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和公主都是一见钟情的呀,”阮牧年说,“他们在相爱之前都不认识对方。但勇士不一样,勇士会一直守护公主,从小到大。”
桑群微怔:“嗯,公主慢点,别把高跟鞋跑断了。”
“没事的,”阮牧年迎着风说,“勇士会修好公主坏掉的一切东西。”
“这是勇士还是老妈子?”
“哈哈哈哈,”阮牧年笑说,“不知道,但公主是什么都不会做的饭桶。”
“……花瓶吧,也不用把自己说成这样,”桑群说,“勇士吃的比公主多呢。”
“好吧,饭桶勇士,”阮牧年看见了不远处挂着旋转彩灯的游乐设施,加快脚步,“随着花瓶公主征战天下吧。”
真是见鬼了,桑群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想,谁家十七岁的高中生还在玩旋转木马啊?
阮牧年挑的白玉天马双人宝座,在旋转木马的二层,是整个场景里最豪华的坐骑。
他仰着头,顶部的圆盘边缘挂着垂下来的彩色飘带,他一伸手就能够到。
“你知道吗,”阮牧年依旧看着那些飘带,对桑群说,“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些飘带是从天上垂下来的。旋转木马转啊转,总会转到云层上去,有些孩子被家长托举着,能伸手够到飘带,就比别的孩子先一步接触天空。”
桑群侧目,说着话的少年笑意浅淡,眼眸倒映着天穹的底色,那里面清澈透亮,却也碧空如洗。
“你看,”阮牧年伸着手回头,“我也能够到了。”
只是用了好久好久,从孩子长成少年,从天真走向清醒,从迟钝变得圆滑,也终于明白世间诸事皆有捷径,他却总是盯着最遥不可及的那条路,因此深受其害。
桑群说:“那我也够到了。”
这人都没伸手,阮牧年问:“你够到了什么?”
桑群抬起他们牵着的手,说:“我够到了来自天空的孩子,尊贵的年年公主,比飘带幸运吧?”
阮牧年愣了愣,收回举酸的手臂,哭笑不得:“什么啊。”
桑群捏了捏他的手指,没有继续说下去。
生活在大地上的孩子们向往天空,一点点难以企及的高度都能叫人兴奋。
多少人努力踮起脚尖,就为触碰遥在云端的天空。
但年年不一样。
因为他本就是来自天空的孩子,不是为了重回天上来到这里的,而是为了俯看凡尘才降临在这人世间。
所以不需要羡慕别人,在他这里,阮牧年才是应该被羡慕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