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头来过，我避开辛夷山庄，他不就安全了？”顾念仍抵着他心口不放。

“你还是如此天真。”谢栖远嗤笑，“他命里有死劫，若未找到化解之法，就有不同因素可致他于死地。”

他眸中的疯狂愈发浓郁，向顾念步步紧逼，剑尖刺破皮肤渗出鲜血也浑不在意，“来啊，杀了我，你喜欢一遍遍试错，就杀了我。”

顾念神思不属节节败退，谢栖远瞅准时机，包住他握剑的手腕猛然一拧又一拽，手臂瞬间如过电般酸麻，身体亦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

融雪剑径直落入水中，二人顿时撞了个满怀，顾念衣襟在拉扯中略微凌乱，散落的青丝偏分于肩头，露出一段瓷白后颈，窄而弯的浅红色隐约探出一角，是个新月形胎记。

谢栖远着魔般盯着那半遮半掩的尖角，连同他左侧耳根后鲜艳欲滴的红痣，与谢慈身上的如出一辙。

当时正值盛夏，对方背对着他擦汗，领口下有一抹窄红，谢栖远莫名其妙记了很多年。

“你的后颈，有星星和月亮。”

他神思混乱，摩挲着顾念耳垂，不受控制地将呼吸贴近。

尖利的犬齿刺入肌肤，腥甜的血液溢满口腔，让他瞬间获得了某种病态的满足感。

寒风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呼吸在这一刻停滞，顾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扭头挣动。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立即扣住了他的咽喉，其上凸起的青筋彰显着主人亢奋的情绪，指尖顶着下颌角往上一抬，沙哑的嗓音近在咫尺:“别动。”

透白的面色逐渐被憋得通红，感受到湿濡的印记有向下蔓延的趋势，顾念只觉自己成了个一触即燃的炮仗。

什么主线什么重置，都阻挡不了他想刀了谢栖远的心思。

顾念单手并掌成刀突然发难，谢栖远早有防备，迅速钳制住他的手肘，箍紧他腰身双双向水面砸去。

天旋地转水花飞溅，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顾念感官被涌上的水液隔了层屏障，他刚冒出头就破口大骂:“谢栖远你个属狗的混蛋，你……”

话音戛然而止，腰间的手顺着肌理走势向前滑动，仿佛掌握了身上的开关，让他瞬间僵硬颤抖。

谢栖远注视着顾念水中铺散开的海藻长发，月光下他明艳的面孔如山间精魅，睫毛上的晶莹随着眨动滑落，灿亮星眸中显而易见的惊恐慌乱。

胸腔中有股火直冲头顶，只想把两人都焚烧殆尽。

谢栖远口干舌燥，他拉过顾念的手腕，嗓音中染上了乞求意味:“帮帮我，好不好？”

……

谢栖远在浅滩边醒来，身旁空无一人，伤口撕扯传来剧痛，他解衣查看，多是些抓伤与剑伤，好在皆不致命。

回忆昨夜躁狂发作，其间混乱不可言说，顾念居然能手下留情饶他一命，着实让人意外。

脑海中的场景断断续续，顾念羞愤欲死的神情，泛红的肌肤与细腻光滑的触感，以及后颈下被牙印覆盖的新月胎记。

有声音震耳欲聋，谢栖远疑惑地捂住左胸，连带着手掌都在振动，怦怦，怦怦响个不停。

他隐约有种预感，两人的关系即将如脱缰的野马般，在未曾预料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