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念青重新振奋了精神，队友们都期待着她的下一步指示，没想到李念青只是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等着吧，既然是裴青开启了这场游戏，又指定我为玩家，接下来我们躺平就好了。”

“等着？躺平？”戴宝不明所以。

李念青打了个呵欠：“嗯，玩游戏嘛，没有玩家的积极参与，那就没意思了。所以主办方会想尽办法留住你的，不是吗。”

这——？戴宝感觉很难评。不过听李念青的语气，这个案子应该不会成为悬案。作为她工作后参与的第一个案子，能破获她就很满足了，管他是以什么方式呢？

狄和昶有些失望，作为一个电脑高手，他表示：“我还挺想找bug的呢。”

姚乐熙就安静地坐在椅子里趁机休息，给自己充电，反正躺平符合他的理念，能偷懒干嘛要努力呢？

“‘事情会按照他的设想发展下去。’”翟玉文重复了李念青对严鸣所说的话，挑眉笑问，“你真要走裴青写好的剧本？”

李念青叹了口气，捂住了脸，没有回答翟玉文。

在她的心底，她是不愿意顺着裴青指好的路走下去的，但她同时也清楚，裴青铺好的这条路，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你不会把录音笔里的内容交给静北分局？”翟玉文看懂了李念青的不情不愿，也看懂了她最终会为顾全大局而选择妥协，遂想和李念青对个答案，“你真的想保严鸣，对吗？”

李念青捏着录音笔，在手里来回地转着，没有回答翟玉文的问题，而是慢慢地说：“若随心所欲，我可以跟裴青死磕下去，但这样的话就过于不负责了。若平心而论，我想这一次，裴青也许没在开玩笑，他挺认真的。”

“他认真什么？”狄和昶不解地问。

李念青把录音笔扔进了包里，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上的纸质资料：“让我们把表象拆解，去看看内核。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雷诺之死的受益人。你们先说说吧，你们认为有几个？”

想了片刻，狄和昶、戴宝和姚乐熙比了个数字二，而翟玉文比了个数字三。

李念青向左歪了下头，示意狄和昶说话。

“不就是两个吗，严鸣还有裴青，这俩和雷诺都有仇。”狄和昶满眼奇怪地看向翟玉文，“施澄和裴青是一体的，你不至于把他俩分开算了吧？”

翟玉文摇摇头：“还有那个真正的凶手，如果他是一个职业杀手，那么他获得了钱；如果他不但是个职业杀手还同时与雷诺有仇，那么他既获得了钱，也报了仇。”

“没错。”李念青肯定了翟玉文的推断，并补充到，“我们还没有搞清楚雷诺和艾伯特教授之间真正的关系。远房亲戚的身份是假的，艾伯特教授依然把雷诺带在身边，显然两人之间还有另一层关系。雷诺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他的目的是什么？达成了吗？艾伯特教授与这个目的相关的可能性有多大？我认为清风酒店的这两起命案是紧密相连的，在这场游戏里，雷诺不过是个配角，艾伯特教授才是主角。”

“所以我们接下来，该回静北分局看看了？”翟玉文说着就站了起来。

“没错。”背上包，抱起资料，李念青跟着翟玉文往外走，“去看看法医们有什么成果吧，尤其是艾伯特教授。我对杀死他的毒药很感兴趣，不过到现在庄默都没有发来消息，怕是——”

开着陆一宁借给他们的高档SUV，五个人一起回到了静北分局。

无人迎接，无人阻拦，无人在意。

这里依然那么乱哄哄的，走廊上是跑来跑去的人，依然是那么暮沉沉的，这些人的脸上都挂着疲惫二字。

走进静北分局，在仪容镜前，正巧遇到了昨天开车送他们的警察张翔，在他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技术科的法医解剖室，看到陆一宁还在忙活，就没有打扰。

继续往前走，经过了更衣室、冰冻室和化妆间，几人来到胡嘉良的办公室门口。

门开着，胡嘉良和他的两个助理都坐在电脑后面不知在忙些什么。

李念青敲了下敞开的门，把里面三个人的注意力都从电脑屏幕上移到了自己身上。

见到来者是专案组，两个助理直接把头缩了回去，胡嘉良理直气壮地说：“杨局和刘科长没点头，这艾伯特教授就不能尸检。”

李念青不气不恼：“看出来了，胡主任闲了一天，今天这精神头不错呀。不检就不检吧，我来不是问这个的。”

胡嘉良挺讶异的，他以为得和李念青打上几个回合的太极，甚至可能又会一层层地往上闹，没想到这位刁钻刻薄的小姑娘今天突然换了个态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之前做好的准备全都打了水漂。

“那、那你想干嘛？”

李念青摊手道：“找我们同伴啊，庄默他去哪儿了？”

“我哪知道？”胡嘉良转向他的两个助理，“你们有谁知道吗？”

离门口最近的那个小助理指了指右手边的方向，小声说：“应该是在隔壁实验室。”

“谢谢。”李念青甩头就往东走，隔着大玻璃窗看到了穿着厚厚的防护服在里面忙东忙西的庄默，身边还跟着个不认识的小伙子。

李念青敲了敲窗，二人看到后，庄默按照李念青的指示走到了窗前，李念青迅速在手机上打下几个字，反手扣在玻璃窗上给庄默看。

“停下来吧，拿着那几瓶矿物颜料，走人。”

在等庄默和那个小伙子在洁净室里换衣服的过程中，李念青接到了钟羽泽打来的电话，说是锁定了三家酒吧，蓝调角落、醉美时光和天鹅绒酒廊，三选一。

“干得漂亮，很好，不过不用继续查了。”李念青微笑着迎向朝自己走来的陆一宁，同时对手机那头的钟羽泽说，“归队吧，我们静北分局门口汇合。”

陆一宁把最新的检验报告递给了李念青：“我缩短了雷诺死亡时间的区间，十点到十一点。从他的面部，我们发现了胶带的残留物，口中的齿缝间存在纤维残留，被虐时一定是被堵住嘴了。另外血检也有了结果，除了LSD这种强效致幻剂，还检测出了一种催|情|药，街头俗称‘喵喵’。”

李念青露出了鄙夷的表情：“怎么起这么个名字？太侮辱猫猫了吧？”

“这药本身带有一股猫尿味，人口服、吸食或注射进身体里后，身体也会散发出一股猫尿味，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