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的危机过去已经数日,闻人卿如他所料的一般忙碌了起来。
两面宿傩像是印证先前对闻人卿说的一样,就算是离开也超不过半日。
闻人菲菲子这边的进度缓慢但稳定的增长着,闻人卿每天翻看一遍主线任务,上面一次又一次更新的数据让他很是欣慰。
进度慢但胜在安全,谁知道这个破游戏什么时候又抽一次疯,这样下去挺好的,闻人卿很知足。
若是硬要说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有,只不过有点一言难尽……
“你还来啊?别,我受不住了。”
闻人卿下意识捂住脖颈,默默后退了一步远离两面宿傩。
从他醒来后两面宿傩对他的态度转好,但不知怎么盯上了他的血。那可真是女人不吃了,小孩嫌弃了,他成香馍馍了,离谱!
“你昨天喝的量已经是一个成年男性全部的血液!我就算有彼岸垂怜,短时间也承受不住如此频繁的失血。身体不累我心累,你放着别人的血不喝,瞅着我一个薅,良心不痛吗?”
进入戒备状态的闻人卿让两面宿傩感到好笑,这种如同受惊炸毛小动物的模样,真是被咒术界奉为“最强”的人?
“谁让你的血更美味,也更有能量。”两面宿傩舔舐嘴角,恶兽找到心仪的食物当然会忍不住多吃点,何况是找了十余年的他。
“想让我停下也可以,你拿什么交换?”
闻人卿嘴角抽搐。
好好好,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他的血,你喝个没完还有理了?
“想不出来?那不如我替你想,你那同父同母的妹妹……”
“打住!”这下也不犹豫不吐槽了,闻人卿果断抬手止住两面宿傩话题,“走,我有个主意。”
……
乡间小路的两旁,微风拂过,清凉中带来田野上的阵阵清香。夏日阳光灼烈,稻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嬉闹跑过的小孩让这幅祥和的农家风景添上了几分真实。
“你们慢点,等等我!”
“哈哈,追不上追不上。”
“于岛爷爷的家人来看他了,听说带了好多新奇的玩意呢!去晚了就看不到了,你快点!”
“知道啦~”
一颗老柳树下,两人借着阴凉,或靠或坐的看向院中热闹的场景,脸色不一。
两面宿傩脸黑的踹了一脚悠闲坐着的闻人卿:“这就是你的主意?”
“当然!”闻人卿脸不红心不跳,“度假怎么不算一种方法呢?好好享受生活吧,之后再说那些事!”
是的,抱着逗弄闻人卿兴致的两面宿傩终于意识到了一点——这伙根本没有主意,只是找个借口度假来了。
闻人卿: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就转移注意力,摆烂吗,怎么能不摆的更彻底点!
“回头再找你算账。”
眼看闻人卿被闻人扶惠子姐妹俩拽走,两面宿傩按耐住蠢蠢欲动想打人的手,几个深呼吸后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这家伙能闹到哪种地步!
闻人卿:那你可就要涨涨眼见了呢!
于是,在目睹了闻人卿两天摸鱼斗蛐蛐,三天上房拔草修缮屋子后,两面宿傩的脾气算是被磨平了。
某一天的夜色下,两面宿傩抱胸看着坐在石头上赏月的闻人卿,也不知是心平气和还是麻木道:“如此大动干戈只是为了让你妹妹放松……闻人卿,一心想要推进夏日祭典的是你,现在玩闹的也是你。我倒看不清你想干什么了。”
“我从来只有一个目标。”闻人卿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坐下来和我喝一会?大忙人的诅咒之王可否赏我这个脸呢。”
“……”
“好歹是老爷子藏了几十年的酒,味道肯定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家店儿,尝尝?”
“老头知道?”
“当然不知道了,放心,我做的伪装非常完美,他不会发现的!”
“哦?”
“……大不了,大不了就挨一顿揍!多这一顿不多,少这一顿不少。看在我冒着生命危险的份上,尝尝?”
有彼岸垂怜在,你这家伙还能有生命危险那人怕不是烧了高香。
无事干的两面宿傩坐在了闻人卿腾出的地。
月色,一坛酒,共饮的人。没有华丽的酒盏;没有喧闹的人声;没有美食佳肴……两个带着豁口的破碗也能带来快乐。
两人酒量很好,一坛高度数的藏酒丝毫不见影响。
一口豪饮喝尽碗中最后一滴酒液,闻人卿拿过坛子,手指划过,鲜血从手腕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流出,一个酒坛很快满了。
“总是喝一种味多没意思,以后再给你整点别的,菲菲子可不会这样想着你。要喝的话就来找我吧。”
封好盖,酒坛交给两面宿傩,闻人卿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带着剩下的酒具偏头示意:“走吧,该回去了”
“这样就想打发了我?”
闻人卿撇了撇嘴:“那你说怎么办。别看我现在不忙,忙的时候你都见不到我影,总不能让你真去找她吧!菲菲子可承受不住你的吸血量。”
相处多日下来,两面宿傩对闻人卿也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闻人菲菲子是闻人卿的死穴,是他明目张胆放在世人眼前的弱点。
将弱点放在人前,只要实力足够,纵使人尽皆知,他们也必须善待闻人菲菲子,这是闻人卿的方法。对两面宿傩以及大众而言,弱点就不该存在,更不该被人所知。
也不知道这个小鬼在分开后经历过什么,明明和他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没有这么蠢。
“既然你选择将她放到明面上,就要承担这个后果。”两面宿傩起身离开,“你蠢就蠢在让我看到了她对你多重要,我自然要好好利用。”
闻人卿盯着两面宿傩直到消失,哼气一声碾碎了酒具消除罪证。
粉末从指尖流逝,带走一声无人旁听的自语。
“她离开的太早,我只学会了保护。不过事实告诉我,这个保护很好用,不论是游戏还是现实,你懂什么。”
翌日清晨。
“闻!人!卿!”
随着一道洪亮不失音色的声音惊起群鸟,闻人菲菲子拉着姐妹俩的手站在一边,刚出房间的三人均是一副疑惑的模样。
眼看昨日还和蔼的姥爷,今早手拿擀面杖、面目狰狞的追着自家大哥跑,那有力的步伐,丝毫不是一个即将要过52岁生日的老人。
闻人扶惠子拽拽闻人菲菲子的手:“三姐,大哥在和姥爷玩游戏吗?”
闻人抹豆生明显比她的姐妹看的明白,冷静分析道:“大哥好像闯祸了。”
闻人菲菲子眼皮疯狂跳动,带着两个妹妹往旁边挪了挪,避免被波及:“我们别掺和,让姥爷揍大哥几下就没事了。”
闻人扶惠子担心:“啊?那大哥会不会受伤?”
闻人菲菲子冷酷道:“他皮厚实着呢,不如我们去帮母亲准备早餐吧。”
闻人抹豆生点头:“我去,四姐来吗?”
“来!我要做兔子糕!”
“四姐,那是下午茶。”
“都是吃的,没事!”
闻人菲菲子歉意对两面宿傩笑了笑,果断拉上两个妹妹撤离战场。
此地不宜久留,速撤!
两面宿傩坐在凳上翘腿,看傻子一样见证闻人卿被揍的上蹿下跳,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嘲讽之色。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多揍几下就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