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矜模糊的视野中,显现出那张他们贴了好半天却仍然和相片里的人一样歪歪扭扭的合照——忽略掉动作、形态奇形怪状的其他人,只看后排的他俩的话,勉勉强强能有些收藏价值的。
照相时,唐寅满大声吼了几次也没能让这群“猴年小子”安分下来,李梵便一直比着剪刀手,笑到脸僵。
善解人意的虞矜手动帮他放松一下,哪知唐寅满破罐破摔地按了快门键,于是画面定格、光影静止,令人无比羞耻的一幕被记录了下来。
合照一度成为了班里讨论的热点,热度久居不下,各种调侃听得人麻,众人也未曾想过的是这张合照在毕业后再次提起竟然还是因为他俩。
合照的边上紧贴上次期中考的成绩和排名,李梵的名字又大又亮眼地排在第一位,虞矜嘛,从后往前找倒是会有些惊喜。
校运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开始像走马灯一样在虞矜的脑中掠过,坠入春日的甜美前,李梵一脚踹开厕所门的身影挥之不去。
犹如再一次的神兵天降。
……
淅淅沥沥,缥缥渺渺,虚实交错的江南烟雨笼罩了武城一整个春季,日历上的数字跳了又跳,竟在不知不觉中过了立夏。
李梵经过一周的填表、交表、接受培训,可以出发参赛了。
他参赛的消息虞矜是听陆机科说的,虞矜当时表情可正常,边吃饭边问‘什么时候去?去几天?’
李梵讪笑。
‘太忙忘记告诉你了,下周走,去三天。’
虞矜淡淡回应‘哦’,然后连着三天对他爱答不理的。
李梵一个头两个大,热脸贴冷屁股求了三天,虞矜的态度才微微松动。
‘什么意思?’他终于愿意兴师问罪。
形影不离的光阴哗哗翻页,虞矜的本性暴露无疑,人如其名“骄矜、矜贵”,俗话说就是难伺候、事多。
‘孩子饿死知道喂奶了,准备走知道告诉我了?’
李梵汗流浃背。
‘话不能这么说……’
他的确是舍不得让虞矜伤心的,毕竟那么漂亮的脸蛋,单是垂个眼眸都足够惹人怜惜,更何况是皱起眉头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偶尔的“矫揉造作”也懂得适可而止,进退有度,让人宛如置身于一壶温汤内。
陆机科一针见血——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半场开香槟不好嘛,机枪是听其他人说的。”李梵服软,抓住他的手腕摇了摇,语气诚恳,‘仅此一次。’
虞矜见好就收,顺着他的力度手前后摇晃:“行吧。”
窗外又刮起阵阵细风,扑过树梢枝叶,掀起水色涟漪,将满窗的绿意盎然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