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伊丽莎白之外的几个姐妹都被吓了一跳,班纳特太太倒是其中最镇定的:“哦,玛丽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小书呆子,这有什么奇怪的。”
伦敦的女子学校也不是没有,只不过都是一些淑女学校,教授刺绣礼仪之类。
玛丽没有多余的解释。
倒是莉迪亚可凯蒂在询问玛丽:“那你是不是可以住在伦敦?真好,我也想去伦敦上学,哦,爸爸,我不能去么。”
玛丽:“莉迪亚你不行,你是个小笨蛋。”
莉迪亚气的瞪了眼玛丽,转而哀求妈妈:“妈妈,我也想去,我想去伦敦。”
玛丽擦擦嘴:“下周一出发,一切都已经决定好了。”
简和伊丽莎白结束午餐之后也上楼了,伊丽莎白没有逗留很久,因为她的朋友夏洛特来找他玩,顺带表达了卢卡斯爵士对柯林斯先生的邀请。
因为卢卡斯爵士的邀请,柯林斯将归程暂缓一天。
莉迪亚和凯蒂在玛丽的房门口叽叽喳喳的,莉迪亚毫不客气的要求玛丽每个月都要写信告诉她伦敦最流行的是什么,如果可以,最好帮她在伦敦买一些漂亮的蕾丝花边装饰,如果有一些时新的绒花装饰或者漂亮的帽子就最好了。
班纳特太太还在卧室躺着休息,她一想到伊丽莎白拒绝了柯林斯,将来朗伯恩将会成为一个不知名女人的财产她就难受。
下午莉迪亚和凯蒂出去玩,结果傍晚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惊天大消息。
柯林斯竟然和夏洛特·卢卡斯求婚了,而且对方答应了。
伊丽莎白差点气疯了,说实话,玛丽从没见过伊丽莎白生气成这样。
“夏洛特怎么会这样,她难道看不出来,那简直就是全英国最愚蠢的男人么!”
伊丽莎白在休息室里来回走动,哪怕已经是柯林斯表哥离开的第二天,也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这桩她绝不认可的婚姻。
玛丽都被拽到休息室听伊丽莎白愤怒的指责。
伊丽莎白:“难道就没有办法让夏洛特清醒一点,放弃这个愚蠢的男人么。”
简还在安慰伊丽莎白:“莉齐,你要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柯林斯表哥实际上是个不错的结婚人选,他是一份体面的职业,收入也不错,拥有的财产足以养活妻子儿女,这对别人来说已经是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了。”
伊丽莎白:“可是……可是这样的没有爱情的婚姻还是婚姻么。”
玛丽正靠在简的身上:“根据法律而言,只要是在教堂的婚姻登记簿上签下姓名做了登记的,就是婚姻。”
伊丽莎白难得的瞪了一眼玛丽:“好了,你连莎士比亚都读不明白,你根本不懂爱情和婚姻。”
玛丽有点无辜:“读不懂莎士比亚又不是我的错,天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对爱情的感慨?爱情?我从来不相信那东西,真是奇怪,到底在爱些什么?”
伊丽莎白还要说什么,女仆敲门进来了:“是内瑟菲尔德送来的信。”
简接过信件打开查看,伊丽莎白感叹了一句:“至少简你不用在面包与爱情之间抉择。”
本以为会得到简害羞的笑容,可是伊丽莎白只看到简越来越惨白的面孔:“怎了么简?”
简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宾利小姐信上说,此刻她们所有人应该已经离开内瑟菲尔德前往伦敦了,而且不准备再回来。”
信里还说达西先生会去伦敦与她的妹妹会面,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与这位淑女会和,她憧憬着达西小姐可以和宾利先生喜结连理。
玛丽难得的说了一句脏话:“放屁”
伊丽莎白对此的震惊程度和听到信件内容不相上下:“玛丽!注意你的言辞!”
玛丽坐直了身体,原本她还斜靠在简的身边:“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宾利先生喜欢你,甚至可以说爱你,简。”
伊丽莎白:“哦,现在玛丽小姐又看得出来爱情了?”说完这句话伊丽莎白有些懊悔自己不合时宜的小小讽刺,玛丽是在安慰简,她不该这么说的。
玛丽:“宾利先生看着简的眼睛里有光,我说不上来,但是他笑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很开心,这或许就是爱情吧。反正我觉得这位宾利小姐在说谎,你不能相信她。”
简很难过:“我想不出卡洛琳故意骗我的理由,她是个和善又亲切的淑女。”
玛丽和伊丽莎白对视一眼:玛丽忍不住说道:“大概只有你会觉得这个虚伪又做作的宾利小姐是个好人,简,你太善良了,你从来都是把人往好处想。”
伊丽莎白也道:“是的简,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宾利先生爱你,你要相信我,不出两周他就会回到你的身边,并且来家里就餐的。”
玛丽摆摆手:“恐怕我是看不到这一幕了,毕竟到时候我已经去往伦敦了。”
简还是有些难过:“可是如果他没来呢?”
