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
若是普通任务,他倒也能接受安排,只是这次任务怪异、特殊,报告早早说明情况,总部却还是派了这样一个病秧子过来。
要是照顾不好,临到头说不定还会给他们安个莫须有的罪名,他更害怕任务途中保护不了他们,造成本可以避免的伤亡。
“有些困啊。”
其中一位组员忽然说道,他眨眨眼,身子一软,整个人倒了下来,头磕在桌面,发出沉闷响声。
唐沐清和另一个组员还没反应过来,也觉得眼皮发沉,强撑着睁眼,却也抵抗不住突如其来的倦意,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他们看见本在桌上酣睡的沈雪昭,在臂弯里睁开眼。
“好单纯哦。”他说。
几分钟后,夫妻终于去而复返,手上拿着手指粗的麻绳。
男人脸上笑的癫狂,恶狠狠踹了离他最近的唐沐清一脚,“该死的东西!为什么不早一天来!这样我的幺儿也不会献祭给虎神了!”
夫妻合力将人捆紧,挨个拖进偏僻的屋子里,扔麻袋一样重重丢在地上,疼痛也没让昏迷的人清醒过来。
男人说道:“村长给的药真管用啊。”
女人脸上有泪,没有附和,语气哀哀怨怨,“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早一天到?我的幺儿,他才那么小……”
“他们要是早一天到,死的就不是我们的幺儿了!”男人握紧了拳头,愤然说:“恨啊!”
话音在眼神触及到大厅里坐着的人时戛然而止。
夕阳的光斜斜照进,苍白的脸半边隐在暗中,半边露在光中,那双眼睛黑沉的可怕。
男人颤抖着嗓音,“你……你?”
沈雪昭跟着男人结巴的语调去学,着实气人,“我……我?我为什么没醉?”
“恨啊,恨啊……那就去反抗要你们献祭孩子的人啊,为什么要恨来迟的“替死鬼”呢?”
男人发出一声暴呵,眼睛怒目圆睁,脖颈青筋凸起,抄起门口的扫帚冲过去。还没近身,沈雪昭不紧不慢站起身,脚尖一勾、一踢,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凳子绊倒。
还来不及站起来,本该站在桌后的人却突兀到了他面前,一脚踩上他的胸口,不论怎么挣扎都无法起身,他那双愤怒的眼睛转变成惊恐。
妻子尖叫冲上前,拉扯、厮打沈雪昭,试图将他从丈夫身上拽下来,却轻而易举被反制双手。
男人惊魂不定,“你装的?你没睡,吐血也是假的!”
沈雪昭三两下用麻绳把两人捆好,扔在大厅角落,做完一切后,他扶着门框,缓缓弯腰。
“呕……”
血和乳白色的米酒混合着一起吐出来。
不堪入耳的咒骂和尖叫声混杂在一起,沈雪昭抬手用食指堵住一只耳朵,另一只手竖起中指,做了个“嘘”的手势。
“小声点哦,说不定虎神就闻声过来了。”沈昭雪半回头,张大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恐吓道:“吃掉你们,嘻嘻。”
所有声音都被夫妻二人咽回肚子里,他们瑟缩着身体挤在墙角,像两只鹌鹑,他们亲眼见过儿子被吃的惨状,自然不愿步了儿子的后尘,去天上当一家三口。
毕竟年轻,孩子能生,自己死了就真死了。
沈雪昭晃着身子走出大厅,在北边的屋子里找到了被捆起来三人。
他走进房间,打着哈欠,关上咯吱大门,准备守株待兔。
一片晦暗中,沈雪昭坐在床上,依靠着墙,月色朦胧从窗纸里透进来,他低下头,皮质半手套裸露的手背上,是一片正在生长的淡金鱼鳞。
生出来一片,沈雪昭就扒下一片,伤口很快愈合,但疼痛却不会消失,细细密密的疼就像处于不同纬度。
几个小时后,地下堆了一小堆淡金色鱼鳞。
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停在门口,紧随其后是爪子剐蹭声,搅动精神里紧绷的神经,粗糙低吟逐渐有了声调。
隔着门板,透过门缝,沈雪昭看见一双兽类的竖瞳,在夜里亮着金光。
“乖孩子,开门啊,我是姑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