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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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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许肆房间门被敲响,开门一看是傅行简。

“和我去观察一下病人情况。”傅行简没有过多解释,侧过身,一边翻阅手上的资料,一边直接走掉。

许肆关门跟上,“去看谁?”

“刘可云。”傅行简头都没抬,转弯进入拐角的动作却很丝滑流畅,倒是许肆因为跟着他步伐忽略路况,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个名字她好像有点耳熟。

许肆一路跟着傅行简拐入最角落的房间,这间房有两扇门。

“你从那边进去。”傅行简进入最近的门过后,径直关门,给许肆吃了个闭门羹。许肆进入另一道门过后,才发现这房间里的布局有点不一样。

房间从中间开始就被透明玻璃完全隔开,两道门的作用就在这里。她进入的地方有许多仪器,一名女性被束缚在台上。

傅行简打开他那边的话筒,“你需要听指令操作仪器。”许肆看着刘可云身后的大家伙,走过去。

接下来的配合,只能用鸡同鸭讲四个字概括。

傅行简在习惯性用专业名词指代物品的时候,许肆根本反应不过来,检测用的仪器和实验室里的东西有不一样的,她没接触过。

“看来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一点进展也没有。”傅行简隔着玻璃扫一眼许肆。

“我在记实验室的布局。你没有告诉我,这也是我的工作范畴。”许肆不觉得她一点进展都没有,虽然她的确因为一些事耽误功夫,但她在事情结束过后也在实验室里巩固了。

“我给你发过我的行程表,上面涵盖我绝大部分工作,包括对病人进行观察问诊。你应该通过行程表就能知道自己需要接触什么领域的知识,自行补足。”

“哪怕你看不懂,也可以直接向我提问你的工作详情,但你一次也没有问过我。你既不询问,也没从表上明白你要补足的知识,所以你对我发行程表给你的行为有什么误解?”

他的语气疑惑不解,在阐述他自己想法过后,他认真询问的口吻简直是刺耳的挑衅。

“我还以为是为了告诉我工作和休息时间。”许肆照实回答,她根本不会是那种对着一张行程表想这么多的人。

到底是谁能从【中午:对病人诊断】这种简洁文字里,领悟到她需要掌握体检仪器的基本操作?

她不能。

为什么要对一个非专业的大学生抱有如此期待?

“原来如此,看来我应该进一步降低我对沟通的要求,我会尽可能具体且通俗地告诉你需要完成的事情,以便于你贫瘠的大脑能正确处理信息。”傅行简调整麦克风。

具体并通俗地告知工作内容是很好的解决办法…但她为什么听着感觉有点火大。

什么叫降低沟通的要求,以便于贫瘠的大脑正确处理信息?

就算她已经知道面前这个人在校的辉煌履历,还是忍不住发自内心地质问:天才了不起吗?

“现在,先工作吧。”傅行简果然说到做到,换了通俗的语言形容仪器,许肆磕磕绊绊地把仪器戴到刘可云的头部。

只是还没有等仪器戴好,刘可云如遭电击一般,剧烈挣扎起来。她的表情近乎扭曲,拼命靠近许肆。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身上为什么有他的味道?贱人!你居然趁我不在,勾引我的男朋友!”这一番指责把许肆听得云里雾里。

傅行简皱眉,“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没碰到她就这样了。”许肆也很茫然。

“别装傻,我闻到了!”刘可云身上的束缚带把她勒得通红,即便如此她好像也感觉不到痛一样,恶狠狠想扑向许肆,“你身上有星来的味道!”