玛丽:“那你就去伦敦,简,从朗伯恩去伦敦而已,又不是去美洲,天知道每次看到那些小说里男女主角始终不愿意面对面的沟通,解释误会,我有多么着急,如果他不回来,你就去伦敦,不论结果如何,至少你是得到了他本人回答的不是吗。”
两姐妹好一番安慰,简才稍稍平复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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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玛丽出发的日子,莉迪亚和凯蒂在门口一次又一次的嘱托玛丽,一定要写信,一定要帮她们看看伦敦的流行是什么,最好多说一些伦敦的新鲜事。
伊丽莎白是家里除了班纳特先生之外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她只是握着玛丽的手:“玛丽,你会得偿所愿的,我真诚的,大从心底里祝福你,祝你得偿所愿。”
玛丽升起一丝舍不得的情绪,但是很快就被未来生活的期待冲散了:“谢谢你,莉齐,我会想念你们的。”
简抱了抱玛丽:“有任何事都要给我们写信,我们也会给你写信的玛丽。”
玛丽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班纳特先生和默默擦泪的班纳特太太,上前拥抱了两人:“祝你们身体健康,爸爸妈妈。”
看着玛丽,班纳特太太难得的没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抱了抱她。
看着马车越来越远,班纳特先生默默叹了口气,他既希望玛丽可以受到挫折放弃理想,回到他们的身边,又希望玛丽可以得偿所愿,过上自己喜爱的生活。
车夫和仆人一路陪同将她送到伦敦,马车行驶在伦敦的街头,马蹄铁哒哒哒哒哒的响着,似乎在为了玛丽未来的生活演奏激昂的鼓点。
在到达贝克街之后玛丽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和善的妇人:“您就是玛丽·班纳特小姐吧?”
玛丽点点头:“是的,夫人您好。”
“你可以叫我郝德森太太,进来吧孩子。这一路可辛苦坏了吧。”
仆人帮忙运送行李箱上楼,郝德森太太的公寓一共有三楼,班纳特先生租下了三楼一整层的屋子。
把行李箱都送上来之后仆人们就告退了。
郝德森太太在送上来一份茶点和午餐之后也离开了三楼。
玛丽站在三楼的客厅里看着几间屋子,真好,真好啊,哪怕这个屋子并没有朗伯恩的庄园装修那么舒适,但是玛丽依然觉得这屋子好极了。
三层的面积还算不错一共有三个房间,一间作为卧室放了一张床,一间盥洗室,一间放了书桌和书柜的屋子,还有一个会客厅。
先把几个行李箱拖到卧室,将衣物之类的东西归置好,又将手里小心保护了一路的箱子放到会客厅一边的桌上。
这些都是她攒钱一点点买的实验用具,虽然不如上次在夏洛克哪里看到的好,但是对她来说也都足够用了。
今天先好好收拾,明天可以去夏洛克那里拜访一下。
玛丽开始学习班纳特先生的那一套拜访模式。
从其中一个箱子里找出纸笔,玛丽写了一封似模似样的拜帖。
她在伦敦没有仆人,要找谁送去呢?
玛丽下楼找到了在餐厅忙活的郝德森太太:“太太,请问我该去哪里找人帮我去送拜帖呢?”
郝德森太太擦了擦手里的水渍:“门口应该有小报童,可以请他们帮忙送信,如果距离近的话,半个便士就行。你要送到那里去?”
玛丽:“蒙塔古街,明天我想去拜访一位朋友。”
郝德森太太带着玛丽去门口:“威利!好孩子,快来。”
一个穿着还算干净的孩子跑了过来,身上斜挎着一个背包,包里装着一些报纸:“夫人小姐,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么。”
玛丽将拜帖递给他:“请帮我将这封拜帖送到蒙塔古街26号,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手上。如果他不在,烦请你稍微等一等,他们的公寓管理员可能……不太好说话,说不定不会帮忙留存拜帖。”
说完玛丽递给小孩子一便士,这是她预先换好的零钱。
孩子拿着零钱开心极了,1便士可以买一块面包了,而且这是他跑腿赚来的,是额外的收入。
玛丽看着孩子跑远之后感谢了郝德森太太的指导。
郝德森:“好孩子,有什么事都可以来问我,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
玛丽重新回到楼上收拾行李。
没过一个小时,郝德森太太上楼送了一封回信。
夏洛克表示明日有空,会在家等待玛丽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