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该怎么办!?都怪那个母猩猩!现在全部乱作一团了噗扭扭!”
一团粉色的果冻状生物倒在银白的金属空间来回滚动,两根触手慌乱地揉捏着自己的头部,挤压成各种形状。
另一团坐在驾驶座位上的果冻状生物看来镇定多了,只见祂淡定拉下座椅上的安全带,扳下前方的把手,这么说着:
“真是一个不幸的意外,因为某个母猩猩的错,不仅对另一次元产生了干涉,还意外触发了飞船的空间跃迁噗噜噜。”
祂这么一边自说自话着,粉色的触手一边在操作台上操作着。
[跃迁模式已就位]
“噗噜噜!你在干什么?!”
“擅自介入其他次元是重罪啊!上面的审批还没下来噗扭扭!”
噗噜噜对伙伴的劝阻充耳不闻,毫不迟疑地用触手按下了某个看起来很重要的按钮,然后祂转头,用两只黑豆大的眼睛看着祂惊慌的伙伴这样陈述道:
“刚才不都说了吗?做这一切的不是我,而是那只母猩猩,这都是一个不幸的意外噗噜噜。”
[空间转移开始,准备粒子化]
[倒计时1、2……]
“等等!我还没——噗叽!”
名为噗扭扭的外星生物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往座椅的方向赶去,结果中途就被推进所产生的强大惯性拍在舷窗上,变成了一张粉色薄膜,最后同飞船一起粒子化渐渐消失不见了。
……
“哈——”
头顶的暖灯投下一层朦胧的暖光,照着下方浴缸里腾起的一层水雾,身体逐渐下沉,浸泡在温水里,使四肢的关节和脸颊都染出一层粉色,棕发少年把下半张脸埋在水里吐着泡泡。
纲吉眯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惬意的一刻,头上的乱蓬蓬的棕发也被水雾打湿,难得乖顺地压下来了些。
真好啊,好想就这么睡过去……
旁边的拉门传来滑轨滚动的声音,纲吉依旧懒洋洋地闭着眼睛,不愿睁开,嘴巴埋在水里吐出一连串水泡的翻滚声。
“咕噜噜、里面咕噜、还有人——噗!”
纲吉从略微的睁开点的眼睛缝里,瞥见自己妹妹穿着一身相当专业的潜水服,出现在他面前时,吓得他差点一个打滑溺毙在自家浴缸里。
“欸欸欸欸?!小飒?你怎么?!”
纲吉下意识想去挡住自己的身体,结果发现完全没这个必要,他正穿着自己那身蓝底星星睡衣泡在水里呢,还没等他细想哪里不对劲,只见小飒蹲下来靠近了他。
明明穿着一身万全准备的潜水衣,身后还背着一个氧气瓶,但小飒脸上依旧戴着她那副厚成啤酒瓶底的眼镜,嘴上叼着一根红白条纹的塑料卷棒,随着不断的吹气,末端卷成一团的彩纸卷起又吹平,打在纲吉的脸颊上。
“等等,小飒不要玩了,好痒、哈哈哈……”
纲吉缩起肩膀,一边笑着一边抬起双手,想挡住妹妹对他的恶作剧,可他不管怎么躲那根吹龙总是能打在他脸上挠痒痒。
“真是的,小飒快住手、啊?”
纲吉终于抓住了那根不断作乱的‘吹龙’,结果被夺去玩具的沢田飒一口咬到了他的手上,虎口传来的痛感终于让纲吉睁开了眼睛——
温泉特有的硫磺味先钻入了鼻腔,飘着雾气的水面泛出阵阵涟漪轻轻触碰着少年的脸庞,水底的萤石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成为了纲吉视力里唯一可以依赖的光源。
虎口传来阵阵疼痛让他抬起了手,一只绿色蜥蜴卷着尾巴咬住他的手,正蹬大眼睛看着他。
一人一蜥对视了几秒,当蜥蜴意识到这个在水里快泡成茶包的少年,总算清醒过来的时候,它张开了咬住手掌的嘴巴,然后‘噗通’一声落入水里,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纲吉条件反射地想去接住蜥蜴,结果翻了一个身,瞬间沉入水中,差点一人一蜥一同溺毙在半人高的水池里。
“水什么,我已经受够了……”
绿色蜥蜴趴在纲吉肩上吐出多余的水,非常人性化地点了点头。
正当纲吉把手搭上岸边时,手指旁边的小石子忽然自己落入了水中,与此同时,纲吉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周身都陷入了一片晃动当中,这种感觉纲吉很清楚——
是地震。
水面凭空翻起波浪拍打在少年的后背上,原本温泉里恰好的温度开始不断上升。
不好不好不好!
