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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崴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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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礼将施杳杳带来的食盒打开,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好,

施杳杳稳稳地坐在圆凳上,并不伸手帮忙,只是出声介绍了几道京州的特色菜。

“不知您喜欢吃什么,父亲便吩咐厨房多做了几样,阿婆您尝尝看。”

张氏拿了一双新筷,给施杳杳面前的碗里夹了许多个饺子,笑着说道:“好,好,娘子也尝尝饺子,鱼肉馅的,礼儿最爱吃了。”

施杳杳应道:“谢谢阿婆。”

饺子皮极薄却有嚼劲,肉馅软烂鲜香,施杳杳没忍住多吃了几个。

三人吃完饭,时候也已经不早了,张氏有些倦意,俞礼便将她扶进了卧房。

张氏走之前特意嘱咐了俞礼要好好地将施杳杳送回去。

外边又下了雪,不一会儿就能盖满一地。俞礼撑了一把伞,对施杳杳道:“娘子,我送你。”

俞宅离悱园并不远,两人慢步走在雪里,一时间谁也没开口说话,四周寂静,雪落无声。

施杳杳本就在府中用过了晚饭,刚刚贪嘴多吃了几个饺子,现在胃里正难受得紧。施杳杳抬手捂住腹部揉了揉,脚下却没留意踩到了一个已经冻上冰的石头。

施杳杳身子一歪,她刚想稳住身子,就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抓住了胳膊。

男子宽大的手有力地拽着她,将她朝自己拉近了几分。

“娘子没事吧?”

施杳杳抬眼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眉头微微蹙起,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扭到脚了。”

俞礼扫了一眼施杳杳的脚,“那娘子还能走吗?”

“不能。”

“行。”

接着俞礼便用没有撑伞的那只手揽过施杳杳的肩膀扶正了她的身子,将她的大氅拢好,又将手中的伞塞给她,然后将人打横抱起。

施杳杳身子一下腾了空,听到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娘子,得罪了。”

他说话时胸腔带着微微的震动,透过两人厚实的衣服,一下一下敲在施杳杳的身上。

施杳杳从大氅中伸出一只手,环住了俞礼的脖子。

不知哪一处风不守规矩从伞下钻了进来,带了一粒雪珠飞到俞礼的眼角,男子温热的皮肤很快就将那雪珠融了,只剩一点水痕留在那里。

施杳杳想抬手给他擦掉,却忘了手中还撑着伞,然后那伞柄便随着施杳杳手上的动作直直地撞到了俞礼脸颊上。

俞礼垂眸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别乱动。”

说罢还将她往上颠了一下。

俞礼深深浅浅地走在雪地里,不多时就到了悱园,柳绵和许放正在园中堆着雪人,在二人吃惊的目光下,俞礼直接将她抱去了她的屋中。

许放眨了下眼睛,将张大的嘴巴合上,问柳绵:“我是眼花了吗?我怎么看到俞郎君了,他还抱着一个娘子……那娘子不会是我们娘子吧?”

柳绵也正惊着,她拍了拍身上的雪屑连忙往屋子里头走,“看衣服好像是我们娘子……”

施杳杳便捧着一碗热汤侧倚在床榻上慢慢地喝着,见柳绵拿着一坨布进来,便对她说道:“今晚歇在悱园吧,让车夫回府里告知父亲一声。”

“是,娘子。”

柳绵刚要出去,又听到施杳杳说:“他走了没?”

“谁啊?俞大人吗?俞大人刚走,这热汤就是他走之前吩咐我给娘子煮的。”

施杳杳看着手中的碗怔神,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柳绵走上前来在床榻边蹲下,轻轻地将手中的布包放到了施杳杳的右脚踝上。

施杳杳被冰得一激灵,将脚抽了回来,问道:“这里边是什么?”

“雪呀,也是俞大人给的。”柳绵边说边去捉施杳杳的右脚,“娘子别动啦,我给你敷敷,这样就不会肿起来了。”

“他还真是贴心。”施杳杳轻笑一下,捏了捏柳绵头上的小发髻,“你再添点炭去。”

“是,娘子。”

柳绵将包着雪的布包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再回头时却看见施杳杳从床榻起身走了下来。

“娘子!你……你没崴脚呀娘子?”柳绵不可置信地看着施杳杳,“娘子怎么又戏弄俞大人!他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小书生了,他可是俞大人啊!”

“小点声,一惊一乍的。”施杳杳放下碗,把被汤捂热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耳朵上,“我有些睡不着,你让阿连过来,我想听他弹曲。”

阿连便是之前在施杳杳房中弹琴的那位何郎君,名子连。何子连是奉阳街上小倌院的琴师,被施杳杳赎了身后便一直住在悱园里。

施杳杳支着脑袋靠在美人榻上,悠然阖目。

她戏弄他?

