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
收回咒力,两面宿傩走到干净的地方,在等待里梅期间一眼都没再看那些被他杀死的咒术师。
满血复活甚至可以说是获得了超额收益的两面宿傩,几道咒力下去就把咒术师杀了个一干二净。连反抗都做不到的敌人让他比以往更加无趣。
“大人。”里梅解决了自己那边的咒术师后回到两面宿傩身边复命。
“派人给那些人传话,让他们自己来处理这堆垃圾。我们回去。”
“是。”
里梅依言站的离两面宿傩近了些。在离开前夕,里梅环视周围,并没有发现闻人卿的身影。
那家伙走了吗……
垂眸敛去其中复杂的神情,里梅暗暗在心中做下打算:下次再见面时,好好跟人家道个谢吧。这次真的是帮了大忙了。
包裹周身的咒力散去,两人回到了祭坛,里梅带着命令下去办事。
两面宿傩坐回白骨王座上,神色不明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过去片刻,只见他抬手在身前打开了自己领域的一角。
昏迷的闻人卿被他放在了领域内的佛龛里,漆黑诡异的空间映衬的闻人卿皮肤愈发白嫩,犹如一块安置在盒中的和田玉,天生就该被珍藏着,一旦出世必定引起纷争。
起身走进领域,两面宿傩俯下身,捏住闻人卿的下巴将那张脸露在自己视线中。
失去眼具的遮挡,那锐利的棱角好像也被削弱几分。通透的天空之眼静静阖上,张扬肆意的人乖巧的任凭处置。
反差之下本该是兴起的破坏欲,往日也确实是这样,可今日发生了差异。
“是你……”
两面宿傩血眸打量闻人卿上下,脑海里试图将此前种种迹象联系到一起。
这几日踪迹难寻的两面宿傩也收获了不少东西,比如,闻人卿无比重视的记忆。不过那些记忆统统指向他一直寻找的血液,找到血液后也该梳理一下了。
记忆的开始是滂沱大雨下的森林,他处在残肢断臂中看向天空,「斩击」将来犯的咒术师杀净。
新生的咒灵没有立刻吞食新鲜的血肉,因为他没有饥饿感,像是已经进食过。喉咙里残留的血液清甜,唤回了混乱的神智却带去了大半记忆。
他好像答应了小孩……要回去……
小孩……是谁?
“下次我该怎么找你?”
“等你个小鬼找我要猴年马月去,给我你的血,不管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你果然还是想喝我的血吧!!”
“嘁,我说不是你信?”
那个小孩说什么来着……哦,对,他嘴上说着不信却还是割开手腕给他攒了一大瓶血。
后来的某一天,他做完任务返回的途中遭到围剿,靠着小孩的血才将大部分人反杀。
他们刺穿了他的肩膀、腹部、大腿,他们嘴上喊着“珋司”“报仇”,脸上是狰狞的笑容……再然后,彼岸垂怜从瓶子破碎撒在地上的血里出现,一个女人问他要不要成为咒灵……
他答应了,并且出乎她的意料成为了诅咒之王……那些人,一个也没跑掉,全部被他杀死……
“哈,没想到当初那个小屁孩长成了最强的咒术师,还和我是宿敌?”
两面宿傩挑起嘴角,贴近闻人卿的耳边,恶劣道,“我没说错,你的恩人真的死了,还被转化成一个恶灵。他杀了无数人吃了无数血肉,你该怎么办?要来拯救我吗,小鬼。”
……
恢复神智后闻人卿睁开眼,揉着头坐起来:“斯……一天天的,就没有不让我省心的时候……谁!”
察觉到屋外有人,闻人卿来不及多想,目光骤然紧缩看向木门,咒力球在暗中凝聚做好反击的准备。
“哥?你醒啦!”
闻人菲菲子推开木门,看到闻人卿醒来眼睛一亮,端着瓷碗小跑进来,将之塞进闻人卿怀里:“这里面是我兑的糖水,哥你先喝着,我去叫母亲过来。”
上心自家哥哥安危的闻人菲菲子没有发现空气中剧烈的咒术波动,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闻人卿在看到打开木门的是闻人菲菲子后就散去了咒力,还没有搞清状况的他看看闻人菲菲子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瓷碗,迟钝的大脑总算反应过来。
他这是回到闻人家了?谁送他回来的?
“醒了?”
没有关上的木门不知何时站了两面宿傩,闻人卿翻了一个白眼,总算想起了事情的经过。
一口闷掉瓷碗里的糖水,闻人卿问道:“我睡了几天?”
“两天。”
“你带我回来的?”
“不是我还指望你自己走回来?”
“谁知道你突然发疯咬我。”一提起这事闻人卿就来气,“男的什么时候在你食谱上了?我要不是有彼岸垂怜,照你那个吸血量我都能被你吸成人干。”
两面宿傩回想起来也是脸色一黑:“它也是那实验的产物,被我打得半死后转化成了咒灵状态,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实验体肆——藤。”
“看你这样,估计不需要我再科普那实验的变态程度了吧?”闻人卿幸灾乐祸,“诅咒之王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啊,真难得真难得!”
两面宿傩扬起的嘴角一顿,带上了几分怒气,而闻人卿好像不知道似的继续说道:“我们之间果然还是我更厉害啊。你说对不对?”
两面宿傩哪会惯着闻人卿得意,反手一个头槌再给当事人醒醒脑,“现在还对吗?”
“你也跟着捶头,我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闻人卿一手揉了揉头,另一手拿过眼具给自己戴上。
等闻人菲菲子和闻人一藤赶过来时,闻人卿已经坐在一旁和两面宿傩喝茶聊天了。
对闻人卿简单检查了一遍,闻人一藤关心道:“感觉如何?”
闻人卿摇摇头,“只是最近太累一下没缓过来,让您担心了。”
“注意劳逸结合。”闻人一藤给闻人卿手里塞了几颗糖块,起身行礼,“那么我先走了,失陪。”
“哥,祭典筹备已经回到了正轨。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闻人菲菲子有一大堆话想跟闻人卿说,但顾及到人刚醒,两面宿傩也在旁边。衡量后选择了躬身行礼告退,压制了自己的念头。
等几人告退,两面宿傩待了一会也起身离开:“之后不用再让你那武器伪装,祭典结束前我不会再离开太久,没必要担心暴露一事。”
“好。”闻人卿命圣罗勒收起茶具,打了一个哈欠决定再睡个回笼觉。
既然都让他休息,他有什么好拒绝的呢?就当……为之后的奔波做准备吧。
闻人卿有一种直觉,这场长达几个月的剧目——高潮才刚要开始。而他,从始至终都是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