等纲吉手脚并用地爬上岸边,令人不安的震动也恰好停下,遮盖天际的幕布撤去,落下点点辉光。
纲吉不禁抬头向天幕看去,天鹅绒般的夜空下繁星闪烁,汇成一条璀璨的银河在少年的棕瞳里缓缓流动。
这片美景仿佛昭示着,事件终于告一段落的落幕,只是还没等安心感彻底落实,原本瑰丽的夜空一角,出现了一个闪动着紫色弧光的黑洞,从中晃晃悠悠出现了一个银色半圆造型的奇妙飞行物体,如果你非要举出一个恰当的外形描述的话——
这个造型和当下主流的儿童故事书里,描绘的UFO别无二致。
过分抽象的超自然场景让纲吉的大脑宕机,连同他肩上的蜥蜴一起,缓缓地张大了嘴巴。
纲吉颤颤巍巍地举起食指,指着天上的银色物体不禁这么喊道:
“狱寺君快看,是UFO!”
纲吉转过头,兴冲冲地去寻找银发伙伴的身影——但可惜除自己以外,身边再无他人。
等他再次抬头向夜空望去的时候,那个宛如玩笑一般的UFO早已消失不见,原本指着夜空的兴奋劲终于沉寂下来,纲吉有些无助地环顾四周,树丛深处传出窸窸窣窣的虫鸣,此时夜间的凉风也来凑热闹,被水浸湿的身体再叠加上这层凉意,不禁让纲吉打了个喷嚏。
“嘶——”
纲吉搓了搓胳膊,回头看了看背后热气蒸腾,充满诱惑的天然温泉,正打算不如缩回去的时候——
原本空无一人的温泉里,出现了一个看起来绝对不是日本国籍的金发青年,并且这位意外来客还穿着一身复古又精致的斗篷大衣,更给这个场景增添了几分格格不入的荒诞感……
更重要的是‘他’好像不是人。
纲吉呆立在池边,一格一格地把眼珠子朝下转动,水池上的雾气刚好被一阵来风吹散,露出了这名金发男子半透明直到消失的下半身——
纲吉闭上眼,深深吸进一口气,没等那位意外来客开口,他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鬼啊!!!!!”
少年惊慌地往丛林深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跑去,未知的黑暗固然可怕,但再怎么可怕,也比不上肉眼可见的鬼!
被纲吉抛在身后的金发青年,有些哭笑不得的把指引方向的手默默放下。
“Decimo……你跑错方向了。”
早已转身逃跑的纲吉并不知道那位幽灵的好意,只是等他脚下突然踏空的时候,熟悉的失重感再次袭来,伴随着噗通的一声落水,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少年,绞碎了从他口鼻吐出的一串分辨不清话语的气泡,把他带去远方……
等纲吉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引入眼帘的是现代化的天花板,但这样的场景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真实感。
正当纲吉举起手,打算掐自己一把的时候,另一双热切的手拦住了他的举动。
“十代目!太好了,您终于醒过来了!”
纲吉视线下移,对上了一双过分闪耀的绿眸,使他不由得眯起眼睛,连带着整张脸皱在一起。
身边传来一声闷笑,有人把手放到了纲吉头上揉了揉,是山本,他和狱寺两人各占床铺两侧,这份被人过分关切的热情,让刚醒来的纲吉稍稍有感到一点压力。
正好临床传来一声响亮的鼾声吸引了纲吉的注意力,他转过头去,想要开口,结果发不出一点声音。
狱寺连忙把想起身的纲吉压了回去,顺手拿过放在床头的水杯递给了纲吉。
“十代目不用紧张,先喝点水吧,身上没有太严重的伤,只是着凉感冒了而已。”
“之前救援队在找你的时候,发现十代目顺着上流的河水飘了下来,简直就和日本故事里的桃太郎一样。”
狱寺这样说着,点了点头,末了还在句尾加上一句。
“不愧是十代目。”
纲吉对狱寺十分主观的赞扬,有了足够的抗性,他乖乖低头小口啜饮着水,一边还不忘在内心对上述话语进行着吐槽。
狱寺君我一直都很想提问,你身为意大利人,对日本文化也太过了解了吧?话说我比起‘桃太郎’更应该叫‘落水太郎’。
但内心再怎么活络的活动,经过刚被水润滑过的喉咙,也只能发出简短的一声‘嗯’作为回应。
比起这个,身旁还有一人的举动让纲吉有些不堪其扰。
山本把身体靠在床铺边沿,一边用手揉揉纲吉蓬乱的头发,等他避开了,又用食指去挠挠纲吉的脸颊。
你是小孩吗?!纲吉想反抗山本的那些小动作,并十分坚信那些个高的人,一定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把别人的身高偷走的!
