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夏洛克就起床了,因为知道玛丽今天要来,夏洛克甚至难得的收拾了一下客厅乱糟糟的报纸和实验记录。
在听到敲门声响起起,夏洛克起身开了门:“好久不见……怎么是你?”
麦考福特拍了拍自己幼弟的肩膀:“真是热情啊夏洛克。”
夏洛克:“你怎么又不打招呼就过来。”
麦考福特:“受一位伤心的母亲所托,前来看看她久不回信的小儿子是否还健在。”
夏洛克这才想起来,从一堆藏在椅子背后的实验报告里翻找出自己的回信:“哦,好吧,我忘记给妈妈回信了。”
麦考福特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今日有人前来拜访。”
夏洛克正要说话,门口传来敲门声,玛丽站在门口看到福尔摩斯兄弟二人:“我看到门没关,打扰了。”
麦考福特看了眼玛丽:“啊,是玛丽·班纳特小姐。”
玛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麦考福特·福尔摩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福尔摩斯先生。”
麦考福特笑了笑:“看来您与舍弟有约,那我就不再打扰了。”
夏洛克:“既然要走,顺便帮我把信寄出去吧。”
麦考福特无奈接过夏洛克手里给妈妈的回信,冲着玛丽点点头转身离开。
玛丽站在门口的另一边,麦考福特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不知为何,玛丽觉得背后的脊椎都紧张的僵硬了一些,很难形容,有一种动物遇到天敌的直觉。
夏洛克没有关上门,只是将门稍微合上一些:“昨天你的来信说你会暂住伦敦?”
玛丽骄傲的仰起头:“是的,没错,我说服了我的爸爸,他允许我来伦敦暂住一年,我打算等收拾好之后去一些实验室里求职看看,哪怕不招实验员,我可以从整理档案的秘书做起,他们会看到我的才华的。”
夏洛克摇摇头:“恐怕不行,据我所知,一般学校医院的实验室和一些私人赞助的实验室都是从大学里招人,哪怕是秘书。”
玛丽:“我会努力争取的,总会有办法的夏洛克,天底下不能一条路都走不通,哪怕真的没有任何地方工作,我也有最后一条退路。”
夏洛克好奇的询问:“我想你的退路总不会是回到家乡,你不是这么容易认输的女孩,玛丽”
玛丽笑的很开心:“ 当然,这次来伦敦我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我想过了,如果找不到工作,那我就给自己一份工作,自己做自己的主,我可以去当私家侦探!你知道的,我有一些这方面的能力。”
夏洛克很欣赏玛丽这种勇敢无畏,对此大大赞扬了一番,夸完以后接着问道:“最近你有什么新乐趣么?”
玛丽在夏洛克这位朋友面前面前毫无顾忌,摊开手耸了耸肩膀:“恐怕没有,回到家里之后除了一些家长里短的热闹,就是参加了两场舞会,都是一些无聊至极的人和事。”
夏洛克颇为兴奋:“那你有兴趣来看看我这边新接手的案件么?”
玛丽倒是有一些兴趣:“说来听听?”
夏洛克:“你可以先从这几份报纸看看。”
从椅子后面翻找出几份报纸,夏洛克一股脑的塞给了玛丽。
玛丽接过报纸打开查看。
“吸血鬼恶魔在伦敦游荡”
“中世纪恶魔降临!”
都是一些耸人听闻的标题。
翻开报纸查看里面的内容相比于实事求是的新闻,更像是什么恐怖小说的连载。
最开始的时候是一周前,贫民窟发生了一起死亡案件,不论是帮派问题,还是因为疾病,在各种原因之下,贫民窟发生死亡事件并不奇怪,没有人会报案的,毕竟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有什么好报案的呢。
可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死者是一个健壮的青年工人。
他是在两周前失踪的,当时结束一天工作后,他带着辛苦了一天的劳动所得准备回到家里好好休息一番,记者特意在这里引用了最后见到他的工友的话:“乔治是个好丈夫,他每天下了工都会尽快赶回家的,很少参与我们的聚会。”
可是她的妻子左等右等,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丈夫回来。
然后上一周,也就是这位青年失踪了七天之后,忽然出现在了家里。
他脸色惨白,神情恐慌,眼眶黑的仿佛是生了什么重病。
回到家里之后他把家里几乎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了。
晚上他的妻子忙碌了一天的洗衣工作,回到家里,打开门看到的,是丈夫亲手将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妻子惊恐的尖叫着,想要捂住伤口,请求上帝,请求周围的人能不能救救她的丈夫。
那个工人却推开了妻子,自己拔出刀,血液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他张着的嘴不断咯血,猩红的双眼和漆黑的眼眶死死地盯着妻子。
听到尖叫声赶来的大家都看到他疯了一般的行为,他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吸血鬼!他来吃我了!”
那位妻子当场就吓疯了,直接跑了出去,记者在这里也特意备注,妻子失踪之后暂时还没找到,如有知情人可联系报社。
这件恐怖又猎奇的事件被报道后搞得伦敦人心惶惶,苏格兰场不得不加派警员去调查。
现在社会上说什么的都有,都是各种谣言。
玛丽翻看了几篇报道,几乎都是千篇一律,完全可以当做哥特小说来看。
福尔摩斯:“怎么样,有兴趣一起来调查看看么?”