许肆见她来势汹汹,往后退一步,听见这句话就更加疑惑了,“什么味道,沐浴露吗?整个留置区都是同款啊,你之前肯定也用过。”

“不是!不是那个沐浴露的味道!”刘可云几乎要尖叫,“是隋星来的味道,是他自身的气味,你不要再装傻了,你肯定也闻到了。那个味道,闻一次就不会忘记,比玫瑰还要浓郁的香气。”

傅行简在另一边打开录音,爱疫患者其实鲜少对外界有波动。刘可云更是,她的强烈情绪只针对隋星来,一旦想隋星来她就会不管不顾地挣脱束缚。

但对于其他人,她宛如雕塑一般毫无反应。按理来说,许肆给她佩戴仪器的时候,她是应该没有任何波动的。

但眼下,刘可云对许肆有强烈反应。

之前艾鸢也是,艾鸢对于男朋友以外的人毫不搭理,但面对许肆会想用针刺伤达到感染许肆的目的。

傅行简在纸上画着许肆和她们的关系,和行动的成因。

而许肆还在犯难,“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味道。174宿舍除了沐浴用品,没有任何带香气的东西。”

那些沐浴用品是市场上最大众的款式,毫无亮点,自然也不是香气馥郁的类型。

“狡辩!你身上全是他的味道,肯定是你们靠得非常近…无耻!你居然敢惦记我的男朋友。”刘可云根本听不进去解释,只是一味狂乱地说着这些重复的话。

这种情绪波动之下,显然许肆无法近身给她检查,傅行简也不能直接接触病人。

给刘可云的检测只好到此为止。在确定刘可云没说什么新的东西过后,傅行简和许肆离开刘可云的房间。

“你不许走!告诉我你到底对星来做了什么,为什么要离他那么近!让星来见我!!!”刘可云声嘶力竭地叫喊挣扎,但束缚带牢固异常,她很快就精疲力尽,不甘地躺在台上喘气,眼睁睁看着许肆离开。

许肆心有余悸。

还好自己是绝缘体啊,她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被束缚在台上的样子。

“[排他性]又严重了…”傅行简看着纸张上的痕迹。

“这也太异常了,我和隋星来没什么亲密接触。”总不能上午把礼盒递给隋星来,为了防止他开口拒绝所以按一下他手掌,就算亲密接触吧?

况且,根本没什么味道。不说隋星来没喷香水的习惯,就算隋星来跟个花蝴蝶一样喷香水,她握手带有香气——中午吃饭洗碗的时候,也毫无残留了。

她身上顶多有洗洁精的味道。

“不一定。”傅行简开口反驳。

“你什么意思?我和他有没有接触,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傅行简在专业和工作上否定她,她确实不懂。但自己有没有接触,自己还不能下结论吗?

“知道基因选择吗?”傅行简整理好纸稿,朝外走去,边走边说,“基因为了繁衍会替你挑选最合适的对象。而这个对象出现时,你往往能对他产生好感。哪怕对方身上没有任何气味,你也能闻见他的香味,通俗来说就是信息素。”

“这……?”许肆没闻到隋星来的味道。

“你和隋星来之前是室友,有日常接触。刘可云在你身上闻到属于隋星来的信息素,未必不可能,”傅行简表情严肃,“[爱疫]扩大信息素的感知能力,由此对日常接触沾染[伴侣]气味的人存在敌意…”

“不妙的发展……”傅行简叹气。

每个人日常接触要多少人,单是上班坐地铁就会人挤人。爱疫患者对信息素敏感到这种地步,要如何接受[伴侣]坐公交回来,身上驳杂的气息?

敏感是矛盾的温床。

“还去看其他病人吗?”许肆在这样的解释下,也感觉事情不妙起来。

“当然要去,原本准备给刘可云的问题现在无法完成,得换一个对象问,”傅行简翻着名单,“去问艾鸢和付迟辛。他们刚好是一对,能同时有两个人的观测数据。”

……她吗?她去配合体检艾鸢?