不过没关系,在纲吉做出反抗之前,早已有人在一旁起了杀意。
“你这个家伙,刚才开始一直……我已经忍你好久了!混蛋!”
狱寺爬上床铺,还没来得及扑过去,旁边的移门先发出一声震天的响动。
“唷!垃圾!听说你醒过来了?真没出息,身为彭格列的继承人就这么弱吗?”
黑发红瞳的男人闯了进来,一脚把移门踹倒在地上,他也穿着和纲吉他们一样的病号服,只是胸前的衣襟大大咧咧地敞开着,露出底下缠着绷带的胸膛,至于脸部更是夸张,直接被绷带裹满,只有些许黑发从间隙里漏了出来——如果不是他刚才开口说话,纲吉一定认不出他是谁。
纲吉沉默且无言地躺在床上,看着对方明显比他还严重的伤势,感觉对方对弱的定义有另一套标准。
……
不过等等?他怎么会在这里?!试炼呢?结果呢?!
纲吉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上身一个打挺从床铺上弹起,顺手把狱寺递给他的水杯举在身前,充当武器。
“别犯蠢了。”
一个小婴儿从入口现身,一记凌厉的飞踢直接往床上的病号踹去。
纲吉的身体似乎对这招十分熟悉,上身自发向后倒去,陷入柔软的床铺,轻易地躲过了这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开心个几秒,结果那个小婴儿空中一个抱膝翻滚,掏出不知从哪来的纸折扇击中了纲吉的脸部,给他留下一道长长方方的红痕欲哭无泪。
这个鬼畜婴儿就没想过我是个病号吗?!
“哟,很精神嘛。”
纲吉单手捂住脸颊,从床上支起身体,对里包恩怒目圆睁——虽然他这副眼泪汪汪的样子,使得想表现出来的威慑力大打折扣。
他还没忘记这出闹剧全都是这个小婴儿的错!
正当他想和这个小婴儿算账的时候,里包恩手中的折扇变成了圆锥形的礼花筒,然后一拉。
砰——
无数的闪光亮片和彩条落了纲吉一头。
“恭喜!彭格列十代目家族通过试炼!”
‘啊?’
纲吉不用出声,身边的人都能看见他脸上印着这个字,突出的就是个困惑和不解。
“同时还要感谢!彭格列派出的瓦里安暗杀部队对这次试炼的支持,啪唧啪唧、啪唧。”
小婴儿自顾自地站在床铺上鼓着掌,嘴里还发出拟声词活络着现场,对此被感谢的瓦里安首领在一旁抱胸靠着墙边,发出一声冷笑。
里包恩没有理他,重点从始至终只有那个躺在床铺上,被他耍得团团转的少年而已。
不对不对,这都是什么乱来的情况?!
纲吉拉扯着站在头发上的彩带,在内心中抗议着,结果那个小婴儿一转捣乱的态度,用手指抬高帽檐,环视着床铺周围的人们。
原本响彻着病房的鼾声也停了,笹川学长也醒了过来,身影出现在一边的隔帘上,在一旁沉默地聆听着。
“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大的麻烦在等着你们,不管你们愿意与否。”
里包恩顿了顿,用那双黝黑的眼睛,捕捉到了纲吉手头上停下的动作。
“我想理由已经不用我再次重复了吧?”
