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又交代了几句才离开，最后只留荼靡一人攥着下半身的裙子在原地发呆。

要说荼靡此刻还是忍得住眼里那点水花的，但坏就坏在墨紫云偏偏在这个时候提着水桶进来要搞卫生，杀了荼靡个措手不及。

两人眼一对上，荼靡就控制不住了。

从小就是这样，她从来都没办法在墨紫云面前隐藏自己。

看见荼靡落泪，墨紫云也有些慌张，她连忙放下水桶，提着袖子去给荼靡轻轻擦泪，生怕弄花了荼靡精心画的妆:“姐姐怎么了？是不是林妈妈又欺负你了？我就说她怎么突然要我进来给你打扫……”

荼靡摇头，两只手软软地握着墨紫云擦泪的手，细声道:“我没事，我没事的。我是担心你……”

墨紫云叹气:“姐姐你次次都这么说……先坐下吧。”

墨紫云脑子里的珠玑感知更强，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便跟墨紫云说:“怕不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梨、梨花？”墨紫云疑惑地回道:“什么海棠？簪子的名字吗？”

珠玑摇摇头，道:“当我没说罢！”

那头的荼靡脸上已然有了些笑容，她两手牵着墨紫云的手，声音也自然了许多:“只要你在我就没事。”

墨紫云难为情地挠挠头，说:“姐姐，我的手全是茧，我怕硌到你，要不……你抓我衣袖吧？”

珠玑在墨紫云脑子里“噫”的超大声。

荼靡则笑得温柔，嗔怪道:“你又来了。我怎么会在意这些呢？”

“不是……是我不好意思……”

墨紫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开始变红。珠玑的“噫”则更大声了，说了句“原来如此”后便不再出声。

过了一会儿，墨紫云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她认真地问:“是不是等下有客人要来？”

荼靡点点头。

见荼靡没什么精神，墨紫云就上前笑着握住荼靡的手，坚定道:“等下我还守着你，你别怕！”

谁知荼靡忽然将手抽走，严肃拒绝了墨紫云:“不行！你不要守着我，我……”

“你什么？你本来就受了伤，如果你在里面出了什么事，那真是插翅也难逃，我怎么能放心你？”墨紫云也严肃地劝诫起荼靡:“我这耳朵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再挨点疼也不要紧。”

荼靡自知劝不住墨紫云，只好苦笑着应允。

戌时起，月光光，照得花满楼的姑娘们一个比一个白皙诱人。别说男人们喜欢，就是那路过的良家女也被那一节节莲藕似的手臂和胸前画的几点梅花引得两颊通红。

墨紫云藏进荼靡房间旁的一个小隔间里。这隔间虽然不大，但家具却一应俱全。一面如人一般高的镜子格格不入地镶嵌在墙壁正中央，真是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这是用来干嘛的。

珠玑感叹道:“还真有人这么干啊，真是开眼了。”

墨紫云脸有些红:“仙…仙人不是都不会做这些事的吗？怎么您这么了解？”

珠玑“哼”了声，只道这小丫头浅薄:“谁跟你说当仙人就不能了解这些事了？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我还见过玩的比这更花的呢。”

“……您怎么知道的？”

珠玑面不改色:“看书看画啊。我之前在家里养病的时候没事就看，什么《妖主春情图》啊《水火相融记》啊《神女出浴》……”

墨紫云光是听这些名字就觉得难为情，连忙阻止珠玑:“仙人！我、我还没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