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招偷袭,实非君子所为啊。”
触碰剑刃的指尖肉眼可见覆上一层寒霜,白泓雪信手弹开,旋身抄了节竹棍向后桶去,使了个行云流水的回马枪。
顾念无情道:“我不与小人论君子。”
他挥动融雪剑格挡,银色软剑如蛇般缠绕竹棍,向上一甩,软剑与竹棍皆被抛至空中,打了个旋又落回各自手里。
“你不是碧落宫的白泓雪。你是何人。”顾念剑指“白泓雪”,目光如刀,面色肃冷。
“白泓雪”打了个响指,丝丝黑雾从足底盘旋而上,所到之处晕开墨色,眨眼间将一袭白衣染黑,分明是同一张脸,却从生人勿近变得妖邪横生。
他勾起唇角:“我姓谢名栖远。如何?”
顾念有一瞬间的错觉,这个人在问他名字取得好不好听。
他直接皱眉问:“周宅的人,你毒死的?”
“不要冤枉我,我说过,只喜欢一刀毙命。”谢栖远不屑地冷哼。
“不仅如此,我还做了件好事,若非我来得及时,那女子早就粉身碎骨了。”
顾念目光中冰冻三尺:“你救了她,却让她往井水里投蛇毒,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
谢栖远嗤笑道:“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我给女子选择食物和水,她却只要我腕间的蛇。”
“我只不过给了她一份权利,杀一人,或一百人,只取决于她,不是么?”
谢栖远歪着头,似乎真的在感到困惑,眸底神色晦暗不明。
顾念只觉不可理喻:“周宅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你却视如草芥。”
“无辜与否,全由她自行判断,世间许多事,并不只非黑即白。倒是你,正义的顾公子……”
谢栖远突然笑起来,带着整蛊成功的愉悦,“你说过绝不许妖魔为伍,但我们昨日合作得很愉快,不是么?”
顾念瞬间瞪大了眼,心头巨震,那个噩梦竟是真的!那个偷袭自己的人近在眼前!
他拔剑怒喝,气势如虹:“无耻之人!拿命来!”
银色软剑扫过,半空水汽凝结成冰,即将刺中之时,谢栖远身形忽化作黑雾消散,又在顾念身后闪现,出手如电直劈顾念脖颈。
顾念俯身后踢,单手撑地,掌风贴着他的发丝掠过,剑尖后挑划开对方袭来的竹棍,一个前空翻稳住身形,又拧身转腰一记逐浪冲虚向下穿剑,朝谢栖远下盘攻去。
谢栖远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乎对顾念的攻势早有预料,他收棍撤步避让开来,手中竹棍化作碧绿光影,一招白蛇吐信直刺对方。
翠绿竹林间,红衣与黑裳交错翻飞,灵气与黑雾碰撞震荡,剑光如水连绵不绝,波及竹节应声而倒。
数十回合过去,顾念愈发心惊,明明鲜少交手,谢栖远却对他的招式了如指掌。
幸好对方似乎内力不足,难以为继,在交战中逐渐显出颓势。
“风起。”谢栖远伸手虚空抓握,林间的风在内力牵引下任他驱策,飘落的竹叶化作吹毛断发的利刃,由丝丝黑雾裹挟成刀网。
融雪软剑在顾念身前来回撩舞成屏障,仍有叶片越过防线穿透肌肤,他咬牙找准时机,刺出左手:“涟墨,召来。”
千钧一发之际,如墨长剑刺破刀网,直插谢栖远胸口,同时叶片纷纷炸开,将顾念四肢割得血肉模糊,他被迫松开了持剑的手。
谢栖远握上涟墨剑柄,创口血流不止,他却浑然不觉般地笑:“离心脏还差两公分,目前的你还是不够熟练啊。”
顾念脱力地仰倒在枯叶间,眼前是层迷蒙血色,忽然天空泛起一片绿光,无数诡异字符划过天际。
有机械冰冷的女声在耳边响彻:“发现游戏漏洞,即将进行修复。”
他想努力看清,却架不住越来越沉的眼皮。
罢了,好累。
顾念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