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帕鲁图忍不住侧身和安流云讨论起来,“如果你能把格里菲斯从扫帚上扔下来,取代他的位置的话,我给你准备飞天扫帚。”
他并不像马尔福那样总是将家族和荣耀挂在嘴边,安流云也不问他怎么负担那笔花销,“他得罪你了?”
“和你去年差不多,但是没那么严重——至少没说那句话,他应该是吸取了教训。”帕鲁图答了一声,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球场,似乎这样能让讨厌的人倒霉,“或者把马库斯·弗林特换下来也行。”
“我对魁地奇一窍不通。”
“万一呢?”
比赛逐渐进行到白热化阶段。
“斯莱特林队得球,”李·乔丹解说道,“追球手普塞低头躲过两只游走球,又躲过韦斯莱孪生兄弟和追球手贝尔,奔向——等一等——那是飞贼吗?”
德里安·普塞只顾扭头看从他左耳边飞过的一道金光,把鬼飞球漏掉了,人群中传出一片窃窃私语。
原本在躲在一边观察赛况的哈利立即骑着扫帚俯冲下去,追逐着那道金色的流光,他的动作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快,斯莱特林队的找球手特伦斯·希格斯也看见金色飞贼了。
他飞得很不错,很快就追上了哈利,两人并排朝飞贼飞过去——追球手们似乎都忘记了他们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一个个悬停在空中注视着这场角逐。
哈利的速度比希格斯快——他能看见那只小小的圆球,扑扇着翅膀,在前面飞蹿——他又猛地加快了速度——
嘭!下面的格兰芬多们传出一阵愤怒的吼叫声——马库斯·弗林特故意冲撞哈利,哈利的飞天扫帚猛地偏离方向,但哈利死死地抓住了它。
霍琦女士怒气冲冲地责备了弗林特,然后命令格兰芬多队在球门柱前罚任意球。但是在一片混乱中,金色飞贼又从大家的视线中消失了。
空中的角逐还没结束,地面上学生们的争吵也很激烈,就在几个游走球擦身而过后,哈利的飞天扫帚突然很吓人地抖了一下。一时间,他以为自己要掉下去了。
帕鲁图皱起眉,转头看向安流云,“波特好像有点不对劲。”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起上过飞行课,他见识过哈利远超旁人的飞行天赋,那样高超的飞行技巧加上最新版的光轮2000,按理来说哈利就算是睡得不省人事都能安稳地骑着扫帚飞越黑湖。
但是现在那把扫帚上蹿下跳,哈利根本无法指挥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使劲拽住扫帚把,并用膝盖死死夹住。
“说不定这是他们的战术。”安流云眯眼注视着那道几乎要从扫帚上摔下来的身影,镜片后的眼睛泛着一点红光,这是她启动魔眼的表现。
发现她神色如常后,帕鲁图也不再讨论这件事。
斯莱特林队进球得分了,看台上的斯莱特林们欢呼雀跃,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们大声谴责他们刚才的违规行为。
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哈利的飞天扫帚表现异常。扫帚一路疯狂地抽搐、扭动着,慢慢地、越来越高地使哈利远离了赛场。
在安流云眼中,有一条黑色细线在扫帚上无形地牵扯着,像牵风筝那样时不时放松和收紧,那把扫帚也跟着黑线的动作翻腾打滚,她循着那股魔法气息看过去,发现黑线的尽头连接在奇洛身上,他坐在斯内普后面,嘴里念叨着咒语。
她藏在袖子下的手捏紧了魔杖,随时准备向坠落的哈利施法。
被施了黑魔法的飞天扫帚开始不停地翻腾打滚,在一阵疯狂的扭动后,哈利终于被它甩了下来。
他现在仅用一只手抓住扫帚把,悬在空中——这阵疯狂的动静吸引了所有观众的注意力,他们吃惊地盯着即将掉下来的哈利,大气都不敢出。
哈利用力抓着他那把显然患上了飞行狂热症的飞天扫帚,但是它震动得太厉害了,哈利不可能再悬很长时间。观众们全部站了起来,惊恐地注视着这一幕——他们的眼睛和嘴巴变得和南瓜一样圆。
韦斯莱孪生兄弟放弃和游走球的纠缠,一左一右地飞到哈利身边,想把他安全地拉到他们的扫帚上,然而不行——每当他们接近他时,飞天扫帚就噌地一下蹿得更高,同时颤抖得像是要散架了一样。他们只好落下来一些,在他下边打着转,显然是想在他坠落时接住他。
在哈利即将在重力的亲热呼唤声中投进大地的怀抱时,他突然能够爬回到扫帚上了。
安流云听到后方传来一声惊叫,并且这声音伴随着布料烧焦的味道——显然,赫敏成功了,她冒险用魔法点着了斯内普的袍子,让这个差点害哈利摔死的“罪魁祸首”不得不停止施法,她不动声色地将魔杖放回口袋里。
刚刚掌控扫帚控制权的哈利飞快地朝地面俯冲,在接近地面的时候及时停住了扫帚——这很容易让一些人记起那段不算美妙的的回忆——紧张的观众们看见哈利用手捂住嘴巴,就好像要呕吐似的——他四肢着地落在地上——咳嗽——一个金色的东西落进了他的手掌。
