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袄:“……”
谢骄不忍了,他对谢袄说,“我一直觉得我为人跳脱,但现在明显有人超过我了。”
谢袄不明白谢骄在骄傲些什么,难道他那些等同于自残的行为是合理的吗?
谢袄板着脸,把谢骄那点傲娇按了下去,“他不是人,他是食人鬼。师兄,不要好的不学学坏的。”
谢骄有些失落,“哦。”
他恹恹的,好不容易有个比他更不正常的人出现了,谢骄还以为能借此机会给谢袄脱个敏呢。
谢袄要是知道谢骄想什么,她只会笑眯眯地捶谢骄的脑壳,并告诉他“她不需要这种比下的治疗”。
可惜谢袄不知道,所以她只能摇摇头,用眼神表示“你在失落些什么啊?”
谢骄和谢袄两人视食人鬼如无物的交谈并未让食人鬼不满,食人鬼对谢骄谢袄的血缘羁绊太感兴趣了,他听得津津有味,没有突然爆起伤害两人的意思。
毕竟偷袭得来的胜利,太过无趣了。
“你们之间的关系真好。”食人鬼曾屠过一户人人,那户人家是当地富商,富商妻妾成群,子女众多,但食人鬼上门屠杀的那一天,富商将妻妾推挡在身前,一屋子兄弟姐妹们你扯我我扯你,誓要把彼此都拖下水,大家要死一起死。
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典故适用于很多关系,食人鬼看着两只手紧握的兄妹,仿佛自己也在他们中,得到了这份羁绊。
谢骄:“……”
他真不明白了,“你很在乎兄妹之情?你有妹妹吗?”
不是谢骄对食人鬼有意见,而是从食人鬼的言行看,他明显是个理性高于感性的鬼。这种鬼,他可能会因一时新奇的人类羁绊而有所触动,但那触动只是一时的,当他觉得无聊了,就是他杀掉谢骄和谢袄的时刻。
谢骄只庆幸他和谢袄有一战的资本,如若他们今天身无灵力,只是一对普通的兄妹,那他们的结局恐怕就是被食人鬼当猴子观察,直到无趣时再随意杀死。
谢骄不会因食人鬼此刻的温和而放松警惕,他能看到食人鬼身上的血光,那是他屠戮太多无辜之人的证明。
“我没有过去的记忆。”食人鬼摇摇头,他左手的金线隐隐松动,开始控制不住他。
“……你本该是个人吧。”谢骄不太确定的看着食人鬼,食人鬼从头到脚除了肤色,怎么看都是人。
“或许曾经是。”食人鬼不甚在意的说,随后,他的左手一动,金线随之消散,“你们已经控制不住我的左手了,有想好对策吗?”
“正在想。”谢骄笑容未变。
“从见到我的那一刻起,除了妹妹咳血外,你真是一点都没慌。”食人鬼活动双手,不管多么聪慧,谢骄也才十岁,才入灵异界不久,李四屠尚未赶来,他能一个人直面食人鬼的威压,灵识不可谓不强大。
食人鬼突然转变了主意,“或许,我有一个折中的方法,可以让我们双方都满意。”
谢骄要再拖延会时间,“愿闻其详。”
“你与我结下灵契,生命共享,我为你驱使。”食人鬼说,“你的性情很适合做我的主人。”
尊谢骄为主人并不让食人鬼羞耻,他的定位在世人眼里就是工具。谢骄的性情很对食人鬼的胃口,如果他同意,食人鬼可以成为他最衷心的下属。
“我拒绝。”
可惜的是,谢骄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本应该是拖延时间的最好机会。如果谢骄假意答应,等李四屠赶到,食人鬼还不是凭李四屠拿捏。
“为什么?”食人鬼不解,“因为我满手鲜血,你觉得肮脏,不屑于我为伍?”
谢骄:“不是这个理由。”
他说:“没有人的手绝对干净。”
只要活着,人就难免剥削他人。
食人鬼:“那是什么理由?”
“没有理由。”谢骄摇摇头,“我就是不想。食人鬼,我和你合不来的。”
谢骄对食人鬼既无悲愤,也无垂涎。他对食人鬼毫无感情,正如食人鬼对世间事一般。
食人鬼看出谢骄眼中与他类似的漠然,他突然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谢骄,你果然很对我的胃口。”
“你和我是一种人。”食人鬼黑色的瞳孔变得赤红,“战一场吧。”
他对此期待无比。
谢骄叹了一口气,手中的符文吸饱了他的血,由金色转为赤金色。
赌一把吧。
谢骄希望那种一闪而过的灵感是有用的。
谢袄从咳血后就一直减小存在感,在食人鬼显出滔天战意后,她更是借机后撤,把主战场留给了谢骄。
谢袄的指尖垂落金色的丝线,她见过喜枝如何控人,自身天赋也点在了这里,她本能的把自己的想法纳入灵力之间,由虚化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