“而我作为你的家庭教师,起码让你们对那些找上门来的麻烦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我也相信大家在这两天一夜的时间里,与瓦里安们的战斗中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所以……”
里包恩慢悠悠地拉长了语调,看着纲吉逐渐惊恐,开始颤抖的瞳孔,如此愉快地说道:
“接下来的五天,大家和负责训练的瓦里安成员们,继续多多指教啦。”
靠在墙上的男人忍不住闷笑出声,拽下脸上碍事的绷带,露出那双侵略性十足的红眸,一步一步向不断往床头缩的纲吉靠近着。
“负责训练你的就是本大爷,渣滓。”
“接下来,多·多·指·教了啊。”
里包恩看着靠近床铺的男人,有些沉闷地压下帽檐,在男人说完的句末接了一句。
“还有我。”
可怜的纲吉看着床前伫立的两尊活阎罗,突然释然地笑了,他安详地闭上了眼睛,转身把被子拉过头顶,同时在心里默念。
我在做梦,对,这一切都是梦。
至于之后这位可怜的病号,如何从床上被人硬拉起来,认清现实的过程这边就不再过多赘述,困扰纲吉的重感冒也在彭格列优秀的医疗力量下,仅仅用了一下午就治好了。
接下来几天纲吉的战斗能力可以说是突飞猛进,特别是机动性上,比如。
“喂,渣滓,我有话、”
“非常感谢您的指教,这边先告辞了。”
还没等男人说完,纲吉先鞠躬,道谢,点火一气呵成,一道火光闪过,后面紧跟的几声枪响早已失去了可瞄准的目标。
“呵。”
一旁的小婴儿欣慰地笑了,这副不屑的嘴角是为学生能力的长进而笑,绝不是因为某个人失败的恋情,以及另外一方果断选择逃避的鸵鸟态度。
关于之后的战斗课程,单方面的变成了你追我逃的躲避游戏,被小婴儿叫停更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至于其他伙伴和瓦里安们的训练情况如何?让我们跟着纲吉前行的视角,继续一探究竟。
少年的双手拖拽出一道火焰的轨迹,缓缓降落到一块空地上,火焰在额头上褪去,纲吉眨了眨逐渐恢复成原本瞳色的眼睛,长舒一口气,正巧和树丛里走出的人影正面对上。
“十代目!您回来了啊!”
“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泡脚放松一下?……或者是、”
狱寺从抱着一堆采集来的食物里腾出一只手,掏出了一顶闪亮亮的王冠,两眼弯起笑得灿烂,发自内心的笑意也把纲吉感染了。
看来今天是狱寺君赢了啊。
纲吉轻快地走过去想帮狱寺接过些食物,只是银发少年发现纲吉的动作,立马拧过上身回避着,并抿起嘴角,说什么也不能劳烦尊敬的十代目。
直到纲吉拉着他的衣摆在后面跟着走了几步,属于左右手的自尊心不超过5秒就自觉认输,狱寺不情不愿地把采摘下来的几个树果,放在纲吉抬起的下摆里,然后看着棕发少年果然会这样的眼神,又没办法地耸下肩来,说着今天份的训练内容。
负责和狱寺对练的是贝尔,他似乎在和狱寺在玩一种抢夺对方物品的游戏,顺便一提,昨天狱寺被抢走的是手臂上缠着的绷带。
明明只是个大不了的东西,狱寺君却一副很低落的样子,吃饭的时候也缩在一边,头顶的月光和远处的篝火照影着他的背影,显得分外寂寥。
其实纲吉在安慰狱寺的时候,有一段真心话没好意思说出来。
话说狱寺君你的伤已经好了,为什么还要坚持缠着?而且那段绷带我缠得相当糟糕,每次看见都非常不好意思,说不定还要感谢贝尔帮我拆下来。
“VOI——小子!今天回来得很早啊!”
这几天纲吉的耳朵已经对斯库瓦罗的大嗓门有了些许抗性,但他放下怀里的树果后,还是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只见银发及腰的剑士和山本也结束了训练,两人手上的‘战利品’也收获颇多,就连山本把柄说是自家传家宝的时雨金时上也串着好几条鱼。
纲吉不太清楚斯库瓦罗和山本的训练地点是在哪里,不过他们每次回来都能带回来不少鱼,想来应该也是临水的地方吧,只是有时候其中还会混着几条明显是深海鱼的种类,让纲吉下意识不愿继续去深想。
山本把鱼放在篝火边,立马凑到纲吉身边拿了一枚树果,结果被狱寺打了一手背,快一米八的少年捂着被打红的手背,躲在不到一米六的纲吉背后,语气故意压低,显得有些可怜地说道:
“狱寺君真小气,连个果子都不给同伴吗?”
