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族可不记得时间。”屠袖有些遗憾道：“不过，难得来人界见见我的老朋友，恐怕还要留些日子。”

莫瑜无语：不是我，别拿我当挡箭牌。

渡天诚的眼眸之中露出一抹犀利的光芒，看着屠袖的眼睛道：“仅仅是见朋友吗？”

盯着鬼王的眼睛，真的是很大胆的行为。

就连鬼界各司的主簿都没这个胆子。

可从渡天诚的脸上看不到然后畏惧的神色，甚至有一些强势。

屠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类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展现出打量的目光。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要是这样的行为出现在刚才，恐怕世间会多一个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人。

但……屠袖暗暗看了一眼莫瑜，随即继续不动声色地微笑道：

“见朋友自然是头等大事。”

“等一下，”莫瑜忍不住挤到了两人中间，道：“为什么你们两个就这样聊上了？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起了冲突，我打一架。放心，都活着。”屠袖言简意赅地解释道。说罢，他往后一靠，收回了看向渡天诚的目光

渡天诚则向莫瑜简单概括了一下自己被跟踪和一路和宋宁宁逃窜至此的经历，不过，他刻意略过了呼喊摆渡使名字请求帮助的那一段。

“所以，莫老板你怎么又来了？”渡天诚问道。

“哦……”莫瑜思索了一下随即将目光挪向了屠袖，“他带我来的。”

“嗯，就结果而言是这样没错。”屠袖摊了摊手，毫不意外地说道：“我便直说了，鬼界的玉牌有了下落，我和小逾儿得到消息，是来这里找玉牌的。”

玉牌在蔚海城吗？

那可是上能联通人界，下能号令鬼界的玉牌啊。就这样大咧咧地将它的下落说了出来，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渡天诚眨了眨眼睛，向屠袖确认到：“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屠袖不以为然道：“反正我的小逾儿迟早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所有来打探消息的人。”

莫瑜的目光瞥了下来，面无表情道：“你告诉我的时候你就要承担这个风险。”

“所以，”屠袖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道：“你看，我这也没有在隐瞒啊。”

见屠袖这幅满不在乎的模样，莫瑜渐渐皱起了眉头，语气也随之加重了几分，道：“多拉下一个人对你有什么好处？玉佩背后必然纠葛无数，他可不像我们两个一样能活。”

“哎呀，”屠袖一脸十分受伤的模样，退了半步道：“怎么突然这么凶呀，小逾儿？毕竟事关两界安危，我觉得作为人界的掌世者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可，可是……”

见着屠袖一脸无辜的模样，莫瑜突然真的想相信这个家伙确实别无心计了。但这怎么可能呢！

鬼王屠袖，他无论做什么都别有目的，他素来厌恶人类，更不可能将这关系到自己的大事随意告知一个人类。

屠袖眨了眨眼睛，似乎察觉到了莫瑜的犹豫，一挥手便将莫瑜勾入怀中。他瞥了一眼满脸震惊的渡天诚，压低声音道：“你都给他打上标记了，还需要我做什么？自己直接寻找来便好了呀？”

“哦，那个啊……我一时忘了。”

“是吗？”屠袖眯着眼眸，自上而下看着莫瑜躲闪的神情，道：“我的小逾儿看来也长出心眼来了呢。”

莫瑜推开屠袖的手，低声警告道：“不要那么叫我。”

屠袖也毫不客气地凑到了莫瑜的耳边，带着些许挑逗的声音道：“你得明白一件事情，渺然一切的渡者和人类，是不会有结局的。”

莫瑜再次冷漠地推开屠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同样是大片的黑色，同样是大片的虚无。渡天诚能够看出，这两个人的力量无比接近，甚至有些交织，但他们的眼中所看到的事物却截然不同。

一个内心空无一物的独行者，毫无目的地徘徊在不属于他的世界中；一个深谙一切的阴谋者，无比热烈地执着他眼中的那着份渴望。

一个无比几近透明的灵魂在一个沉重灵魂的拉扯下勉强驻留在世间……

而在他们的背影之下，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不容许任何人站在所谓的边境之地，不容许任何人传颂着所谓的无主之言。

“那个……”见见这两人似乎一时半会聊不完，渡天诚上前道：“我的同伴还不知道是不是安全了，要不两位先聊吧？”

“你的同伴？”屠袖看向渡天诚，恢复了他从容不迫的笑容，“放心，他们都没事。”

他怎么知道那三人的所在？又是怎么得知他们现在的处境的？

渡天诚不由心生疑虑起来。

但屠袖似乎看出了渡天诚的心思，满不在乎道：“什么事都需要要我亲力亲为实在太累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而且，这是人界啊，我还没无趣到亲自和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类打交道。”

“别管他。”对于屠袖突如其来的自豪感，莫瑜表示早已习惯。

莫瑜直接瞥开屠袖，看向渡天诚道：“你们已经被盯上了，我和屠袖陪你一起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