许肆觉得傅行简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刘可云是因为对隋星来气味敏感,和她爆发冲突,艾鸢可是本来就和她有冲突。

但确实这个工作无法规避和艾鸢的接触,许肆觉得既来之则安之,没多说什么。

两个人一路无话来到艾鸢的房间,这次是同一个门进入,傅行简叫来了严云霆在房间的另一端。考虑许肆和艾鸢关系微妙,傅行简决定让严云霆过来帮忙。

恋人就在身边,两个人完全无视周围,含情脉脉对视。严云霆给他们戴上仪器的时候,毫无阻碍,他们一动不动。

检测仪器固定在他们大脑、心口、四肢。

“他们有可能不会回答问题,如果有,你就记下回答,如果没有就不用管。“傅行简找到纸笔,递给许肆。

许肆点头做好准备,不让她直接接触艾鸢,做什么都好说。

傅行简也懒得和两个病人寒暄,直接开始询问,“你们的恋情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一下学期。”艾鸢回答。

“两个月前。”付迟辛回答。

许肆记笔记的动作顿住,傅行简也是少有的愣住。这是一个非常简单基础的答案,按理来说就算有一方记不清楚时间,顶多含糊一点跟着另一个人说。

两个人的答案不应该如此大相径庭。

傅行简没想到第一个问题,他就遇见分歧了。

“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的恋爱开始时间不一样?”傅行简直截了当挑明,希望能深挖一些病情特征出来。

这个问题似乎极其敏感,艾鸢飞快解释,“就是大一下学期,大一军训那会他就注意到我,一直在搭讪我追求我,直到下学期的时候,我才同意。许肆可以作证。”

傅行简看向许肆,后者边记边点点头,证明说得没错。

她和艾鸢大一上学期关系还不错,糟糕的就是下学期艾鸢谈了男朋友。

付迟辛对此意见不同,“那个时候根本没认真,艾鸢大一穿得特别土,长得很乖乖女。肯定很好追,我就追了,后面和她谈恋爱觉得没什么意思,一直想分手,她不同意。”

“两个月前,艾鸢用她的真心和毅力打动了我,我才意识到过去玩玩的想法有多可笑,所以后悔不已决定珍惜她,这才是我爱上她的时候。”

许肆飞快记录,前一段话因为许肆自己本来就知道他的想法,所以写得毫不犹豫,但后半段许肆写完做了个标记。

“那么,你们觉得对方现在的样子,和刚开始恋爱的时候有出入吗?”傅行简继续询问。

“没有,他/她一直都这样啊。”两个人的动作如同镜像,异口同声。

傅行简看着显示屏,代表艾鸢的那条曲线在回答过后波幅有明显变化,而付迟辛没有。

“你们知道自己感染了吧,这种情况下你真的认为对方和平时一样吗?仔细想想,一开始的时候,对方会对你这样情有独钟吗?”

“没有在你面前看向别的异性,没有和别的异性说笑,没有和别的异性亲昵,没有在平台上浏览物色比你更优质的对象吗?”

傅行简这一番话都还没有说完,艾鸢用剧烈的尖叫试图掩盖他的话语,他面不改色,连音量都没变动,继续通过麦克风完成话题。

“你不许再说了!我明白了,你和许肆是同一种人,你们都是不懂感情的怪物,怎么可能明白我和迟辛的爱!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样咄咄逼人地询问?!”

艾鸢声嘶力竭地讨伐傅行简。

许肆愣了愣,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自己的事。

傅行简面对过的怒火太多,艾鸢根本排不上号,他那张脸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继续开口。

“我不懂知道通过学习来解决问题,而你这样竭力地遮掩一份经不起盘问的爱情,才是真的狼狈。”

这句话一出,艾鸢挣脱束缚,眨眼之间就朝傅行简的方向冲过来,严云霆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艾鸢撞击玻璃的巨大声音才让严云霆反应过来,他控制着艾鸢,肌肉青筋爆起,最后不得不注射镇定剂,才阻止艾鸢撞破玻璃,扑向傅行简。

“爱情果然让人盲目,连如此清晰的玻璃都看不见。”傅行简丝毫没被吓到,甚至还有心情记录艾鸢手表上的检测数据。

“也没必要刺激他们吧……”许肆看着在镇定剂下的艾鸢,即便她浑身无力,也死死瞪着傅行简,眼眶里瞬间爬满愤怒的血丝。

她和艾鸢闹得够难看了,她都没见过艾鸢如此狼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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