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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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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苍梧清声音淡漠,尾音里带着些微难以言喻的嘶哑,不等吴公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边,他便一步一步朝浮瑶走了过来。

“你……”浮瑶怔愣一瞬,后知后觉地微微屈膝行礼:“太子殿下。”

苍梧清一言不发,挺拔孤峭的身形无声朝她逼压,带来无形的强烈压迫感。

浮瑶终于忍不住退后一步,嗓子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攫住,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太子殿下,您做什么?”一声娇喝乍响,白鹭身形一闪冲到浮瑶面前,伸开双手挡在二人中间。

苍梧清无声地眯起眼睛,仍未说话,只做了个手势,便从门外闯进两个英武强壮的东宫带刀护卫,一人一个架起白鹭青枫二人拖了出去,临走时顺势紧紧关上房门。

“白鹭!青枫——”

那些护卫个个生得人高马大,凶神恶煞,动作雷厉风行,一气呵成,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拖出了浮瑶的小屋。

浮瑶惊叫一声,下意识想要追出去,却被迎面而来的苍梧清伸手拦住。

“太聒噪了。”苍梧清冷冷道:“大溟宫可留不得这样的奴才。”

“你要对她们做什么!”他淡漠冰冷的神情清晰映照在浮瑶眼底,她怒斥一声,下意识伸手推他,可掌心还没触碰到他的胸膛,就被对方先行一步扣住了手腕。

“让人带她们下去静一静而已。”他眸光一沉,注视着浮瑶眼底清晰可见的惊恐,不禁眯了眯眼,冷声问:“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残暴不仁之辈吗?”

白鹭和青枫一走,门扉紧锁的小屋里一转眼只剩下浮瑶与苍梧清二人。

被苍梧清那双鹰隼般沉冷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浮瑶脊背上不由自主爬起一阵寒意,像被巨兽盯上的猎物,心底的恐惧如有实体,自心头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太子殿下请您放手!”她强忍心中惧意,瞥了一眼对方铁箍般紧扣在自己腕间的大手,颤声道:“你我都有婚约在身,若此情此景被人看见传了出去,坏了名声,对你我都不好。”

苍梧清唇角微勾,露出一个嘲讽似的轻笑,不屑一顾道:“我会在乎吗?”

“你——”浮瑶一口银牙近乎咬碎,耐着性子尝试与他讲道理:“殿下是男子,且身份尊贵,位高权重,自然不在乎,但是我不一样,我很在乎。”

“怎么?怕坏了名声,苍梧淮不愿娶你?”

“殿下!”浮瑶终于忍无可忍:“您究竟想说什么?”

“我来,是想问你最后一遍。”苍梧清望着她,一字字问道:“你当真不愿回头?只要你愿意回头,我可以——”

“没有必要。”浮瑶打断他的话,毫不退让迎着他的视线,坚定道:“我以为已经同殿下说得很清楚了,我对殿下,只有尊敬,并无爱慕,且浮瑶身份低微,不敢忝居太子妃之位。”

“是因为苍梧淮。”苍梧清眸光微闪,声音越发低沉:“因为他的出现,所以你才变了心意。女子之无情狠绝,竟远胜男子数倍。”

他说这话时,并非疑问,而是斩钉截铁的断定。

浮瑶仿佛已经忍无可忍,把头撇向一边,不耐道:“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即便没有三皇子殿下,我对殿下也无半分爱慕之意。”

话刚出口,苍梧清的眸光遂又晦暗几分,视线犹如锋利的尖刀深深剐在她脸上。

他是手握重权的太子,生来尊贵,应有尽有,如此不留余地的拒绝对他来说,恐怕会被视为一种忤逆和不敬。

浮瑶不禁有些懊悔和后怕,竭力调整表情,缓声劝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乃人中龙凤,而浮瑶蒲柳之姿,实属不配,璇玑郡主才是与殿下门当户对的良配。”

“如果你愿意回头,”苍梧清眸光阴沉,嘶哑的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硬生生逼出来的一样:“我找父皇退婚,你还是我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浮瑶:……

怎么跟鬼打墙似的说不明白呢?