说实话,玛丽对此还是颇感兴趣的。
不过……
“很抱歉,夏洛克,我恐怕得先为自己找一份稳定的合适的工作。”
夏洛克有点失望,不过又很快振作起来:“不如这样,玛丽,我暂时雇佣你做我的助手,这次案件的酬金我分你一半如何?”
玛丽故作高深,一副奸商要算计的模样,摸了摸下巴:“有多少酬金?”
夏洛克起身走到客厅的书桌边,从抽屉里摸出一些零零散散的钱,然后一股脑的都塞到玛丽的手里:“这些钱,你先拿着。”
玛丽将这些钱一张一张的叠好,每一张纸币上都沾满了汗渍,还有一些沾着油渍,全部加起来一共45先令左右。
夏洛克:“我昨天才收到的消息,原本打算今天去那个死者的家里看一看。怎么样,要和我一起去么?”
玛丽站起身:“那还等什么呢!”
夏洛克从门边的衣架上拿下帽子:“走吧。”
带着玛丽坐上公共马车两人一路颠簸的来到贫民窟外围,要再走两个街区才能正是进入贫民窟的范围,这一带都没有公共马车的线路,只能靠两条腿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玛丽紧紧的跟在夏洛克身后。
夏洛克在前面带路,玛丽对伦敦的贫民窟并不怎么了解,只是大概知道这里人员组成复杂,大多数都是按照族群聚集在一片,但是内部具体如何,玛丽就不得而知了,她并没有机会来这里看过。
从地面的泥泞和肮脏以及越来越混乱的口音就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两人已经进入贫民窟的范围。
玛丽用略带好奇的眼神四处打量,和她一直以为的那种死气沉沉不同,其实整个贫民窟是很热闹的,路边堆着的各种麻袋,头顶从窗口拉到对面窗口的麻绳上晾晒这各种衣物,男士的袜子,女士的贴身衬裙。
在狭窄的道路上,甚至还能经常遇到摆个小摊卖饮食和啤酒的。只不过是那种非常便宜几乎和水没什么差别的那种,玛丽看到啤酒桶,黑漆漆的油渍和污渍混在一起,老板刚还用手指抓过脖子,转而就伸手拿起桶里的杯子,直接舀上一杯啤酒,给别人喝的啤酒也是用同一个杯子,玛丽甚至看到他半个手掌都伸进那个啤酒水里。
但是只需要2便士就有一大杯啤酒!
虽然玛丽不觉得这个杯子里的东西真的可以称为啤酒,但是至少杯子还是很大的。
贫民窟的一切都是玛丽没见过,也没了解过的,从小到大,没有看过任何介绍伦敦的贫民窟的书籍,她也没有机会来到这里看一看。
对贫民窟的一切都来自于想象,玛丽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一双眼睛四处张望,生怕错过什么。
忽然一阵嬉闹传来,玛丽和夏洛克走过一片建筑,那里聚集了很多的女孩。
大多数和玛丽差不多大小,也有一部分中年妇女,她们所有人穿着都很是暴露,玛丽好奇的看着她们。
其中一个女孩长得很漂亮,玛丽一直觉得简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孩,但是在这个女孩的面前,说一句可能有点冒犯的话,简的美貌可能都稍显逊色。
那女孩可谓是青春貌美,一身蓝色的裙子,金发碧眼,简直就像是弗朗索瓦①画中的女郎,面颊红润,嘴唇水润润的,像是清晨的玫瑰,娇嫩欲滴,唯一不同于油画的是她的领口几乎开到了胸口的一半,饱满的快要挤出来了。
玛丽看的目瞪口呆。
夏洛克偏过头,甚至伸手挡住了玛丽:“不要看。”
玛丽看了眼夏洛克:“她们是?”
夏洛克点点头。
这里应当是一家女支院。
玛丽发现那个女孩似乎也看到了她,和玛丽好奇的目光不同的是,那个女孩的眼神充满了嘲笑。
在无声的对视中那个女孩挑衅的冲玛丽说了个单词。
玛丽头一次被人用如此侮辱的词汇辱骂,但是她并不生气,只是好奇和不解。为什么那个女孩要生气的骂她呢?
夏洛克快步带着玛丽走过这一片,一直到两人走过这片建筑群夏洛克才算松了口气。
玛丽还在好奇的回头张望:“她们还那么年轻,就……”
夏洛克只是叹了口气:“玛丽,生活对很多人而言,是很困难的。”
玛丽不再追问,只是默默的跟着夏洛克从一条巷子穿过另一条巷子。
终于两人走到了目的地,这一片建筑相比于外围更显拥挤和肮脏,甚至房屋的外墙墙壁上都是秽物,玛丽不得不捂住口鼻,但是那些味道依然从各处飘来。
夏洛克上前敲了敲房门,如果那些破木板也能称为房门的话。
等了一会,听到门口传来的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玛丽猜测可能是一个腿脚不便的人,其中有一下声音很沉闷而且快速,听上去像拐杖。
果然,开门后是一位腿脚不便的先生,拄着一根木头:“找谁!”
这个壮汉一开口就是很凶恶的质问。
夏洛克摘下帽子:“您好,鄙人夏洛克,是受了委托前来,请问是卡特先生么。”
这个壮汉看向玛丽,玛丽昂起头让他打量。
卡特粗声粗气的让开了位置:“这里没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叫我卡特就行,进来吧。”
玛丽和夏洛克跟在后面进入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