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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奇技淫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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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律从边上探了个头,左顾右盼,像上班迟到的职员,发现老板不在,才悄悄溜了上来。

台上没有灯光,只隐隐能看见一张方型木桌。

唐玉律行至桌前,想用手中蜡烛点燃烛灯。那火焰却恋恋不舍,说什么也不肯从蜡上下来。

他状似苦恼,突然灵机一动。

食指与拇指对准烛火,一掐,火苗竟是被他拿了起来。

小职员心满意足地将火苗放到烛灯上,于是这小小一隅终被照亮。他又绕至桌的另一边,可蜡烛已经熄灭,这边连烛灯都没有,怎么办呢?

唐玉律先是向观众展示空空如也的手心,然后左手翻转,手上瞬时出现一沓牌。那牌似乎是他定制的,大小与普通扑克相近,花纹却全然不同。

他好像还想对那沓牌做什么,结果手上一滑,牌顷刻而散,顺着桌子溜到地上。锣鼓震响,衬得这个画面有些滑稽。

失误了吗?

杜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动作。

这位后生的创作能力,评委们已颇有见识过。还从来没哪位爱豆像他这样,表演如开盲盒,每次上台都有新惊喜。

比如这次。背景音乐大概又是他的原创曲,运用多种乐器,再配上他的动作,俨然是个即将开场的魔术表演。

果然,唐玉律趴在桌子上,透过桌边缘盯着那堆牌,目露尴尬。

但当他再起身时,黑底红纹变红幕黑绣,身上衣服颜色全然颠倒过来。

“啪啪啪...”

观众们不禁鼓起掌。情绪渲染到位了,还有人发出意味不明的口哨声。

接下来,唐玉律右手往上掠去,盖过左手,手上仅剩的一张牌变成一朵玫瑰。

他打了个响指,于是玫瑰燃烧,顷刻间化为熊熊炽焰。唐玉律将火焰放进空空如也的灯罩子,观众终于能将舞台的全貌看清。只是光线昏暗,难免显得阴森。

这猛地一看,倒真能把人吓着。

舞台两侧,赫然站着两人。身形高大,穿的衣服像是官服。

舞台中央还跪着三个人。他们身后,长方形箱巍然矗立,上面还插着剑。

唐玉律手上动作变换,凭空又出现三张牌。他将它们放至黑板前,作拉扯状,牌上的字竟是跑到了黑板上:

【募钱嫖赌,当入箱中,以剑慑之;奸污浸淫,当以蜡烛末端为之处烫刑;害人性命,不可为人。当褪去人皮,使之为白骨!】

舞台主题已经呼之欲出,观众们恍然大悟。

所以,现在站在台上的,是唐玉律·为恶鬼处刑之兢兢业业地府打工人版。

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

那黑板上写的处刑内容,水分可不是一般的大。

比如“以剑慑之”。

什么叫“慑”?

用剑在人身前划过,但不刺入身体里,不也同样能起到“震慑”的效果?

同理,所谓烫刑却只是用蜡烛末端靠近人的肌肤。水分如此之大,和他们的罪名实在称不上对等。

不光评委是这么想的,台上那位小职员大概也有同样的念头。

他盯着板上的字,眉头皱起,却只是悠悠叹了口气,便将最左边那跪着的人提溜起来。

大箱子的门打开,唐玉律将剑一把把抽了出来,再让那人站进去。

这个魔术,观众们实在是太眼熟了。很显然,接下来他要把剑插入箱里,无论插了多少把,箱中人当然都会毫发无伤地出来。

平日常见的魔术,竟成了罪犯逃脱刑罚的工具。

尽管表演结果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唐玉律还是尽职尽责,将剑用力插入箱中。

剑插完后,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

唐玉律欲将门打开。

“铛——”

是锣鼓作响。这声在越发急促的古筝声中实属突兀,叫人很难不注意到。

而上次听到它,是唐玉律的魔术“失误”时。

唐玉律挑眉,好像又放慢了动作。

门是向外开的,待它晃晃悠悠地撇向一边,箱内场景终于完全展露出来。

几把剑不规则地排列,由上至下,贯穿整个箱子。

剑刃之间,罪人的身躯已然被分为好几段。最下端甚至还有什么东西在动。

那是他的头。

“架——架——!”

