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他们如何将华丽的服饰和配饰卖掉换钱,来买更好的武器铠甲;
讲他们如何自降身份,不怕苦不怕累地和底层士兵一起训练,从被士兵们看不起到赢得士兵们的拥护;
讲他们如何杀敌,如何立下战功;
讲他们后来又如何遇到了皇后;
讲他们与土著神明的战争;
讲他们回到京城里如何风光无限……
在他的讲述里,似乎整个过程中,父亲都与陛下形影不离,情同手足,所有的功劳都是两人一起立下的。
灵玉也兴致勃勃地听着,应和着,并且对他曾经的丰功伟绩进行了极大地吹捧。
尤其是她还聊到了很多太子给她透露过的、先皇后和父亲当年一起作战的事,说什么先皇后靠着武力和灵力冲锋在前,父亲和陛下临阵指挥在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当然,她不会说的是,在太子的讲述中,率领骑兵冲锋的是先皇后,实际中军指挥的从小在边境长大的崔家舅父,在战场上以皇子身份身先士卒鼓舞士气的是陛下,而父亲,就是个打下手的挂件……
咳咳,挂件的说法还是夸张了,那只是一开始的状态,后来侯爷经过战场的磨炼,到后期已经是位非常合格的将军了,正常领军作战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后来他再次独自领兵出征,除了消耗得比较大,胜得有点惨,嫡长子都没了,战略目的还是达到了的。
在聊到了先皇后的武力时,灵玉稍微给他演示了一下她现在的力量。
拔下头上一根簪子,毫不费力一般向上一甩,簪子便直直地穿透横梁,钉在了屋顶的房梁上。
还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她又纵身一跃跳到房梁上轻轻地拔出簪子,插回头上。
他看着只是点着头,面上装着镇定,心中却是极为诧异,那可是穿透了横梁!
他对修道没有细致的了解,但对修道者那种超越一般武人的力量可是有着非常直观的认识。
他太明白现在的灵玉有多强,灵玉已然是真正强大的修道者,是曲阳侯府未来的希望之一。
他便与灵玉谈论起武道和兵法,毫不吝啬地分享了他在自身关于习武和上战场杀人技的经验和见解,甚至开始迎合灵玉关于修道者发挥战场作用的一些见解。
两人聊得颇为尽兴,期间还让人拿来兵器比划了两招。
纯粹的招式切磋,两人都没有用力气。
这一聊便是一下午,侯爷留了她一顿晚饭,并且把要她嫁人的想法扔到九霄云外去,甚至还想让她从军,去边疆挣一份军功回来。
临走之时,她像是刚刚想起了什么,便顺便提了一嘴:“我听说父亲想把柯姨娘送出去?她毕竟是曾经伺候过我的,知道我许多事,怕是不好送出去,哪怕她不敢对外说,也还是留在府里为好。”
父亲一拍脑门:“看我这脑子,怎么忘了这一茬,就留着她吧。当时只想着她脾气又差,又不能生,也不能给你母亲分担管家的压力,实在是没什么用,不如送出去,还是我考虑不够周全啊。”
灵玉笑着说:“父亲既是家里的主君,更是以军功封侯的将军,处理的都是军国大事。后宅里的这些小事,思虑不周是难免的,还是多问问母亲的意思为好。”
他尴尬地笑了笑:“说的是,还是你母亲心细。”
“那女儿便告辞了。”
她行礼完便往自己的院里走去,一路人见到不少向她行礼的下人,她都笑着点头。
灵玉知道,其实只要点出“柯姨娘知道的她的事”这一点,立刻就能让父亲打消念头,但她还是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和父亲套近乎,拉近关系。
无他,寄人篱下尔。
哪怕是母亲这样的存在,也约束不了一个任性的男主人。
只有她真正展现出实力来,之后才能不被后宅这些蝇营狗苟的事侵扰。
离开文华堂这件事,终究是给她造成了一定影响,与她利益相关的人,都人心浮动,她必须以最快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安瑞便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工作以后好几年的时间,和父母相处还是惯性的小孩子那一套,以至于父母一直不拿他当成年人,每年过年都是鸡飞狗跳,明白以后,家里就平静了许多。
有实力,就得展示出来。
之后,灵玉便过上了难得的清闲日子,除了会收到从其他院子里送来的所谓“学成礼”,便再没人来她的院子。
她也辛苦努力的四年,也该给自己放个假歇一歇了。
虽然,她这四年绝大多数的努力成果,都要归功于她的外挂——出生自带的灵玉,但努力兑现到这个程度,她也可以问心无愧地对自己说一句:辛苦了。
等到太子正式出宫开府,她就可以去上班了。
又过了几天,似乎是看她闲得没事做,母亲便每天都会派人叫她到母亲院里,去陪一陪臻哥儿。
她也没多想什么,只当是帮忙带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