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北第二、第三回合比赛皆以大比分轻松取胜。然而,樱木连续三场五犯毕业,成为了樱木军团这几日最大的笑料。
与此同时,流川枫每日训练量再次升级。周五晚上,协助他练习的伊川夏弥又一次筋疲力尽,全靠流川枫将她与车送回家。
泡完澡,恢复了些许精力的伊川夏弥一边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打开书房电脑。
邮箱里,躺着四封未读邮件,两封来自于每天坚持发邮件的艾伦,一封泽田宏二,另一封是已经有半月未联系的藤真健司。
艾伦的内容每日都大同小异,从早上吃了什么到今日做了哪些练习,毫无营养可言。起初,伊川夏弥还会认真回复,时间一长,她基本就扫两眼。一般情况,她会优先看泽田宏二的,然后是藤真健司,最后才到艾伦。
而今日,回复完泽田宏二的邮件后,光标在藤真健司的名字上迟疑了三秒,最终移到艾伦的信件上打开。
一目十行地看完艾伦的两份邮件,伊川夏弥单手打下“加油”两字按下发送。回到邮箱主页,手指轻点,打开最后一封未读邮件。
藤真健司的信件向来简洁明了,先是解释了半月音信全无的原因,接着提到今年选拔赛湘北篮球队实力大增,或许会与他们对上。信件的结尾,是一句含蓄的邀请,“夏弥能来看我们的比赛就好了,不过那天你还要补习吧,真可惜。但不管对手是不是湘北,我们一定会取胜。”
伊川夏弥的右手从鼠标上移开,她靠向椅背,深深地叹了口气。
昨日她看完湘北第二回合录像后,特地去篮球社找了彩子,简单了解了之后两个回合的对手往年战况。她认为湘北完全具备打入县八强的实力。当晚,她就和爷爷奶奶表明周日补习会请假的事宜。
湘北一定会对上翔阳,她也一定会去看比赛。孰胜孰负不得而知,内心里她希望获胜的是流川枫。只有在不断地大赛中,流川枫才能认识到他的问题。
与这份期望相反的,是对藤真健司的愧疚。藤真是她重生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打倒王者海南”的豪言,至今也言犹在耳。
许久,伊川夏弥把擦拭头发用的毛巾随手扔到桌边,面色郑重地敲击着键盘,给藤真健司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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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湘北以111比79的分数突破第四回合,正式跻身县八强。
湘北vs津久武的录像播放完毕,伊川夏弥合上笔记本,关掉电子设备。她拉开起居室的窗帘,才发现屋外天色已黑。目光转向墙上的时钟,已经8点。
伊川和也和伊川惠与朋友有约,下午就出了门,此时两人还未回来。家中只她一人,电视声音一停,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寂寥。
伊川夏弥挣扎片刻,拿了钱包决定出门觅食,顺道小球场看看流川枫的练习。
她走出家门,发现路面湿漉漉的,显然在她看录像时,外面下过一场雨。
步行至小球场,只见篮球架孤零零地屹立在原地,场内空无一人,更没有熟悉的身影。
以流川枫下刀子都不可能放弃练习的性格,户外不行,那他只可能去学校。
她步伐未停,继续前往学校方向。
踏进校园,伊川夏弥刚与保安大叔打了个招呼。借着校园路灯的微光,远远地就瞧见一团似火的红发,它的主人雄赳赳地阔步走来,带着一副像是要去打架的神情。
他逐渐走近,但似乎并未发现她的存在。伊川夏弥出声喊他:“樱木,这个点你怎么还在学校?”
她记得下午到篮球部找彩子拿摄像机时,彩子有提到,为了明天和翔阳的比赛拿出好状态,篮球部的训练会在下午5点前结束。
樱木花道见到她见到她,神色未松反而还添上了一份局促,他僵硬地抬手:“我才不是因为退场才来练习!”
好一个言不由衷,不打自招的回答。
伊川夏弥唇角微勾,决定不拆穿他:“那你有看到努力练习的流川枫吗?”
