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明慈,贺淮酸胀尖锐的情绪不禁间被注进了一丝柔和,他背对着那个站在原地有些束手无策的金发男生,说话时的语气缓了再缓。
“真的不用你管了,我自己有分寸,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越界了,我们还能做朋友。”
又是一阵沉默,连微风都紧张的停住了脚步,等待有人发话。
贺淮有些无奈,双手交替叠在胃部,把被子裹的更紧了些,不叫人发现自己从腹部传来的丝丝绞痛。
胃真是个情绪器官。
听着Daniel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贺淮迷糊的胡乱想着。
发情期高烧带来的晕厥唤来了贺淮难得的安眠,没过一会儿,他的意识已然抽离身体,似乎飘向远方各处。
半睡半醒间,似乎有人压制自己的脚步轻轻压开他的房门把手,只在自己床前停留了一小会儿,临走前,贺淮迷迷糊糊的听见一声叹息,接着是玻璃质地的杯子轻磕在桌面上发出的沉闷响声。
“贺先生…”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只是这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贺淮?”
他费劲撑开眼皮,敏感的觉察到睫毛上似乎蓄满了隔夜的泪水,一时间格外黏腻叫人烦躁。
下一秒,他睁开眼,宿醉后的头晕和四肢酸软就像是做鬼似的死死缠了上来,贺淮闷哼一声,费劲全身的气力也只是翻了个身。
“几点了…”
锋利的酒液刺坏了他的嗓子,贺淮开口只有气声,呼吸间似乎能闻到血腥气。
他眯着眼睛,感觉时间应该已经接近第二天下午。
因为自己好像做了一个,特别漫长痛苦的梦。
等待那阵难耐的眩晕过去,贺淮撑着手坐起身来,软软的靠在床头软包上。
昨天,似乎是明慈把喝醉的自己带回了家。
没心思去琢磨明慈为何知道他会在哪个酒吧,贺淮踩着拖鞋费力下床,体感像是躺在一大团绵软的海盐面包上。
“阿姨,什么事吗?”
阿姨看到贺淮终于开门,露出一头凌乱的黑毛,松了口气,在他背后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这么晚不起床,明先生也没打来什么电话,还以为出事了内,…”
贺淮扶着把手一路缓慢的摸下楼梯,坐在沙发上揉着饥肠辘辘的胃,拒绝了阿姨开火做饭的好意,随手撕开一个面包的包装袋,顺手划开手机。
已经将近晚上七点了。
贺淮上划进入消息通知栏,眼睛自动屏蔽了垃圾短信和广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半晌,他关掉手机,沉闷的吐出一口气。
来电显示空空的。
这么久了,明慈没有给他打过哪怕是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