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螣的消息竟然如此可靠,薛景姮暗自心惊,却不知道岑端微和伏予萧是否真的完全暴露了行迹。
“你见过她们么,可识得她们的相貌形容?”
那个男人摇头,答道:“不识,只知道那位都统是个女人。”
薛景姮追问:“那都尉呢?”
“不知道。”
“那你们,要如何去找?”
薛景姮不由好奇,难道夜螣的属下,找人只凭臆断?
“料想那女都统,定是武艺不凡,太行山行客稀少,多注意些也不难发现。”
夜螣竟然真的如此部署?薛景姮笑问:“她若果真武艺不凡,你二人自认为能拿得住么?”
似有轻视奚落之意,那个男人落在薛景姮手中,无从争辩,只能作旷达之态。
“若非遭你暗算,我也不至于如此,以我六弟的武艺,却未曾败在他人手下。”
薛景姮只当他大放厥词,并不和他认真,却与他言笑:“那你看我,像不像那位女都统?”
“你?”
那个男人眼中升起一丝警觉之意,不过瞬间便消失了,仍变回之前那一段风流招摇之态。
“你将我松开,让我仔细看看你。”
薛景姮将手中的曲木在地上点了点,仍作忧虑状。
“我既然已经决定随你去营寨中,又何须急于一时?但不知离此地还有多远,且,你们还未曾找到那二人,如何能轻易回到营寨中去?”
“我们几路人,无论是否寻到了人,皆以七日为期,轮流回到营寨中上复。”
他们倒不像是在找人。
“我随你到了营寨中,可需要去拜见夜盟主?”
“你……想到夜盟主麾下做事么?或者,你也可以只做我的人——”
“与你相随,固然为我所愿,可是夜盟主的威名,我也敬佩已久,若到了营寨中,却不相拜,实在是可惜!”
“那你拜入盟主麾下,往后可以与我一同行事,岂不两全?”
“好是好——那样的话,你六弟岂不是要落了单?”
那个男人只顾想到近在眼前的一些好事,面上的笑意满满的,将要溢出来了一般。
“哦,可以教你那仆从与他相随……”
原本倚在门外的林苒樾听到此时,呵欠打到一半,忽然就不困了。
想到薛景姮能与那个男人叙这么久,便觉得这任令君实在是值得敬佩。
她伸了伸胳膊,向另一间客房走去。
那位老六在客房中坐立不安地等着二哥归来,一想到那两个女人非同寻常的举止态度,心中愈加焦虑起来,不住地端起杯盏,又放下,盯着炉火亮了又暗。
终于,他从行李中拿出一把刀,别在腰上,去开了门。
门外却有一人,如风忽然而来,在他胸前略推了一把,令他不得不向后退去。
同时,那人踏进了房门,反手将房门闩上了。
一见了那人如幽魅般的面容,他瞬间便惊觉自己与同伴已落入她人的罗网。
伸手从腰间抽出了刀向来者面前挥去,想要迫使其后退,再向前出招压制。
却不料那人不躲不闪,轻巧地抬起手,便捉住了自己的手腕,随后,又携着自己的手腕,将那短刀向自己身前胡乱地挥舞开。
但她似乎并无伤人之意,只将刀刃浅浅划过了自己的衣衫。
老六乘隙抬起另一只手,挥掌攻向对方。
对方却似懒得动另一只手,只将携了他手腕的那只手松开,仍来捉他另一只手腕。
“哐当!”
被她松开的那条手臂酸痛不已,再也握不住刀。
老六暗自叫苦,却又被她捉着手掌,拍在自己胸前。
登时觉得上半身麻木不已,向后退去,半跪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