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薄轻透,四个字赫然在外包装上。叶平生将拆封的丢在垃圾桶里,她将盒子胡乱塞进抽屉。
一场尴尬的闹剧在各自回房间后彻底收场。
叶平生一身真丝睡裙,贴附在皮肤,婀娜多姿的曲线,湿漉漉的长发披肩,氲满水汽的黑眸,往床上一躺,湿发犹如海草披露在床边,随意飘荡。
她打开软件刷起短视频,上方界面跳出一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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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跳转到微信,武元发来一张截图,是志愿群里的通知,明天会组织清理河道志愿服务,地点在长宁河。
叶平生在群里打开小程序报了名。明天上午九点前集合。
夜里忽而下了场大雨,雷鸣震耳,闪电穿透布料的隔绝,洒落在微弱光亮的屋内。
床上的女子紧皱眉头,双手不自觉扯抓身下床单。
她陷入了梦魇。
她回到了小村,在那间泥瓦房,煤油灯下映着一张清丽年轻的面庞,女人眉目温柔,慈祥含笑。
一针一线引过来穿回去,那件衣服有许多可爱图案的补丁。
她坐在小巧的木椅,双手搭在膝上,乖巧地侧头凝视妈妈的动作。
陋室的光影中只有两道单薄的身影紧紧相偎,漫天飞雪,这里却是温暖的。
场景切换,女人在河边手洗衣服,来往的妇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从头到尾她成了村子里的饭后闲谈。连带着她身边的小女孩,也遭受来自同龄人的非议。
此时一道惊雷落下,周围漆黑一片。
叶平生站在封闭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远处落下一道光束,是女人笑着和她挥手,她无论怎么追这么跑,她也无法触摸到一丝的衣角。
在黑暗中她听见源源不断的话音从四面八方来,凄厉的喊声,嘶哑的笑声,在不知处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别怕小姑娘。”中年男人的呼叫声,她好像再次回到那间恶魔的房间,被抵在墙上。
无论如何嘶喊,都不会有人来,她推不动压在她身上的厚重石墙。
大梦初醒,她在床上猛然坐起,睡裙汗津津,额间冒出的冷汗沾着轻盈的发丝,大口喘气,胸部上下起伏。
这么多年了,她依旧没有摆脱这个梦。
隔日早上七点,叶平生起身,照常洗漱穿衣,走到客厅,发现武元在厨房弄早餐。
他搅弄面汤,娴熟地拿出鸡蛋一敲打入锅里。
端上桌的时候,斜睨沙发上头发凌乱,走神发呆的女孩。
“早餐好了。”
叶平生就像一台被远程控制的人机,坐下机械地用公筷挑起面条,放入碗中,自顾自就开始吃了起来。
武元默默注视她的动作,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打了几勺汤进去,之后又夹起唯一的蛋,叠在她的面条之上。
两人面对面相坐,武元倒入一勺酱料,轻轻搅拌,清润的语气,如同山川凉泉,沁人心脾。
“昨晚没睡好?”
叶平生嗯一声。
“今天还能去吗?”十分关切的询问。
叶平生顿首,说自己可以去。碗筷收拾好后,二人出门,武元背了个黑色双肩包。
到达长宁河,十几个人已经候在那,负责人给每个人发了志愿者马甲,并叮嘱一些注意事项,结束时间。
一船依旧是坐四个人,除去他们,船上是两个阿姨。
武元和她摇浆,徐阿姨问道:“你俩是两口子?”
叶平生眉间一跳,面上带笑:“不是阿姨,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阿姨们负责打捞垃圾,没过一会,一个垃圾袋就满了。
湖面上泛着模糊的身影,划动的涟漪徐徐蔓延。
另一位朱阿姨边捞边吐苦水:“咱们长宁河以前不知多干净,现在哎。”
徐阿姨愤愤道:“还不是那些新建的工厂,黑心资本家,都不考虑老百姓的死活。”
眼神投向远处林立的厂房,叶平生注意到了一个特别的logo。
她想起来了,原来她是在武元的照片上见过那个品牌,ASL美妆。
这个位置离原图拍摄的方位虽然远了些,但却能清楚看见厂房上在光下反照的图案与英文。又回忆到先前的水质报告,重金属含量超标。
长宁河附近还有一所玩具厂和鞋厂,还是需要排除法找出违规排污的工厂。
叶平生心里暗暗萌生了新的想法。
结束上岸的时候,叶平生刚踏上台阶,一阵沉重的压迫感袭来,瞬间头晕目眩,脚步不稳,幸而身后的武元及时扶住她的肩膀。
整个身体半躺在武元怀中,沉声急呼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朱阿姨闻声上前,伸手探寻额头,“小叶这是中暑了吧。”
日头烈阳,地面犹如烤炉,滚滚烈火灼烧人心,烦躁无比。
武元搀扶叶平生坐到阴凉处,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又在她的额头,臂间,手腕处都贴上了冰凉贴,手上还拿着一台小风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