没等观众们鼓掌,两侧官员突然抬起手臂,手中长枪敲击地面,似是警告。

唐玉律连连弯腰,作道歉状,脸上表情却分明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由于行刑人不够专业的职业素养,第一位罪人被遗憾分尸。不过没关系,还有两次练手的机会。

唐玉律走到第二位罪人身前,手上变出一根燃烧正旺的蜡烛。

火苗正对自己,他反握蜡烛,柱尾前伸。

“铛——”

锣声再度响起,盖过罪人发出的凄厉惨叫。

唐玉律身体一颤,动作好似惊慌地将蜡烛收回。观众们这才发现,它不知何时被调转了头尾,火苗就这么直直地挨到罪人身上。

行刑者似是不信邪,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而多次试验。

可那蜡烛伸出时分明是头向内的,不知什么时候就又倒转回去。他试了多少次,锣声就响了几次。

这一番反复伸缩的动作实在有些鬼畜,再配上罪人夸张的挣扎和毫不停歇的鼓锣,观众席发出阵阵快活的笑声。

这边在行刑,第三位罪人不知何时双膝并用,连滚带爬地窜到官员身边,悄悄把什么圆形物品递了过去。

由于行刑人实在业余的专业素养,第二位罪人被遗憾烧死。不过没关系,这不还剩一个吗?

唐玉律雄赳赳,气昂昂,高歌猛进步伐狂。

然后被官员拦下。

原来是收了好处,要他暗中予以帮助,看似行刑,实则是将罪人放跑,开个生路。

唐玉律垂眉,似乎在犹豫是否应下这差事。

但官员的枪头已经对准他。于是唐玉律赶忙回身,将黑布盖在第三位罪人身上。

那罪人是跪着的,趴伏在地上。唐玉律双手对准黑布,口中念念有词,黑布轮廓逐渐缩小。

终于,大功告成!

他猛地掀开黑布,往前踏一步,左手高高抬起,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似是在说,快来看看我的作品!这次的魔术是完美的,绝对没有人会吝啬对我的赞美——

“铛!”

唐玉律笑容一顿。

他缓缓转头,一秒一顿地看向身后。短短一个动作,像被按下了百八十倍慢速键。

没有人身,亦非白骨。原先那人所在之处,躺着一只迷茫的猪。

“啪啪啪...”

观众们终于再也忍不住,笑声四起。

官员也忍不住,手中长枪直直刺向行刑人。

唐玉律笑容一敛,先前刻意装出的傻样川剧变脸般被换下。

他迅速变换出牌,回应着官员的袭击。与此同时,背景音乐出现人声,唱腔如寒鞘缠丝,凄婉铿锵:

“...金钱闪光,笼罩整个地府...力大直可通神!”*

官员力度更大了些,但唐玉律几次将头“拿下”,都躲了过去。

剑尖直逼双眼。眼看躲闪不及,唐玉律从官员身后抽出那铜片,扔远,铜片绕着观众席飞了一圈,最终绕回来,将官员击倒在地,而后又直直打向扔出它的人——

“啪!”

顷刻间,他化为纸牌,散落一地。

筝鸣平歇,舞台灯高高打下。

台上一片狼藉,无论是行贿的,还是受贿的,全都不省人事,七倒八歪分散各处。

只有一人还站在最高处。

作为混乱的始作俑者,唐玉律站在插着剑的木箱顶上,居高临下。

看着自己的“杰作”,他倏地露出笑容,面向观众,一手背在身后,在临近尾声的伴奏中优雅地行了个谢幕礼。

严苛刑法,终成一场闹剧。而现在,它也终于被肇事者拉上帷幕。

“我得承认,是个十足有新意的表演。”杜博手都拍痛了,脸上还带着和蔼的笑。

表面上看,这好像只是个魔术大杂烩。

但唐玉律的每个动作都精心设计过,力求清楚展示剧情的同时,又富舞蹈美感。

他的表情每一帧都是细节,各种魔术动作无缝衔接,令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最终效果中,音乐是绝对不可忽视的一环。