“我抓住了飞贼!”他大喊道,把球高高举过头顶挥舞着,比赛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了。
斯莱特林们愤愤不平地向裁判表达他们与成功擦肩而过的不满,格兰芬多们忙着庆祝来之不易的胜利,不少人还在回味这场精彩的比赛,谁会注意到被撞倒的奇洛教授那阴沉的脸色呢。
精彩刺激的比赛结束后,可怜的、结结巴巴的奇洛教授躲在施展了隔音咒和防护咒的办公室里,跪倒在地上,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胸口,发出一阵尖厉刺耳的哀嚎声。
无力的抽泣和求饶打动不了对方,奇洛只能任由他的主人在他身上肆意地发泄怒火,因为他没能趁机摔断哈利的脖子,顺便嫁祸给斯内普——“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会被一个小巫师打断施法,你真是个废物!”
直到后脑勺上尖利的嘶吼声暂时中断,奇洛才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安流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敲门进来,准备接受“奇洛教授”一周一次的私人教学的。
伏地魔大概是耗尽了精力,他甚至没有能够立刻夺取奇洛身体控制权的力量了,她敲门进来时撞上了正狼狈地往头上缠围巾的奇洛。
“蠢货!”她听见那个蛇一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然后“奇洛”的动作僵住了,他的眼睛也慢慢染上了红色,动作也恢复了从容,“很高兴你能准时赴约……现在,让我们讲些有趣的东西吧,今天要讲的是——分裂灵魂。”
别的不说,伏地魔的才华和教学能力都十分璀璨,即使使用的是奇洛的身体,他独特的个人魅力也丝毫没有减损,甚至能让人忽略奇洛平凡的外表,被他身上那种罕见的魔力吸引,能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信服。
他像一朵开到荼蘼的花,在众人的期盼中绽放得艳丽灿烂到令人不敢直视的程度,内里却是一团糟污腐烂。
邓布利多竟然没有被他的皮囊蒙蔽……如果她是校长的话,恐怕霍格沃茨会多出一位名叫汤姆·里德尔的优秀教师,说不定她还会给他颁发一个“特级教师”奖章。
结束课程后,“奇洛”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像是一条蛰伏在灌木丛里随时准备捕猎的毒蛇,“让我们来聊点别的吧。”
当他向安流云靠近的时候,全身上下带着一股仿佛能把空气凝固的冷气,四周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寂,办公室里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她的心脏猛地一紧,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脊椎直冲脑门,她的思考能力一瞬间被从身体中抽离出去,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所有的记忆和思考都在迅速消散,脑子里一片空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麻木感——就像灵魂已经被死神收走那样。
在安流云的视线中,周围的景象变得扭曲,只有“奇洛”瞪着那双几乎没有眼白的眼睛,举着魔杖施法的模样,她听见他低低地喊了一声,“魂魄出窍。”
伏地魔在对她施展夺魂咒!
夺魂咒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中咒的人会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后会被无与伦比的幸福感淹没,接着就会无条件听从施咒者的命令,但是对某一个人施此咒过多的话,中咒者就会产生抗性,从而削弱咒语的威力。
伏地魔企图通过夺魂咒将她的意志和生命力剥离。意识到这一点后,她试图用意识反抗这股强大的黑魔法力量,她的眼眸空洞且麻木,思维却随着挣扎慢慢回归体内,她还没挣扎几下,“奇洛”就满意地收回了手。
“很好……应该早点这么做的——去查找通过三头犬的办法,然后回来告诉我……”他深深的喘息了几下,瞳孔里红光飘忽不定,在缓过一口气后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安流云能感觉到身体的掌控权被伏地魔夺走了,但她的思维仍然自由,他似乎没发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