“别恶心人了,一身鱼腥味的家伙,先跳河洗个澡再和我说话!”
狱寺嫌恶地捏着鼻子,用手在空中挥散着那些看不见的鱼腥味。
被嫌弃的山本反而笑嘻嘻地直起身子,用手挽过纲吉的肩膀,带着他一起往河边快步跑去。
“阿纲走,我们不要和这种小气鬼呆一块。”
“喂!你小子!别把你这身鱼腥味粘十代目身上!”
狱寺立马暴起,追赶着那个胆敢拐走十代目的胆大妄为者,一声无情的咆哮镇压了场中打闹的三人。
“你们这些家伙还想不想吃饭了?!别玩了!都快来帮忙!”
“是的……”
纲吉三人乖乖蹲在河边清洗着食材,这几天他们的晚饭都是和瓦里安们一起解决的,而且这几天他们相处的意外得融洽,特别是大哥和那个发型很厉害的人。
“我一定要把你培养成不错的男人,然后迷上我吧!甜——”
“哦!沢田!你们已经到了啊!”
笹川学长高举着手臂向他们挥舞着,身上的伤相比前几天已经好很多了,对此大哥每天都很期待和路斯利亚的对练,只是对方有时候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笹川学长有些摸不着头脑,比如。
“沢田,一般在擂台上用锁技控住对方手脚超过10秒,其实对手就已经输了。”
“嗯嗯。”
对擂台规则一窍不通的纲吉装着很懂的样子,单手扶着下颚点了点头。
“但是对方说,不要停,就是这样,再继续的时候,该怎么办?”
纲吉也很困惑,不禁跟着笹川学长的样子歪了歪头,深思熟虑几秒之后,他郑重其事地答复道:
“也许对方也被大哥极限之魂感染到了,即使达到极限也要继续下去,这才是极限……不是吗?”
纲吉故作深沉的样子抬起头,对上了被这句点燃极限之魂的大哥。
感动得无以言表的笹川学长,用双掌虎虎生风地拍击着纲吉的双肩,那晚纲吉差点为自己的耍帅付出了肩膀粉碎的代价。
然后隔天,路斯利亚的手臂骨折了。
“说起来路斯利亚,你该不会对那个一直喊着极限的小子……”
另一边的斯库瓦罗,用自以为小声的音量对路斯利亚询问着。
只见单臂带着吊带的路斯利亚冷艳一笑。
“呵,所以说你们这些男人不懂女人心呀,既然被人拒绝了,那就让他爱上我,再狠狠地拒绝他!才是最好的报复啊哈哈哈!”
斯库瓦罗手里拿着串好的鱼,默默起身和路斯利亚隔开了一段距离。
“还有我反省了,如果要找个喜欢的,果然还是可爱一点的,头发是棕色系的,眼睛比较大,让人忍不住抱进怀里,啊,对了对了,最好是浑身湿透的,被束缚的状态,然后……
“嗯?等等!你在做什么!?”
斯库瓦罗一把拽住路斯利亚头顶染色的头发,把人往树林里带去。
“我差点忘了,还得找你剑术对练才对。”
“哈?我?你再开什么玩笑!快放开人家!”
“你果然被BOSS多年用红酒瓶砸脑袋坏掉了!呀——住手!”
惨叫声逐渐被掩盖在树林的阴影深处,不知道路斯利亚是否还能完好回来。
列维坐在篝火边,对伙伴的生死无动于衷,他麻木地串着手中的鱼,一边努力忽视头上某个作乱的‘东西’。
“讷讷,大叔,蓝波大人饿了,什么时候才能弄好?”
蓝波拉扯着列维竖起的发丝,一边侧身斜躺着扣弄着鼻孔,偷偷把鼻屎黏在列维头上。
年仅23岁的大叔抖了抖下唇,连带着勾挂在唇边的链条发出细琐的声响,他屈辱地低下头,闭上眼不去看挂在胸前的木牌。
自从他被某个初中生一招放倒,后续又凭一己之力成为全队最大的阻力之一,就被队员强制性地挂上这副牌子——至于上面写的那些言不符实的话语,列维不愿过多去解释。
更重要的是,我列维会在意那些成员对他的看法吗?伟大的Boss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自己失去了这个表现的机会才是重点!
