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装模作样太久了，偶尔露出真实面孔也很有趣。

季席青弯腰，低眉看自己的鞋尖，偏薄的鞋底下能感受到对方因愤怒而加速的心跳，紊乱的呼吸，他有意施加压力，看对方怒不可遏的眼神。

他继续：“为什么要逃跑？留在我手上不好吗？”

“你真是不可理喻。”楚佳柳荒谬到感觉对季席青发脾气都毫无意义。

“被我玩有什么不好的？嗯？为什么想要单方面停止这场游戏？你得到的还不够多吗，还想要我为你做什么？你真是太自私了，怎么能只考虑自己呢，为什么不肯包容我呢，我们之间本就有主人和狗的区别，狗怎么可以把自己的需求凌驾于我之上。乖乖围着我转不好吗？为什么就你不肯留下来？”

“你还想吻我吗？”季席青一直在问，声音不大，像是在喃喃自语，目光却始终追随楚佳柳，步步紧逼，严刑拷打，不给对方一丝逃避的空间。他这时候忽然低下头，跪在楚佳柳身上，凑过去找楚佳柳的嘴唇，楚佳柳偏头躲开，“你！”

楚佳柳跟季席青对视，终于在荒谬之中品出一丝破绽，他逃避视线，却看见季席青的眼角，“你，哭过了？”

季席青瞪着眼睛，眉心蹙起，两条乌黑秀丽的眉毛皱成绵延的山，他好像没听懂楚佳柳在说什么，伏在楚佳柳身前，面对面，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嗯？”

他状态不对，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楚佳柳对季席青并不算熟悉，但到这个时候也能明显看出来。

他这个样子格外的漂亮，明明平静到像一潭死水，却苍白得快要透出血气，好像一块浸了血的羊脂玉。他眼神冷漠，却好像在浓墨之下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颓唐若玉山将崩。

“你，真是！”楚佳柳扶住季席青双肩，把他推到一边，自己站起来整理凌乱变形的衬衣，开门要走，季席青话音落在耳后：“你要退赛，从这里到园区大门只有三百米的步行路程，你走出去之后，记得关门。”

“……”

楚佳柳握拳，用力甩上了门。

季席青长叹一声。

终于清静下来，失去的理智也逐渐回笼，季席青闭眼。他刚才，当然是把对崔吟的气发到楚佳柳身上了。被崔吟拿捏束手无策，转头就找不在乎的人出气，他还真是，无理取闹啊。

转头给园区保安大队打了电话：“一会儿如果有一个高高瘦瘦、长得很帅的年轻人要出去，把人拦下来，然后联系我本人。”

保安队长回了句油里油气的话：“嘿嘿季老师，你们这边的年轻人都高高帅帅的啊，我们哪知道您说的是哪一个，到时候拦错了可咋办。”

季席青手指一点，发了张楚佳柳的证件照：“长这个样子的，不管分不分的清，差不多就给我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