一提起这个讨厌的名字,樱木花道习惯性嘴硬:“臭狐狸还在体育馆,哼要我说,凡人就是要拼命练习。
他装作不过如此的模样,但蹙紧的眉头又出卖了自己。
“他确实挺拼命的。”伊川夏弥附和,昨天晚上到现在,她的手都还抬不起来。
明明对方认同了自己的话,但樱木花道高兴不起来,他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握紧,眼神晦涩:“你知道臭狐狸每天偷偷训练多长时间吗?”
伊川夏弥微微一愣,抬头仔细打量不似平日乐呵的男孩。
校园的灯光昏暗,樱木的身高让他的下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中,挂满了不甘。
“具体时长不清楚。”她在脑海里回顾了下某人每日的行动轨迹,“除了上学吃饭睡觉,其它时间他好像都在练习。”
或许,他私下练习的时间比篮球社正式训练还要长。
没有量化的答案反而给樱木花道造成了一股冲击。
连续四场比赛五犯毕业,低声下气去寻求大猩猩的帮助,却没有实际能让他马上变强的办法,又看到臭狐狸自己孤身一人在体育馆里练习耍帅。樱木花道一肚子的郁结想寻找出口,“伊川,你知道不被罚下场的秘诀吗?”
她摇头:“即便是天才,也没有捷径。”
这与大猩猩给出的答案如出一辙。樱木花道的双手越握越紧,脸上的不甘之情也愈加浓烈,“可是这样,明天的比赛我就没办法拿到比那个臭狐狸更多的分数了!”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臭狐狸的面前放下了豪言壮语,誓言要在明天的比赛中超越他。
又是一个既幼稚又难搞的家伙。
伊川夏弥微不可察地叹气,瞥了一眼远处灯火通明的体育馆,大致明白了樱木反常原因。
一旦有了目标,不甘就会成为内驱力,流川枫对樱木花道,仙道对流川枫,都是如此。
“谈不上秘诀,你们这四场比赛的录像我都看了,看法有一些,你想听吗?”她语气一转,轻拍着自己的肚子,“但是有偿,我还没吃晚饭。”
樱木花道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脸上的表情顿时明亮起来:“没问题,包在本天才身上,小弥小弥我们快走吧!”
“…小弥是什么鬼。”突然改变的称呼使得伊川夏弥有些哭笑不得。
“哎呀,大家都那么熟啦,以后就叫你小弥好啦~”樱木花道的郁结一扫而空,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神情。
“…也没这个必要。”还不如直接叫姓,奈何她是拗不过任性的家伙。
一路上,樱木花道一口一个“小弥”,终是让她听到免疫。
香喷喷的豚骨拉面叫人食欲大动,樱木花道大口嗦面的声音在小小拉面馆里尤为响亮。
伊川夏弥斜了他一眼:“你不会也没吃吧。”
大男孩咽下嘴里的面,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嘿嘿,吃过了,但是一闻到又觉得有点饿。”
伊川夏弥的目光落在他面前的超大拉面碗上,怎么看都不是“有点”吧。
“你还没说秘诀是什么。”想起目的,樱木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她。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拉面暂时是没法吃了,伊川夏弥念念不舍放下筷子:“都说算不上秘诀。”
“樱木你很会打架吧。”她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尽量简单明了:“你会经常犯规除开经验不足外,还有习惯打架的原因,一旦感受到对方防守施加的压力,你下意识就会用身体抵抗。”
“这有什么不对吗?”他一脸迷茫。
“当然不对,你的肌肉记忆是打架累积的。”她支着下巴,歪头看他,“你应该也明白篮球和打架是两码事,篮球最终目的是要越过对手将球放入篮筐,你要做的是脱离防守你的人,身体对抗虽然也是一种方式,但需要技巧和经验,不然很容易变成犯规。”
“那到底要…….”
“樱木,我刚刚说过即便是天才也没有捷径。”伊川夏弥打断他未说完话,“肌肉记忆需要日复一日的练习才能改变,现在的你想要避免多次犯规,就要控制住自己硬碰硬的想法,快速找寻有空档的队友将球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