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向右边,在一个巨大平台上发现了一袭黑衣的魔族。
怎么是她?千云紧皱眉头,忽然就意识到了掌门的用意。
不知是不是凑巧,躺在地上的女魔族此刻转醒了。她似乎想立刻坐起身来,可穿过脊椎骨的灵锁让她动弹不得。
是熟悉的气息。女魔族艰难抬头,看到千云的那一刻神色显然放松了些许。
“你是君主的师兄?”她嗓音嘶哑,说一句话便开始咯血,“君主还在找我……能不能请你将我脊背上的锁链解开?我自己会想办法逃走。”
没记错的话,她是叫怨黎。九灯身边的一个侍女。听起来似乎地位不高,但她从九灯堕魔就一直给他照拂,对九灯的意义非凡。
最重要的是……怨黎一开始是师尊拜托去照看九灯的。不然一个刚入魔、心智极其不稳定的小疯子,谁会去多看一眼?
“你只知道我是他师兄,难道不知道我还是下一任的掌门?”千云抽出剑,指着怨黎的咽喉,“放魔族走?天大的笑话。”
怨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在脑海中确认了无数遍千云是否是跟在方安身后和君主斗嘴的那个仙门弟子。她盯着千云古井无波的眼睛,忽然就明白了原来方安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千云已经有些隐隐焦急,他都做到这个份上,掌门还是不肯露面。他可以确定怨黎的作用绝不是在这里让他展现决心,所以掌门绝不会让自己在这里取了她的命。千云一狠心,剑锋直逼怨黎心口——
“千云,停手。”
千云装作收手不及,偏转着刺进怨黎肩膀。他收起剑,转身向石柱看去,一身长衣的中年男人从石柱后走出,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弟子拜见掌门。”千云收起凶性,“这魔族是九灯身边的亲密之人,留不得。”
掌门和蔼的拍了拍他肩膀,看向怨黎的眼神嫌恶无比,“不必心急,这魔族好歹也是你师弟的身边人,你当真一点不念旧情?”
千云:“师弟这个名分,早在他堕魔的时候便已经不再了,又何来旧情?”
似乎是确定千云对魔族已经全然没有恻隐之心,掌门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他一挥手,几个卫兵从门外进来,架着怨黎朝着更深处的牢房去了。
“好好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选,就是要对这些为祸苍生的魔族赶尽杀绝、绝不留情!”掌门瞥了千云一眼,“知道我为什么不杀她吗?”
“您是想……在继位仪式上……”千云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不错。”掌门叹了口气,语气里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九灯堕魔,本就使天下人人心惶惶,你师尊又昏了头,不肯和那逆徒断绝关系,连带着你也
受众人猜疑。”
“倒不如借继位仪式,你亲自将他的亲信斩杀,彻底断了和那魔头的关系。”
千云心道不好,试着迂回些许:“可是,我师尊……”
一提方安,掌门的火气就上了头,“你怕他作甚?你以后是掌门!若是还没有主见只知道听师父指挥,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是,弟子谨遵教诲。”
“这才对。”掌门点点头,状似无意提起,“择日不如撞日,你和秋酿的婚事不如也定在继位那天——可不许再推拖了,那丫头等你等了够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