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淮的脸色霜白,明显是失血过多,被勾破的校服上衣里面露出道道肌肉被划伤的淋漓血口,整个人都在无意识的颤抖。
明慈蹲下来伸出一只手,轻轻叹了口气。
“贺淮同学,这是我们今天的第二次见面了。”
贺淮怔愣的看着那只依旧白皙的手,与他全身的血渍形成了鲜明的比对,显的自己更加脏乱,狼狈不堪。
“贺淮?”
“贺先生?”
“贺先生醒了吗?”
被门口的声音吵醒,贺淮费劲的睁开通红的双眼,感受到眼睛里残余了哭过的黏腻不适感。
昨晚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贺淮缓慢揉按着太阳穴,呆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自己现在被明慈好心收留了。
他用手撑着身体起床,坐起来的那一瞬间头晕脑胀的厉害,差点又跌回去。
应该是高烧加上发情期的后遗症。
他这么想着,一边回应门口阿姨的呼唤,一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下了床。
整夜的高烧让他浑身都热的发汗,贴身穿的衣服没有来的及换,早已被汗湿了,贴在贺淮皮肤上冰凉黏腻,让他很不舒服。
贺淮拧开门把手,门口站着的阿姨笑着递给他一包衣物。
“这些是明先生交代的,他早上就走了,我看你一直没醒,而且已经下午了,就想着来叫醒你。”
贺淮简短的向阿姨道谢,接过衣物。
明家风土养人,连待在这的佣人都很温柔。
他礼貌拒绝了阿姨邀他共进晚餐的热情邀请,关门回到房间。
阿姨见贺淮关门,于是便转身朝楼下走去,边走心里还边有些纳闷。
“这孩子屋里,怎么一股薄荷味儿呢?”
昨晚到现在贺淮几乎除了几杯酒外什么都没有吃,经过一场高烧的席卷,原本饥饿的肠胃已经饿过头了,懂事的有些发胀,让他没什么胃口。
贺淮洗过澡,用毛巾慢慢把头发擦干,顺便打开了那包或许沾染着明慈气息的衣物。
是一套样式很普通的家居服。
他用手轻轻摸了摸,衣服面料柔软,剪裁极好,虽然只是基础款,但贺淮一摸上去就知道绝对是牌子货。
贺淮抖了抖衣服,猝不及防的抖落了一件什么东西。
红晕慢慢爬上了贺淮的脸侧,他用手捏起那件内裤,感慨明慈真是细心的同时也暗暗有些羡慕。
内裤的尺寸明显比他自己的大了不少,一看就是明慈自己的尺码。
他快速换好衣服,坐在床上有些陷入恍惚。
身上的衣服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像是干净的阳光把谷物晒的发燥。
除了胃有些难受,贺淮整个人都暖融融的,干净清爽,是他好久都没有过的安心感觉。
休息蓄力了一会儿,贺淮伸长手拿过床头手机,按亮屏幕。
手机里只有垃圾软件传来的短信和零星几个来电,贺淮打眼一看,全部都是一个人打来的。
他思考了一下,接着划开页面,朝那个电话回拨过去。
贺淮?是你吗?!”
耳畔传来徐桥有些崩溃的声音,贺淮短促的“嗯”了一声,把手机微微拿远了一点。
听到贺淮答话,徐桥松了一口气,接着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你小子,半夜搞消失也就算了,还不接电话,全包间的人都让你赶跑了?”
没听见贺淮搭话,那个声音又开始在他耳边轰然的爆炸开来。
“我说,你当调酒师可真是屈才!你去当分手大师,这我们绝对不会收到任何投诉,连售后服务都省了!”
听着徐桥的话越来越离谱了,贺淮轻笑一声打断。
“徐老板,帮我个忙行不行?”
贺淮这软话让徐桥打起了12分完全的警惕。
要知道,平时这小子跟个冷面杀手似的,让他服软可跟让西瓜跳舞一样不可思议。
到底是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精明的徐老板笃定了贺淮接下来绝对要狮子大开口。
“咳咳,你要做什么?”
“先说明啊,太亏的事情我可不做…”
贺淮再一次打断了徐桥虚张声势的气焰。
“不是什么大事,我近段时间不来你这上班了。”
没等徐桥开口,贺淮又接着说。
“今天晚上我来你这儿一趟,麻烦你帮我多准备点抑制剂和隔离贴。”
徐老板想了想,这要求可不算过分,他又忍不住开口。
“那你不工作了房租怎么办,你在c城突然找到了曾经的亲戚?”
贺淮听到“亲戚”二字眉宇间染上了一丝阴霾,但他开口的声音却还是平淡如常。
“不用你担心了,我已经退租了。”
接着没等徐桥再反驳,他就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既然要赌一把,那贺淮就偏好把赌局设的很大。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方的数字跳到了5点30分,接着便听到了智能锁被触动时发出的“滴滴”声响。
明总裁准时下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