他将西方乐器与华国传统乐器融合得恰到好处,所以刚开场时,浓厚的魔术气息扑面而来。而到后期只剩下华国乐器,古色古香,威严中又暗含危机。

锣声更是全曲点睛之笔。

譬如,在战场上,吹奏号角便意味着敌人突袭。此后,哪怕是和平年代,号声一响,从纷飞战火中杀出血路的人们恐怕依然会为之一颤。

唐玉律则在表演初始时便将“锣声”与“失误”绑定在一起。因此,只要这个音再响起来,观众们便会自然而然浮现出“肯定又要失误”的念头。

至于这么做的意义...好吧,他承认,确实带了点“玩”音乐的意思。

相比循规蹈矩,他就是喜欢在音乐上施加各种小众的玩法。至于观众能不能接受?

从台下反应来看,效果也许,大概,还挺好的?

“这些魔术,你应该练了很久吧?以前就学过类似的吗?”何小彤好奇发问。

唐玉律:“以前因为感兴趣学过一点,不过主要还是最近加急练习。

“这些魔术的原版对我来说太有难度了,但我的朋友巩林帮我简化了很多,也是他一直在耐心教我,我才能在今天圆满完成这个表演。”

或许有人会说,爱豆好好负责唱跳不就好了,这和唱跳有什么关系?

别问。

问就是规则没说不行。

唐玉律最喜欢干的,就是把规则研究个透彻,然后表面安分守己,但在自己有需要时直接顺着漏洞往里钻。

比如,节目组就没说过参赛者只能表演唱歌跳舞类的节目。他记下这一点,并将之纳入计划的一环,创新意识不可谓不大胆。

也多亏了他平日里表现出的乖巧形象。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一定是最讨厌规则被打破的那类人。

于是,当他真的想做什么时,便没有人会对他设防。

“以前从来没有偶像用过这样的表演形式,”赵凝平静地说。

“但既然你已经开辟,甚至在土里埋下种子...我相信,假以时日,这条路一定会迎来属于它的‘花团锦簇’。”

观众们的好感显然和评委持统一战线。榜上排名若是刷新,他估计会再度跃至榜首。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在这个位子待得稳当。

路过下一位登台选手、也是自己目前最大的劲敌,唐玉律友好地笑着,权当给对方鼓劲。

温如烨却并未领情。

他行色匆匆,面色好像比那日更惨白了点,整个人神不附体。

以温如烨先前展现出的舞蹈实力,若他有心为表演曲目配上一支舞,很大概率能够冲击现在的第一名。

前奏一起,唐玉律便知,这是他那天无意听到曲目的完整版。

涓涓细流淌过野草,沾湿了花瓣,黏连露珠。

晴日后却是朔风如刃,割破暴雨倾盆。

直至竹叶停止摆动,如雨后空气般洇湿了彩虹,余音绕梁。

果然...是比预想中更为绝妙的曲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温如烨并没有全身心投入进去。

这点缺陷在音乐的庇护下,倒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只是站在那唱,看似一本正经,唐玉律却敏锐地感知到对方端正身形下的摇摇欲坠。

就像一块布满裂纹的玻璃,只轻轻一触就会从内部开始,全然垮塌,再不成型。

“这首歌真好听。”何小彤言笑晏晏。

会原创的孩子总是能让人更有好感,他们不介意唐玉律那样的创作人才再多来点。

“我没在网上找到任何与它有关的信息。也就是说,它是你写的吗?”

“我......”

温如烨咬紧唇。

嘴里铁锈味陡然炸开,他后知后觉地松开牙,舔了舔被咬伤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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