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熙消化了下刚得到的消息,接着又问:“那如果得到证书会怎样?有哪些好处?”
讲到这个,保洁的眼睛噌一下就亮了,“那好处就大了,只要拿到证书,工资就翻倍,而且啊,还能开公司。”
“开公司?”裴熙问,证书怎么开公司啊。
“开保洁公司啊,保洁公司不是说开就开的,你要有资质。”
“这个证书就是开保洁公司必须要有的资质,所以,这个证书还是很抢手的。”
保洁非常激动地说,似乎十分憧憬能拥有一个自己的保洁公司。
裴熙没想到,这一个小小证书,竟有这么大作用。
如果她能拿到,说不定就能改变这原地踏步的现状了。
人生方向找到了,裴熙感觉豁然开朗,保洁见她向往的样子,一下明白过来,主动掏出手机点了几下。
“你是不是想考,我这里有资料,现在发你吧。”
话落,保洁将找到的资料亮在裴熙眼前。
裴熙看着屏幕上一溜的考试资料,顿时心花怒放,也不打算推脱了,单刀直入道:“太好了,真的谢谢你,有空我一定请你吃饭。”
保洁缩回手机,又在屏幕上点击着,还豪爽地说:“不客气,反正我也不考了,这些资料留着也没用,就都送你了。”
那怎么行,无功不受禄,裴熙高低也要请她吃一顿。
其后二人就为该不该吃顿饭,展开了客套大战。
最终裴熙满载而归,同事也摸着滚圆的肚皮回到了宿舍。
......
自此,裴熙开始勤奋刻苦地学习了。
她拿出考大学的劲头,甚至可以说是超过考大学的劲头,去学习那浩如烟海的保洁知识。
而且看了书她才知道,原来普通如保洁这样的职业,也是能挖出门道的,只要肯钻研,再平凡的职业,也能研究出很大的学问。
理论知识裴熙是钻研了,但还有实践呢,裴熙也不能落下。
现在她每天工作都可认真了,干什么活都聚精会神,绝不一心二用。
就算看见柏安琪,也只是打个招呼,然后就继续干活,不论柏安琪那有什么新鲜八卦。
因为裴熙的专心,工作中也再没出过错。
一段时间后,主管也发现了,还因此表扬了她,裴熙美滋滋的。
此时附近路过的段哲林见到裴熙高兴的模样,也不觉微微勾起唇角。
跟在他身边的岑初瑶看呆了,随即腼腆一笑,“哲林,你笑了。”
闻声,段哲林渐渐降下嘴角,平静地瞄了眼岑初瑶,“你看出来了?”
“当然。”
“我也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不过,”岑初瑶觉得理所应当,后又话锋一转,“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表情,你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今天心情好。”段哲林敷衍道。
“是吗?那我希望,你以后每天心情都好,经常笑一笑。”岑初瑶新奇道,开始在段哲林旁边讲个不停。
嫌吵的段哲林不觉加快步伐,企图甩开岑初瑶。
可无奈岑初瑶步步紧跟,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完全甩不掉,段哲林只好带着她朝其他方向去了。
......
春季来临,温度回暖,裴熙脱去厚重的外衣,换上了轻薄的保洁开衫。
中午,裴熙匆匆忙忙吃完午饭,就找了个僻静地,开始看书学习。
她把书摊开在大腿上,然后垂头沉溺于知识的海洋,十分认真,就算周围来人也留意不到。
突然,腿上的书被抽走。
抬眼凝望,岑初瑶正提着她的书左瞧右看。
“《家务难题知多少》?”
岑初瑶轻笑一声,转向裴熙,“你是要考试吗?还真用功啊。”
说着,岑初瑶将书本随手往后一撂,书本“啪嗒”落地。
“你做什么!”
裴熙愤而站起,快步过去捡起书本,然后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又怜惜地拍了怕。
岑初瑶回身,歪头睨着裴熙,嘲讽道:“那么刻苦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被人踩在脚下,一辈子伺候人。”
裴熙把书本护在怀里,竖眉瞪向岑初瑶。
“要你管,我就是做一辈子牛马也轮不到你数落我!”
反驳得很有气势,就是,话里话外都透着些悲哀。
这一下逗乐了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被人痛苦之上的岑初瑶,她笑盈盈道:“没想到,你的自我认知挺清晰。”
!!!
岑初瑶欺人太甚!
裴熙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愤怒冲昏头脑,显然没有一点反驳的对策了。
怎么办?要这样落于下风了吗?
就在这临危之际,她俩之间骤然插进一声颤抖的呵斥:“不许欺负我朋友!”
