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迁当日明明看见跟季席青的聊天框中,“对方正在输入”,可是到天黑了,也没等到对方发来任何消息。
算了。
之前拍的一个古偶临近开播,宣传期主创到平台去做直播。演员们的主场,他只需要领着小朋友们做个开场介绍就行。毕竟,观众朋友们想看的不会是他。
在后台偷闲,忽然听到一群年轻的男孩叽叽喳喳涌了进来,青春、活泼,而且不太聪明。
正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周寻迁有些羡慕。
其实他并不老,他只是比同龄人要更早熟一点,又过早地承担起了自己的全部生活与事业。
太早成功的人,都会有些凡尔赛的烦恼。
镜片边缘,产生视觉落差的地方,周寻迁捕获到到一个熟悉的人。
一面之缘,并不算熟,只是周寻迁大概天生具有做导演的天赋,能够敏锐感知周边事物的具体特质,又跨越茫茫人海将那时的记忆复刻。
一个像玻璃一样的,纯白的,安静的男孩。
他还记得那时的情景,两年前,费城的一个outdoor聚会,群星与打铁花交映,人影斑驳、意兴阑珊,季席青被一群所谓的朋友叫走,回来后,就钓了个小跟屁虫。
那时的男孩,大概比现在更安静、更寂寥,但是装扮又很前卫,很像当地的teenager,但又格格不入。
而季席青呢?他很漂亮,很张扬,但比起学生时代又收敛了很多,但比之又更盛大、更艳丽。他那时囿于桃色新闻,脾气愈发暴躁,周寻迁都纳闷了,你不是向来都在桃色新闻中度过?还以为你早习惯了,怎么还会大张旗鼓地抱怨。
他那天晚上,冷漠和不耐烦的双眼,对搭讪者暧昧却有所保留的态度,眉目含情、目中无人,居高临下,一副风尘浪子的作派,身上居然还是一副清苦的药香。
很矛盾,就像所有人对他的感情一样。
似真似幻,若即若离。不敢琢磨。
说是空潭泻春,古镜照神,但是君不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人何以堪。
可笑的是,来之前季席青跟周寻迁去当地华人开的理疗馆做推拿。他那衣服上沾的是店里的艾草味。
不知为何,周寻迁开始担心起季席青来,可是季席青断联又是很常有的事。他喜欢就回,不喜欢、或者随手就晾着,偶尔心血来潮,回复一条,是几个星期前的聊天内容。
不过他肯记起你就不错了。毕竟更多时候,是他单方面冷处理,十天半个月又没头没尾找人问一件新的事情。
这样任性自我的人,居然还有一副凄艳哀婉的神态,春风寂寞、夜雨凄迷。梨花无意吹人满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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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席青忍受崔吟的亵玩,等那几根手指从他的下巴攀上唇瓣,他张嘴咬住,崔吟却没有丝毫迟疑,直接伸了进去。季席青凝眸,跟他对峙,对方的眼中意图很明显:来啊,咬啊。你可以咬断它。
季席青的耳后染上潮红。看出这人的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崔吟最终选择退让,银丝在阳光下暧昧得发着光,季席青抓住时机喋喋不休:“崔吟,你以为温栖棠是什么好人吗?她会做大善人让你如愿?你想得太简单了!她只是把你们当试验品,你是,安昭衍也是。她再清楚不过我的秉性,推波助澜,无非就是让你们不断试错,最后不得善终,来满足她的玩心!”
崔吟抿嘴,舔干净季席青锁骨上的血,那上面被他留下一个完整的牙印,他的牙整齐标志,牙印也非常标志。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