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瞒着白泓雪,多加了一味“亏心事”。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此药顾名思义,若心中无怖无惧者,定然啥事没有,而心中有鬼者,就会被拖入恐惧的深渊。
真实的阿榕或许并不会如此残忍地折磨二人,不过人心鬼蜮,最恶的人幻想出的也是最恶的鬼。
白泓雪自身也察觉出了这香有古怪,顾念对他诚挚地道歉:“对不起白兄,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这可能是阿榕唯一沉冤昭雪的机会了。”
白泓雪轻轻叹了口气表示理解。
在将人扭送官府前,顾念沉着脸问:“你直接将周业宁杀了即可,为何要搭上阿榕?”
刘舟垂着眼说:“是我的主意。周业宁与官府关系紧密,他失踪或死亡,官府很可能追查到底,直接杀死他,我们难以洗脱嫌疑。”
“所以需要个替罪羊,把官府的注意引到她身上,你们就浑水摸鱼,金蝉脱壳。”顾念冷笑着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好,真是好啊。”
“没料到事情会闹得满城风雨,惊动你们来调查,是我失算了。”刘舟颓然道。
阿榕的一生被当成虫蚁、树木、替罪羊,独独没成过人。
顾念气不过,押着二人在山崖边跪着吹了一夜冷风。
白泓雪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顾兄是个性情中人呢。”
顾念眺望着初升的朝阳,大地空阔,山林辽远,一点橘色从墨蓝中探头,逐渐将整片天空映得光芒万丈。
微风撩起他的发丝,他轻叹:“只是有点可惜罢了。”
跟着给她包子的好心人回家,结果是噩梦的开始。在不断的压榨中挣得一点自由,又重新被锁入樊笼中。
如今这个结局,阿榕,你会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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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榕转动着手中的镜子,镜子中却映出谢栖远俊俏的脸。
她站在燃灯佛像托起的掌心上,身后是一望无际沸腾的岩浆,连天空都被映成了不祥的红色。
“你沿着佛像向上攀爬,在靠近下颌的位置有一条小缝,要快。”
阿榕毫不犹豫地照做,身体刚攀上佛像躯干,就听轰隆声响起,佛像掌心翻覆,其上的杂物都落入了岩浆中。
她忍不住一阵后怕,手脚再慢点就要灰飞烟灭了。
佛像顶天立地,硕大无朋,阿榕爬得腿脚都止不住发抖,终于找到那条一人宽的裂缝。
她进入裂缝的一瞬间,身体悬空,肢体轻软,仿佛飘在云端,空中飘浮着串串奇异的绿色字符,有时是“1”,有时是“0”。
黑暗中有两个巨大光圈吸引她前往,身体游过时,绿色字符在周边穿梭。
待到近前发现,光圈是佛像的眼睛,向下望去,可以看到自己的生平。
阿榕不想回到自己生命的任何一个时间点,在万般苦中找不到一丝甜,她选择静静待在这里。
“阿榕,谢谢你,成为帮我观察这里的眼睛。”镜子里的谢栖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