施杳杳想到俞礼今天种种不正常的行为心中就直翻浪,她不信他不知道自己在诓他。

雪映朗月,琴声悠悠,施杳杳新心中那股奇异的感觉终于能平静下来。

俞礼回到宅中时发现张氏竟在正厅坐着等他,见他进了屋子就开口说道:“礼儿,你与我好好说说你是如何与这施家娘子认识的。”

俞礼将伞请放在门边,在张氏旁边坐下,同她讲道:“娘子心善,曾经救过我一命……之前您遇到的那个义医先生,也是娘子命人找来的。“

他挑挑拣拣,说了几句重点的给张氏听。

“救过你一命?礼儿你发生什么事了?”张氏紧张地伸手拉住俞礼的胳膊。

“我没事,只是天气太热,中暑晕过去了,阿婆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娘子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啊,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娘子来给我们家送东西呢?礼儿你快,你去给娘子送谢礼呀。”

张氏急切地说着,差点夜半三更地就赶俞礼出门。

俞礼笑道:“谢礼自然要回,我明日便去。”

张氏被俞礼扶着回屋躺下,就在俞礼关好房门后,她侧过身来拿过手帕闷咳了一下。

她将手帕展开,那上边赫然出现一团鲜血。

张氏擦干净嘴角的血,默默地手帕折好放回了枕下。

京州这边佳节融乐,而裴玉朗却被湿冷的江南冬天冻得骨头疼。

白日里两人去了纸上写的那个地址找到了那位李员外,裴玉朗只觉得他瞧着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雀生在旁边小声提醒他:“郎君,这是那晚在环钰坊买卿窈娘子的那个富商老爷。”

裴玉朗这才想起来,便对李员外冷鼻子冷眼起来。

“你儿子在京州被杀了,杀他的人就是和你通信那人,为了李员外你的安全着想,把信都拿出来吧。”

一通警告威胁呵斥,这李员外倒是和他那个儿子一样是个孬货,直接双膝跪地双手奉上,还喊着“大老爷救我性命”。

裴玉朗拿到信便离开了李宅,他让雀生去找家酒坊买荔枝酒酿的酿造谱,自己回了客栈。

“郎君,荔枝酒酿的酿造谱子买回来了,我们现在启程回京吗?”

雀生手中端着一个木匣,推开客栈的房门走了进来。

“不急,反正那些信已经拿到手了,我们明日再启程吧。”

“可是程大人……”

裴玉朗嫌弃地说道:“可是什么?他在牢里多待一天死不了的,要不是杳娘找我帮忙,我才不管他呢。”

裴玉朗顿在炭火盆旁边,不断地搓着手,“这也太冷了吧,不是都说江南暖和吗?这湿冷湿冷的风直往我骨头缝里钻——唉,等明日那些信你直接揣怀里,酒谱给我拿着。”

雀生一边照着裴玉朗说的收拾东西,一边跟他解释道,“郎君,江南雨水多,自然空气湿。”

南方炭火盆用得少,房内这个还是雀生给了许多钱让客栈伙计去买来的。

“这炭都潮得烧不起来,你看这火苗丁点大小……我以后宁愿去西北喝风也不往南方走。”

……

施杳杳回了府便直接去了施览先院中,却看到施览先正坐在窗边和人下棋。

那人正是俞礼。

“父亲。”施杳杳欠身,温声说道:“父亲今日可有觉得好些?”

“我早就说我没事了,你看,你让我多出门透透气我就好了。”施览先说道,“近早俞大人来陪我下棋,我现在感觉神清气爽。”

“俞大人。”施杳杳朝俞礼点了下头,仿佛刚见到这有人一般。

俞礼含笑拱手,“施二娘子。”

施杳杳收回目光继续朝施览先说道:“父亲,大病初愈不宜操劳过度,您还是跟我去里边喝了药歇下吧。”

施览先刚要拒绝,就听俞礼说道:“二娘子一片孝心,施大人还是听二娘子的吧。正好衙门有关于程大人案子的急事等下官处理,今日不能继续陪施大人下棋了。”

“衙门有事?那你快去,不用陪我了。杳杳你替我去送送俞大人!”

“是,父亲。”施杳杳将施览先扶起,喊来仆从将他带入里间后,她看了俞礼一眼便往外走去。

俞礼识相地跟上。

“俞大人总是看着我做什么?”

“俞某在看娘子健步如飞,感叹娘子骨骼惊奇。”

施杳杳脚下一顿,转而又恢复正常,继续往前走着。

“那还是要感谢俞大人的雪包药效惊人,不然杳杳今日恐怕是下不了床呢。”

俞礼低笑出声,“那娘子往后受了伤尽管来找俞某,讨良药。”

施杳杳站住脚转身看他,轻声道:“俞大人可盼我点好吧。”

俞礼弯弯眼睛,说道:“是,俞某失言了。娘子金枝玉叶,吉人天相。”

施杳杳跟他一样弯眼笑着,心中感叹他油嘴滑舌,在官场定是混得开啊。

“娘子留步吧,俞某先告辞了。”

施杳杳颔首,反正她也没打算再送了。

又过了两三日,施杳杳去完灵禧寺正打算往悱园走时,却在寺外看到了等了好一会儿的裴玉朗。

“你回来了,信呢?”施杳杳快步上前。

裴玉朗摇着头开始抱怨:“江南之地湿冷之际,杳娘开口一句就问信呢,丝毫不关心我……”

施杳杳:“……”

施杳杳扯了一下嘴角,说道:“裴郎此行辛苦了,所以信呢?”

裴玉朗:“……”

“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随身携带呢,我让雀生带去尚仙楼了,杳娘随我去拿?”裴玉朗笑吟吟地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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