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席青话说的太快，每一句话都咬字清晰不含任何感情，他的解读环环相扣逻辑严密，足以证明楚佳柳用心良苦，脸上却看不到一丝被刺的痛楚，不像是质问，反而像是宣判。楚佳柳终于发现了季席青和平时的不同，一时忘记了措辞，然后梗着脖子：“好主意，我会采纳的。”

“嗯哼……”

季席青踢了楚佳柳小腿骨一脚，皮鞋尖很硬，楚佳柳猝不及防，弯腰后退了两步，又被季席青拉过来，反手摔到地上，等他反应过来，季席青一只脚碾在他胸口上。

楚佳柳脑门冒青筋，目眦欲裂：“季席青！你疯了吗？你敢对我动手？”

“已经发生了的事，楚公子就不要做无谓的发问。”季席青脚下用力，楚佳柳闷哼一声，他胸骨被压，呼吸不畅，脖子和脸都涨得通红。

季席青低着头，居高临下看楚佳柳的脸。他其实有些倦怠，也厌烦了这些鸡毛蒜皮。大脑意图罢工，只想简单思考，根据外界环境的刺激通过低级中枢习惯反射决策说什么做什么，心跳得很快，全身血液循环都热起来，感觉轻飘飘的。

他眼神幽幽如墨，看不出什么情绪，说话没有语调，楚佳柳却愤怒得像一只翻腾尾巴的鱼，咒骂着季席青的名字。外面静悄悄的，没人听到动静过来查看。

“季席青你什么意思！我就是要退赛，你凭什么阻拦我！”

跟季席青的对峙让楚佳柳焦躁，他想尽快结束这一环节，因而在这场对峙中落了下风。

“没有你选择的自由。”季席青说。

楚佳柳怒极反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他就是不明白，季席青凭什么看不上他，宁愿把初c给崔吟那个废物都要换了他。他从来没得到过季席青的正眼相待，季席青觉得他心术不正，那你自己呢？你是什么好东西吗？

然而，楚佳柳还是没有意识到，身为一个自认为可以凭借阶级漠视他人意识的天龙人，过分在意季席青的态度，就已经错了。

破绽百出。

【凭什么这么对我？】

曾经也有一个人这么问他。季席青突然笑了，他看着楚佳柳，面无表情的脸蛋上透露出一股天生的恶意，楚佳柳被这副恶的面孔蛊惑，一时忘掉了戒备。

“你是在指什么？”季席青问。

“我想起来了，我不是才应该问你为什么要对我做那种事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楚公子，为什么要吻我，嗯？我不正是给予你挫败的那个人吗？我的滋味怎么样，你喜欢我吗？”季席青问，眼中的寒光越来越亮。

“荒唐！”楚佳柳天灵盖炸开，大脑一片空白，后背发凉，撑着手用腿向后挪，被季席青定住。

季席青喜欢装无辜，喜欢钓着人围着他转，而他自己装出受害者的样子，一无所知吃着红利。他很少撕掉面具，除非是被逼急了，比如上回被安昭衍绑架，情急之下，他宁愿破罐子破摔，也不肯哄骗安昭衍一句我爱你。

“季席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楚佳柳试图把事态拉回原来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