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还欺负小孩?他都没欺负他宿主!
完全忽略了戏长曲身负修为、更不能等闲视之为普通小孩的事,青萍三两步过去,不由分说地挡在戏长曲身前,警惕看向房先生:“你吓到他了!”
房先生一脸错愕:“我……”
戏长曲弱弱出声:“我没事,先生他一时没想清楚,说话重了些而已。哥哥,我们走吧。”
说话重?他宿主很少生气,性格很好,这得说话重成什么样子?
青萍看了看房先生,戏长曲拽着青萍的衣服,深受委屈,咬着嘴唇隐忍。
房先生眉头紧锁:“……”
许久,他一句反驳和辩解也说不出来。
无疑更坐实了戏长曲的话绝非乱编。
青萍咬唇,顾忌之前的情谊,没有骂人也没有动手,只瞪了房先生一眼,再低头回答戏长曲:“嗯,我们回去。”
“告辞。”
青萍把青铜铃铛在正屋门口放下。
就要出门时,房安安却追了出来,不仅将铃铛又塞了回去,又塞了他一只灯笼照路。
“娘已经在说爹了!”
说罢,房安安把门一关,压根不给青萍拒绝的机会。
青萍只好挑着灯笼,牵着戏长曲的手往回走。
他的心神还沉浸刚刚发生的事上,蹙眉担忧问:“他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哥哥。”
戏长曲很少对青萍有所隐瞒,所以此时的隐瞒就显得格外难以忍受。
青萍无端感到烦躁,像是心里塞了一块石头,好生膈应。
他反复告诉自己,戏长曲方才那么生气,兴许还伤心了,再追究下去他心里肯定更不舒服,再说你有什么必要要知道,难道你还想关心他吗,这是你该做的吗?
——可、可就是想知道。
不擅长压抑欲望的心魔很纠结地拧着眉,被折磨了一路,完全注意不到前方,更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不知何时已经由他牵着戏长曲向前走变幻为戏长曲牵着他向前走。
终于,在青萍下定决心做个坏蛋逼问戏长曲时,戏长曲似乎注意到他的纠结,伤心却乖巧地撕开伤口,轻声解释道:“他说我是个坏种,叫我不要再靠近你。”
房先生查出,不仅是赖子李,当时和他一起去闹事的几个地痞一样消失了。他将这事摆出,而后以去往仙门信物为交换条件,问了一句话:“你……你能不能放过月白?”
“怎么这样,”这下青萍也不高兴了,房先生已经两次要拆散他和宿主了,他盯戏长曲,“你答应了?”
戏长曲小心翼翼地攥紧青萍的手,回以乖巧的微笑:“当然没有了,我不想和哥哥分开。”
房先生的话令戏长曲觉得不可思议,随之而来的,还有有些陌生的愤怒,于是他说:“绝无可能。”
好弟弟、乖弟弟。
青萍高兴了些,摸摸小孩的脑袋:“现在还生气吗?”
“看见哥哥过来的时候就不生气了,”戏长曲亲昵道,“我很开心。”
察觉到青萍过来的一瞬间,戏长曲看着房先生,心中的生气忽地沉下,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藤蔓卷须般滋生蔓延的愉悦感。
房家人表现得再关切又如何?一声一声叫哥哥又如何?口口声声喊着的可都是“月白”,而非“青萍”。
他们不知道青萍,他们不是青萍的同伴。
青萍只属于他。
青萍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