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杀戮和死亡也成了权力的体现,这就是我自幼受到的教育。
唯有暴力可以诞生新的强权。
1980年7月,哈利·波特出生在戈德里克山谷。
伏地魔在遥远的地方听到风声,他沉默地看向远方,我站在他旁边感受到了不属于七月的寒气。我能感觉到他在紧张,生死大事让他对预言深信不疑。
我露出一个冷笑,这就是一个统治者,为了一个孩子殚精竭虑。
外面的夜空辽阔寂静,几个食死徒跪在我们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既害怕,又不去杀了他。他宁愿留下这个十足的隐患,也不愿向外界承认他惧怕一个刚出世的孩子。
我看向灯火通明的远方,沉浸在幸福中的他们大概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暗处的蛇窥视很久了。
有的时候死亡和雨水一样猝不及防,卢修斯叔叔带着我走进室内。
我透过玻璃窗看向他的背影。这或许也是我想成为的样子,光是一张脸就足够让人做噩梦。
1981年11月,我的父母急匆匆地赶回马尔福庄园。
他们跟马尔福夫妇说了两句话,站在不远处的我能在黑暗中听得一清二楚。
第一句是,“伏地魔死了。”
第二句是,“回到英国。”
我知道他并没有死,但是我的父母依旧在为之窃喜。
我在暗处看着他们长舒一口气。知道伏地魔制作魂器的人并不多,可惜他真正信任的人里面,就连有我这个孩子都没有我的父母。
在魔法部的呼风唤雨是伏地魔给予他们最虚假的权力,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眼皮子底下看得一清二楚。连我这个孩子都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英国的沙菲克庄园了,那个曾经培养出三个天才的故乡,而我一定会成为第四个。
1981年12月,风尘仆仆地赶回英国,我仰起头审视眼前的白色建筑。
寒冷的气温冻缓了小河的流速,细小的雪花还在不停飘落,整个庄园被严肃和死气笼罩着。我的父母有些犹豫,我提着自己的手提箱率先走了进去。
走过小石桥便进入了沙菲克的境地,踏着石子路穿过前院的大花园,映入眼帘的便是大堂里巨大的画像。
博特·沙菲克和他其中一个孩子瑞文·沙菲克,看样子他们已经沉睡很久了。
我并未叨扰两个前辈,无视父母阻拦的声音,径直走上楼梯。
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我站在走廊里朝西面望去,走廊尽头的房间的门打开着。
我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走进去一探究竟。
那一条缝隙里漏出黄昏的光晕,我知道有什么正在那里等待着我,我能感受到有人在推动我前进。
轻轻推开那扇门,这里的窗户正打开着,淡蓝色的窗帘在微风中飘动着,桌面上凌乱的纸张飘得四处都是。
我蹲下身捡起一张脚边的羊皮纸,上面写满了古代魔文的符咒,我曾在伏地魔的书桌上看到过类似的字样。
我越发好奇地走向那张较为突兀的书桌,打开抽屉,里面摆放着一块黑色的怀表、一枚斯莱特林的级长徽章和一枚学生会主席的徽章。
据我所知,沙菲克只有一位被分到了斯莱特林,我的内心并无波澜,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一切的真相就快要展示在我眼前了。
我拿起那块怀表,漆黑的外壳上点缀着钻石,展现的是日月轮转的瞬间。
打开怀表,里面除了已经停转的表盘之外,侧面的一副肖像让我有些惊讶。那是一个十足冷漠的女人,不过十六岁的样子。
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我脑海中的那位芙拉梅·沙菲克的样子渐渐清晰起来了。
在我愣神期间,肖像散发出刺眼的白光,我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等我再睁开眼睛时,眼前的场景依旧是这个房间,那个女人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看见我的出现,她似乎也很惊讶。
我们互相观察着彼此的样貌,但是她此刻的年龄大约已经有三十岁了。
“你是谁?”
“万尼福特·沙菲克。”
她看着我的长相挑了挑眉,示意我坐在她对面。
“扎特是你的祖父?”
“是的。”
眼前的人正是我已逝的榜样,而我能见到她的方式,也就是这块怀表并没有所谓的主人。这意味着只要我把怀表带在身边,她就能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世间。
“你是什么?鬼魂?还是记忆碎片?”
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我手中的怀表就再次散发出白光,我看着她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消失在我面前。
我的父母在我身边担忧地看着我,我有些无奈地撒了个谎,在他们的欲言又止中提议住在这个房间。
我并没有给他们拒绝我的机会,所以他们只能先离开了。
再次打开怀表,我仔细地看着那张肖像中的女人。
“你真奇怪。”
画中的女人突然开口,我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被吓到。
我没有理会她的调侃,根据我的线索,我需要有一些筹码让她重视我。
“我并没有去你的世界,我只是意识去到了你那里。”
“为什么?”
我张开左手,里面有着细细的一层汗。
“你那边是夏天,所以你只穿了一件衬衫,这足以证明我们并不在同一个世界。”
她饶有兴致地挑挑眉,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你我手中有着两块一样的怀表,这是你的物品,所以是你主动邀请我进入你的世界的。”
“那么,你知道我是什么了吗?”
“不知道,不过我能猜到你是记忆或是灵魂的其中之一。”
“都不对,不过你很聪明。”
我有些疑惑,想要继续追问,但是那张肖像刹那间便失去了光彩。
我看着她笑而不语的神情,再问什么大概都得不到回答了。
她的眼神深邃而静谧,让我想起了幼时读到的一本麻瓜读物《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一句话:
‘He smiled understandingly—much more than understandingly· It was one of those rare smiles with a quality of eternal reassurance in it, that you may come across four or five times in life.’
“他微笑着,满是体谅。那笑容里远不仅只有体谅。这笑容如此少有,让人无比安心。这种笑,也许人整个一生都碰不上四五次。”
我想,她真是一个比伏地魔还要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