裴熙迅即转头,刚还充满戒备的脸,瞬间惊讶,而后感动。
柏安琪。
她居然,愿意主动为裴熙发声。
尽管她看上去筋疲力尽,但那全都是为了喊出来,才用尽了全身力气与勇气。
可想而知,柏安琪为了喊这一声耗费多少精力,做了多少心理准备。
毕竟,她怒斥的对象,可是校园内横行霸道的“大坏蛋”。
更是欺压她许久,给她造成过不可磨灭创伤的施暴者。
况且,抛开心理创伤不说,柏安琪这么做,还很可能得到变本加厉的报复。
但是,柏安琪还是冲上去了。
即使自己再胆小怕事,不当出头鸟,柏安琪也还是为了裴熙,忽略一切后果,勇敢地站了出来。
裴熙感动不已,“安琪!”
柏安琪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呼吸已经变得非常急促,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威武,整个人都蔫蔫巴巴了。
而被吼了一嗓的岑初瑶,不仅没有丝毫畏惧,还仍旧镇定自若地看她们笑话。
她冷哼一声,发表高傲言论。
“原来你们是朋友,怪不得都一样窝囊,还一样喜欢勾引男人,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少胡说八道!”
裴熙怒火攻心,情绪激昂地批驳道:“我们从来没有勾引过男人,别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闻言,岑初瑶轻蔑地一抬嘴角,显然不赞同裴熙的话。
“枉我认为你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现在看来,你还是不愿承认。”
“不过那也无所谓,反正你做就是做了,说再多也掩盖不了事实。”
岑初瑶的表情胸有成竹,已然断定裴熙做过某事,或者说,脏水她是泼定了。
她执意蛮不讲理,裴熙也没辙,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其他角度寻找突破口,“那你倒是说说,我抢谁了?”
面对裴熙的攻势,岑初瑶稳如泰山,依旧高昂着头,不慌不忙地反问:“这还用我说吗?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可恶!
裴熙没想到岑初瑶回避她的问题,能回避得这么理直气壮,却还能把坏标签死死贴在她身上,裴熙想方设法都摘不掉。
而岑初瑶却能高高在上地指责她,这令裴熙憋屈又气闷,还无力还击。
“你!”裴熙咬牙切齿,心中痛恨,除了一个你字再也蹦不出其他话来。
就在裴熙最无助的时候,一旁刚休憩过来的柏安琪,开始用她那颤颤巍巍的声音怒斥道“岑......初瑶,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如果,说不出来,那,那就是污蔑!”
岑初瑶听到左方的怯懦之音,侧头瞟了眼,又不屑地看回裴熙,“你们这是,蛇鼠一窝来对付我?”
没有应答,裴熙仍然狠狠瞪着她。
岑初瑶扬起意味深长的笑,那笑透着得意,令柏安琪感到一阵恶寒。
裴熙更是因此不安起来,但还是如临大敌地盯着岑初瑶,似乎不愿在气势上输过她。
紧接着,岑初瑶又成竹在胸地说:“不就是要证据吗,别急,下次我就带给你们看。”
说完,岑初瑶扬长而去,经过柏安琪身旁时,轻蔑地睨了她一眼。
柏安琪怯怯的,不禁抖了三抖,整个人僵硬地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斜着眼瞧岑初瑶离开。
在感觉到岑初瑶走远后,柏安琪才放心地舒了口气,然后小跑到裴熙面前,关心道:“你还好吗?”
看到柏安琪的脸后,裴熙立即放下戒备,有力量地安慰道:“我很好,我是不会被岑初瑶轻易击垮的,放心吧。”
裴熙说着拍了拍柏安琪的肩侧。
可柏安琪还是无法安心,她愁容满面道:“我真的很害怕,不知道她后面会怎么整我们,你说她会不会把我们赶出校园?”
她会有此等担忧,完全有情可原。
毕竟岑初瑶的确是校园内不好惹的角色,且岑家家大业大,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完全有实力把她们赶出学校。
但是想把她们赶出学校也要有个名头吧,她们一不违法,二没触犯学校规则,岑初瑶凭什么赶她们走啊。
于是赶忙宽慰道:“不会的安琪,没那么可怕,虽然她家在学校有股份,但校长是个明事理的人。”
“之前岑初瑶闹到校长室那次就是,校长并没有一味偏袒她,所以我相信,岑初瑶没那么容易赶走我们。”
说着说着,裴熙自己也被安慰到了。
本来她听到柏安琪的话,心里也没底,但看柏安琪这么消沉恐惧,裴熙怎么也要发挥朋友的作用去安慰安慰她。
可出乎意料的是,裴熙渐渐也觉得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尽管校长是个容易动摇的人,但这也恰恰说明校长好说服啊。
再者,校长连裴熙这样一个保洁的话都能听进去,这就表明校长不全是一个势利眼啊。
那么,如果真到岑初瑶要赶走她们的时候,她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