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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鬼,告诉我吧。属于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谢骄再次询问食人鬼的名字,他的语气温和无比,好似对方不是要取他姓名的鬼。
食人鬼没有回答,他看着谢骄和谢袄,眼睛亮的吓人。
谢骄头皮发麻之余,也暗恨他对灵力的掌控到底不够,言灵发挥了作用,但没完全发挥作用。
谢骄要名字,一是为了用言灵转移食人鬼注意力,二是如果得到了食人鬼的名字,谢骄就可以通过言灵直接制裁食人鬼。
名字是一个人存在于世最直观的证明,如果对灵师交出名字,相当于交出了自己的半身。
谢袄抱着小棉花,她的一只手与谢骄紧紧相握,庞大的灵力借由直接接触传递给她,谢袄生涩的将灵力化成丝线,束缚住食人鬼。
现在的情况和预想的不一样,谢骄观察着食人鬼,虽然对方自称食人鬼,但他的外貌特征并不是青色皮肤,长长獠牙。
如果食人鬼貌若无盐,那谢骄可以把外貌错误当成小棉花惊惧下的眼花,反正都是丑,之后脑补得更丑也正常。
可眼前的食人鬼除了褐色的皮肤外,就像一个俊俏的邻家少年,思维灵敏,对答如流,一点不像吃人为生的鬼。
谢骄颜控,但不完全颜控,他看看昏睡过去的小棉花,又看看在那里没有动作的食人鬼,换了个简单的问题,“是你杀了小棉花的父母。”
这个问题在食人鬼心里不重要,他甚至都没挣扎一下,直接回答,“不是我。”
“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谢骄接着问,谢袄在他说话间猛然捏了谢骄一把,谢骄会意,知道食人鬼在暗中脱困。
食人鬼:“有关系,杀她父母的,是炼成我的人。”
这发展有些出乎意料,但食人鬼在言灵的控制范围内,谢骄问他,他可以不回答,但不能说谎。
谢骄思忖片刻,“那个人死了吗?”
“死了。”
“怎么死的?”
食人鬼有些不耐烦,他的手指动了动,“我杀的。”
“谢骄,生死攸关,你只想问这些?”食人鬼的左手脱离了控制,金色丝线被他生生扯断。
谢袄咳出一口血,“我没事。”
她出声,示意谢骄不要走神。
金丝到底是谢袄和谢骄一瞬间的突发奇想,谢骄灵力庞大,谢袄善于掌控,在发现食人鬼直接出手时,他们就开启这不成熟的第一次配合。
食人鬼仍在金丝阵的控制内,他们不能自乱阵脚。谢骄和谢袄十指相扣,“师兄,不要被他影响,他灵力不足,不可能完全脱离阵法。”
只是一口血罢了,谢袄吃过那么多苦,自然不放在眼里。
谢骄知道谢袄外柔内刚,也知道大局为重,但他仍被激怒了,“我和你非亲非故,若不问你小棉花的事,我们有何可谈?”
谢骄语气冷漠,灵力也犹如实质,附着在金丝上,直接割开食人鬼被缠绕住的皮肉。
手脚脖颈脸颊皆被割裂,食人鬼不见半点怒容,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谢骄和谢袄,“你喊我兄弟,我们还非亲非故吗?”
谢骄不喜欢食人鬼的眼神,那不是把他们当人看的眼睛,“我喊你‘兄弟’,一是客套,二是不知你本名。”
“你不愿将本名交给我,我们又谈何亲谈何故?”谢骄胡搅蛮缠,以食人鬼出现后的种种表现来看,对方明显脑回路与常人不同。
他似乎很在乎血缘羁绊,在发现谢骄和谢袄的身体有血缘关系后,更是多次将他们间的互帮互助看做兄妹情深。
谢骄自认他是个孤儿,进入这副身体非他所愿,自然要反驳,可食人鬼跟打了鸡血一样,谢骄越否认,他却兴I奋。
谢骄不懂非人种族的脑回路,但他现在需要拖延时间,所以跟食人鬼说些垃圾话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是食人鬼要听。
符文在谢骄手心躺着,谢骄早就在食人鬼出现时便划破了掌心,他记得符文第一次认他为主便是因为吸了他的血。符文吸食着谢骄的血液,谢骄能感觉到它在发烫,与他的血一同。
呼吸和心跳声不断放大,谢骄脑中开始飞速闪过李四屠使用符文时的场景,就那么一瞬,谢骄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谢骄的言灵并未到无孔不入的地步,但食人鬼的右手恢复自由,他自觉这阵法最多困他片刻,他的四肢就能得到解脱,因此也没有过于防范,反正谢骄不能命令他自毁魂魄。
“我没有名字。”食人鬼说,“炼成我的灵师是疯子,他没给我取过名字。”
名字是人存活于世的证明,灵师没有给食人鬼取名,因而食人鬼百无禁忌,连制成他的灵师都敢杀。
谢骄:“……”
虽然很想说“要不我现在给你起一个吧”,但理智及时阻止了谢骄,他们现在都要以命相博了,还口嗨什么,看看现状好不好。
谢骄觉得调节气氛也不是这么调节的,所以他只在心里想想,就作罢了。
“……”在谢骄心里检讨自己的脱线时,食人鬼盯着他想了一会,他的思想比谢骄还脱线一些,“要不,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食人鬼一本正经,好像真的希望谢骄给他取个名字一般。
谢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