,随后嘴唇便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煊儿……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的两个膝盖骨都已被剜掉,想要挣扎着起来,却无能为力。

“师伯别动!等我。”楼煊看到公冶瞻遍布伤痕的身体,眼眶泛红。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匣子对戚江雪低声道:“我要进去。”

戚江雪点点头,向后面两间牢房走去。

第九间牢房也空着,而角落的最后一间里有一个人。那人半靠在墙边,衣衫褴褛,披散着发,脸偏向里侧一动不动。刚刚的动静没有惊醒他,不知此人是否还有意识。

戚江雪回到楼煊身边,此时他已经用一把形制有些奇特的铜钥匙将挂在门上的铁锁打开了。

“这下面想必一般不会有外人进来,所以锁做的倒不复杂。”楼煊说着将铁门推开快速朝地上的人跑去,戚江雪犹豫了一瞬,也跟着进去。

楼煊将公冶瞻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公冶瞻看着戚江雪,声音沙哑地问道:“姑娘是何人?因何来此?”

楼煊道:“师伯,戚姑娘是我的朋友。”

戚江雪躬身行了一礼道:“见过前辈。我叫戚江雪,被关在清晏山庄。楼公子之前帮过我,我答应会帮他找人救人。”

公冶瞻苦笑道:“姑娘是侠肝义胆之人,但你们能找到我已是不易,要救我怕是不能了。”

楼煊着急道:“我会想办法的。”

公冶瞻摇了摇头,颤抖着握住楼煊的手。“我腿脚俱废,又中了毒。如今毒药已经沁入内腑,没几天好活了。”

戚江雪蹲了下来,看着公冶瞻道:“我认识一位前辈,医术非凡,也许她会有办法的。”

“他们本就不打算让我活着出去,附生疽之毒无药可解,我如今筋骨都溃烂了。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秘密,吊着我的一口气。”公冶瞻闭了闭眼,语气中充满了痛苦。“多一人知道我的状况,就多一人有性命之危。你们也赶快离开。”

楼煊语气沉痛道:“他们究竟想要您做什么!凌鸢阁一直配合朝廷督造各种机关弩和火器,如此关键时期清晏山庄竟然对您动私刑,是何居心?师父如今病体难安,还盼着您回去主持大局。看到您遭此劫难,我怎么可能当作无事离开!”

公冶瞻看向牢房外问道:“你们怎么来的这里,可遇到什么危险?”

戚江雪也回头看了看。“尚善别院管事的书房里有一条密道直通这里,我们来时已将一切恢复原状。若实在有人要下来查看,那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武功尚在,好歹也能护你们一护。”

公冶瞻又问:“你们想过怎么出去吗?”

戚江雪和楼煊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摇了摇头。

公冶瞻叹了口气道:“罢了。此时应当没有人会过来。既然你们来了,有些事我也当告诉你们。”

楼煊小心翼翼扶着公冶瞻靠在墙上,在自己的匣子里找了又找,拿出了一瓶金疮药。“只有这个了,麻烦师伯忍忍。”

“刺啦”声响起,只见戚江雪从中衣的袖子上撕下了一块。“还算干净,勉强帮前辈擦一擦伤口吧。”她慢慢将伤口上的血渍擦去,楼煊则接着将药粉洒在公冶瞻的各处伤口上。

公冶瞻的感知已经基本麻木了,他摸了摸楼煊的头,看着二人的眼神中饱含着慈爱。虽然这些对他这将死之人根本无用,但他不忍打断他们。

“当初,这清晏山庄是我主持建造的。”

听到公冶瞻的话,戚江雪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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