目前沦落到如此局面,列维全当作是生活给自己的磨砺,等他熬过这个坎,踩着那些家伙的上位,总会有一天!Boss会注意到列维·亚·坦是瓦里安才是对他最忠心!最有能力的部下!
“那、那个……列维先生,谢谢你这些日子照顾蓝波。”
啊,又来了,那个絮絮叨叨的小鬼。
列维无比显眼地翻了个白眼,任由纲吉从他头上抱走捣乱的蓝波,看着那名少年十分拘谨地往后退一步,鞠个躬就离开了。
“哼。”
列维用鼻子哼出一口气,继续处理着手中的食材,一边妄想着光辉的未来,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样光辉的未来距离他非常、非常的遥远。
可怜的列维,他还没注意到刚才有一个机会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如果要成为Xanxus的信赖的部下,先学习一下如何察觉Boss的喜好吧。
“哦,小鬼们动作很快啊。”
斯库瓦罗拖着只剩下半条命的路斯利亚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纲吉他们已经把晚饭准备的差不多了,同时另一边的树冠里倒挂下一条人影——是每次都逃避备饭环节的贝尔。
他给自己逃避的理由是‘王子才不会去干这种平民的事情’,因此每次来蹭饭的贝尔都会被斯库瓦罗赶走,所以他的动作得要快些才对。
但这次的贝尔好像并没有快速顺走晚饭的打算,只见他空中一个翻转落到地面,起身时还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落叶,整理了一下衣摆,原本头上的王冠消失不见,反而缠着一段有些破旧的绷带,只见他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来到正准备开动的纲吉面前,单膝跪下。
“贝尔,你怎么了吗?”
纲吉合上正要开动的嘴巴,目光有些担忧地看向对面缠着绷带的脑袋。
此时的‘开膛王子’看起来难得有些羞涩地举起手中的花朵,拉过纲吉的手掌,把它放进心上人的手心里,然后捂住他本被额发挡住的脸庞,跑掉了。
纲吉看着对方意义不明的举动,手中的花朵红得娇艳,但同时他觉得自己的手心有些黏糊糊的……他张开手心,发现了花朵为什么如此‘鲜艳’的原因。
因为这是由鲜血浸染的花朵。
“啊啊啊啊啊——!!!”
此时早已跑入森林的贝尔听见身后传来的惨叫,不禁满怀期待的想着,对方会不会理解他的心意。
饭前的小插曲并没有打扰大家的用餐氛围,山本和狱寺一左一右,坐在牙口打颤的纲吉两侧,低声安慰着他,笹川学长说着要把手洗干净再吃饭,小心闹肚子,斯库瓦罗身下垫着路斯利亚的‘尸体’正大口吃着烤鱼,蓝波又爬上了列维的头顶,小婴儿神不知鬼不觉地降落在纲吉蓬松的发顶,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温馨又和谐……
哦,忘说了一件事,除了留下解聘合同逃走的玛蒙,和被众人下意识忽略掉的Xanxus以外,还有一个人没有到场。
吃得差不多的纲吉站起身来,拿上几串多余的烤鱼和一捧野果。
“阿纲,早点回来哦。”
“啧,区区一个伤患还劳烦十代目每晚过去看望他。”
“狱寺君别这么说,云雀前辈受伤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我很快回来。”
纲吉干笑着挠挠头,拿着食物跑远了。
是的,每天训练结束后,纲吉都拿着食物看望云雀学长。
飞溅的碎石嵌入了云雀的太阳穴,在经历了骨折、数不清的体外伤等等的纲吉一行人中,成了伤势最危险的人。
幸好所属彭格列的医疗部队技术非常过硬,原本最担心的术后感染也没有发生,只是那位无所不能的委员长依旧双眼紧闭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迟迟未能醒来。
纲吉跑进森林里临时设立的医疗帐篷里,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隔窗,亲眼看见云雀学长青色病服下的胸膛随着呼吸的节奏起伏,这才稍稍抚平了纲吉心中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