她已经十分疲惫了,耐心彻底耗尽,竭力挣开对方的桎梏,冷冷道:“太子殿下请自重,浮瑶话尽于此,若殿下没有其他吩咐,就请移驾别处,寒舍鄙陋,非是殿下长久驻足之地。”

明晃晃的逐客之意。

身在宫中,她从来恭顺守礼,三年来从未克制不住释放情绪忤逆上位者,此刻显是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苍梧清似是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道熟悉的清亮嗓音戛然打断——

“皇兄还杵在别人屋子里做什么?难道没有听见我媳妇请你离开吗?真、讨、人、嫌!”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树叶摩擦衣料时发出的窸窣响声,窗外树影一闪,一条颀长身影冷不防破窗而入。

“唰——”掖庭斥巨资新添置上的琉璃窗碎了一地,苍梧淮从在一地琉璃碎片中大步跨了出来,走到浮瑶身边,毫不犹豫地把人往自己身后一拉,满脸不屑,语带嘲讽:“皇兄莫不是属狗的?人刚到宫中,皇兄闻着味儿就来了。”

“……”

浮瑶一时无言。

把苍梧清比作是狗,那她又成什么了?

苍梧清怒上眉稍,厉声呵斥:“无礼!”

苍梧淮寸步不让,眸光骤然阴冷下来:“究竟是我无礼,还是登堂入室、不请自来的皇兄无礼?你我二人不如去父皇面前分辨一二?”

“无能之辈。”苍梧清从鼻子里轻嗤一声:“遇事只会找父皇为你撑腰不成?”

“我确实不如皇兄‘能干’,至少不敢派人暗中拦下朝中派去支援江南水患的振灾粮。”

苍梧淮笑意盈面,一脸好整以暇注视苍梧清骤然紧绷的俊脸,不疾不徐道:“皇兄,你暗中囤积粮食兵马,到底意欲何为呢?”

“……”

屋子里一时安静无声,苍梧清脸上神情遽然一僵,半晌之后,森然一笑,目光锋利如刀:“回朝不过数月,竟连我东宫之事也了然于胸。三弟,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了不起。”

苍梧淮颔首笑了,毫不谦虚道:“皇兄谬赞了,小弟在冷宫废园枯坐十数年,自是比不上皇兄英明神武,有通天的本事,既敢在父皇眼皮子下行谋逆之事,还能抽出空来骚扰旁人的妻子。”

“苍梧淮!”苍梧清的在听到“谋逆”二字时,俨然已经怒不可遏,强压心中滔天怒意,直到苍梧淮话音落地才愤然斥道:“请你慎言!”

“我说错了?”苍梧淮直视他遽然泛红的瞳孔,颇有挑衅意味地挑了挑眉,道:“是皇兄囤积兵粮、欲行谋逆之事错了?还是皇兄骚扰吾妻错了?”

“你放肆——”

“哎呀!”苍梧淮一惊一乍,故作惊讶道:“皇兄怎么还杵在这里不动?我若是皇兄,这会儿定是要快马加鞭赶回东宫,把你那快漏成筛子的东宫彻底检查一番,好生摸排叛徒的。”

苍梧清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眼底酝酿着无声的风暴,与苍梧淮对视半晌终是拂袖转身。

“三弟。”他快步走到门边,微微偏头,背对二人,冷冷道:“你当真令我刮目相看。”

“这算什么?”苍梧淮微微仰头,唇角上扬:“往后让你刮目相看的地方多了去了。”

“……”

浮瑶忍无可忍,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腰窝,压低声音道:“别说了。”

她自以为声音极低,动作隐秘,实则一举一动落在苍梧清眼里却如打情骂俏一般,越发惹人妒火中烧,心如火焚。

“你今日不与我走,来日我定叫你当着天下众人的面,跪地相求!”他转过身来,深深看了浮瑶一眼,拂袖而去。

苍梧清笑出声来,冲他快步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你做梦吧。”

“别太过分了。”浮瑶拽了拽他的衣袖,忧心忡忡道:“你太张扬,当心他一时恼了,作出什么激愤之事。”

苍梧淮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反手把她揽入怀中:“我才不怕他。再说,是他先不地道,一而再再而三骚扰我媳妇。”

“不要乱说,谁是你媳妇!”浮瑶闻言脸颊一热,在他怀里挣了挣,非但没有挣开,反被搂得更紧了。

苍梧淮灿然一笑,不知从何处摸出方才王公公宣读的赐婚圣旨,在浮瑶面前抖了抖展开,对她一字一句念出上面的话:“当然是你啊,你看——惟尔工部侍郎砚恒长女砚氏浮瑶,德容兼备,温和秀美,堪称淑德贤良之典范,今赐与三皇子淮为正妃……喏,这说的不是你是谁?”

“你何时拿去的?”浮瑶脸颊一红,气恼地伸手去抢他手里的圣旨,叠声催促:“快还给我!”

“还给你可不行,若是哪天你不声不响跑了,我可得拿着它捉你去。”

“好端端的,我跑什么?快还给我——”

“嘻嘻,不还!”

“……”

泠泠笑语犹如流水般潺潺而去,只嬉笑打闹之人,谁也没能想到,一时玩笑之语,有朝一日竟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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