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咋了?”
“他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何石摆摆手:“关系不大,郑玲儿不是从桥上摔下来的吗?就摔人家车上了。”
“他的个人信息,给我看看。”
“他?他和案子关系不大,查他干啥呀?”何石明知故问,“怎么,你是对王淮安有兴趣,还是李念青?又或者是那个戴湉?”
姚侯的和善面孔收紧了些,但依然很和蔼:“少废话,赶紧的。”
何石翻出手机,点开相册,找到图片后放大递给了姚侯:“喏,当时做笔录留下的,还有录像,要看不?”
姚侯盯着王淮安的照片看了三秒,眉头便蹙了起来,边叹气边摇头:“不用了,这就够了。”
何石拿回手机,瞅着照片,左看右看没看出个名堂:“老姚,少装深沉了,这个王淮安到底怎么了?”
“你啊你!”姚侯恨铁不成钢地抬手,用力朝何石的方向点了点,“脑子里除了破案就没点别的东西了?”
“我是警察啊,想着案子不应该吗?”何石探过头来,理所当然地反驳到,“别的东西,啥东西?少跟我打马虎眼,有屁快放!”
姚侯懒得废话,直接道:“他的车,是不是还扣在我们这呢?”
“是啊。”
“赶紧的,给人家送回去。”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何石也懒得装傻了,选择打开天窗说亮话:“惹上大人物了呗,我当然知道了,到底是哪位啊?”
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姚侯缓缓说:“这个王家可是有军方背景啊。你机灵着点,李念青他们啊,咱要配合,好好配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见姚侯挥手赶人,何石扭头就往外走,大声说,“得嘞,干活去喽!晚上呀,我们还得加班,去那个京郊会所呢!”
“等等!你给我回来!”听到何石的话,姚侯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好歹稳住了,“不是跟你说了,离那远点吗?”
何石嘿嘿一笑,放下搭在门把上的手,健壮的身体此刻丝滑如蛇,顺畅地扭了回来:“您不是让我听李念青的吗?她说了,可以去。”
“什么?”姚侯刚问完,便想明白了,“也是,有门路,可不是嘛。”说话间,见何石重新坐回沙发上,姚侯奇怪地问,“怎么,还有事?”
何石点头,这一次,他的神情比之前严肃了不少:“老姚,我对王淮安不感兴趣,但是这个李念青,还有她的队伍,真的是从市局来的?”
姚侯神秘一笑:“你猜呢?”
“不是。”何石肯定地说。
姚侯不置可否,何石继续追问:“一点都不能透露?至于吗?”
“想知道啊?”姚侯拍了拍面前的桌子,“你要是有能耐,来,等哪天你坐到我这,你就知道了。”
何石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走,出门时还听到姚侯嘱咐了句:“多跟人家学着点!别看人家年纪小就轻视人家!”
“知道了知道了!”何石内心吐槽,就凭李念青能把陈瀚海的案子拿下,他就不敢小看她。
楼下,几乎同一时刻,李念青和狄和昶在询问室外重聚,没什么好交代的,两人推门而入,坐定,抬头,入眼的,是忐忑不安的闫春茵。
闫春茵的面色苍白,这就让那副黑眼圈更明显了。她手心全是汗,指尖却是冰冷的,抓着椅子扶手不停地摩挲着,双腿膝盖向内并拢,脚尖点地上下颠着,实在是静不下来。
狄和昶已经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并连上了这里的固定台式电脑,准备好随时记录,正等着李念青提问呢,结果转头一看,李念青人不在身边。
这刚进来,咋又出去了呢?
很快他就得知了答案,李念青回来的时候,一手拿着包便携纸巾,一手端着纸杯,那里面应该是水,还冒着热气呢。
走到闫春茵面前,李念青把纸杯递了过去,柔声说:“别紧张,喝点水,平静一下。”
下意识握住了纸杯,闫春茵感觉到温暖传递到了指尖,哆嗦着把水往嘴里送了一口,这时李念青已经走回了座位,看着她,仅仅是看着,好像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又等了几秒钟,但闫春茵感觉好像是过了好几天。
她从未想过,向来遵纪守法的自己,有一天,会坐在这个位置,警察的对面,像个犯人,这感觉太糟糕了。
刚才李念青和戴湉针锋相对,她看在眼里,怕在心里。戴湉那么厉害的人都被死死压制,她就一个普通人,不得被压死吗?
而且她还是戴湉身边的人,会不会因为这,就连带着被一并处理了?
想到这,闫春茵的嘴唇开始颤抖,她又喝了口水,可面色依然灰败。
算了,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还是干脆些吧!
“我、那个,我其实,我就一助理,小虾米,我、我这没、没线索。”
想不到,李念青根本没接茬,反而温柔地说:“你的状态很不好,暂停工作,休息一下,或者去看看心理医生,也许可以让你精神一些。”
嗯?刚才说话的是谁?李念青吗?闫春茵疑惑地眨眨眼,看着对面那个漂亮的姑娘。
是她呀,可是这神态,这语气,和刚才完全不同呀。
等等,她、她刚才说什么?她是在关心自己吗?
“跟着戴湉,很辛苦吧。”李念青慢慢地,且清晰地说,“可是以健康为代价,得不偿失呀。”
闫春茵的鼻头一酸,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落,她抬起胳膊不停地擦,袖子全都洇湿了,可眼泪始终止不住,抽嗒嗒地说:“我也不想啊!可是,可是她的助理,向来、向来只能她开除!离职,我不敢提!提了,我就没、没法在圈里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