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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重大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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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昭查看着八天前关于猴子咬死婴儿的卷宗,根据警方调查,猴子是在无人时闯进民户家中,抱走三个月大的婴儿,当亲属听见婴儿的哭声时,已经为时已晚,猴子叼着婴儿爬上树,逃向山林。

婴儿的父亲曾经是一名猎人,迅速组织当地村民,一同进山,试图找回自己的孩子,二十分钟后,警方与进山寻找婴儿的村民汇合。

历时八个小时,终于在一条河流旁找到婴儿悬挂在树上的尸体,奇怪的是,除却一开始猴子掠走婴儿的伤痕以及一些树枝摩擦伤,婴儿的尸身上并没有其它伤口,但猴子咬开它的头盖骨,吃掉了整个脑子。

警方出于人道主义,给死者亲属分发抚慰金,山林间是猴子的栖息地,想找到一只没有任何特征的猴子实在太难,至今警方仍然在派人搜寻,试图找到那只杀人猴并击毙。

有意思的是,根据村民的口供,那只猴子连续一个星期都在村子附近徘徊,明显是蓄谋已久,等待时机。

“是报复吧?”和沈雪昭一道的队员宁非诚说道:“如果单纯是吃不饱的话,不会只吃脑子,而且这孩子的父亲曾经是个猎人。”

“有可能。”沈雪昭点头,“但这是警方的工作。”

这片有可能诞生野人的区域暂称B点,是最有可能诞生野人的位置。

因此,昨夜再次商议后,沈雪昭和江归一致决定,这片区域的指挥权交给沈雪昭,其他A和C点的指挥权还由明银处理局的队员指挥。

B点的主力军是总部派来的沈雪昭六个人,明银分部的三名队员协助,共九人。

许文博庆幸道:“幸好野人没有猴子的智商。”

沈雪昭冲他笑笑,“谁知道这次诞生的是什么个体呢?”

许文博悻悻道:“沈队,您别吓我。”

四辆车从明银分部的车库驶出,在岔路上分别,开往不同的方向。沈雪昭跟着地图,领着后车前往B点。

B点的入口在一处知名景区,这是难办的情况。由于祸乱的特殊性,不可能让祸乱出现在普通民众面前,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关闭热门景区。

明银分部在五天前,就已经将景区的部分偏僻景点协商关闭,在景区三公里外的位置,放下警报装置,并拉起电网。两天前,通知当地村民,谎称进山抓猴,让村民们请勿进山,尤其是B点的山区位置。

车辆在路上行驶,车窗外的晴朗太阳忽而被聚拢的黑云覆盖,风翻涌着,卷起地面的落叶,零星的白云掺和在黑灰色中。

沈雪昭感觉空气里的水汽增加了,令他毛孔都开始舒展,是身体的鲛人血脉眷恋着潮湿。

要下雨了,雨后,山林间道路湿滑,能见度降低,会大大提升拔除野人的难度。

……

明银分部的成员张轩凯站在景点入口,咬下最后一口冰棒,再次朝远处张望,不住抱怨:“不是说大约九点到吗?现在都九点十分了。”

李成安摆了摆手,再买了一根冰棒,“外面三块,这里七块,冰棒能报销吗?天杀的景区贩子……”

“谁说九点十分不是九点左右呢?”

所幸现在是九月份,出来游玩的人并没有到人挤人的地步。只是九月份的天气仍然有些燥热,连带心绪都被影响。

“得了,七块钱的冰棒,你连报销单都不知道怎么填。”张轩凯拍下李成安的肩膀,“我请你。”

“张哥真是财大气粗。”李成安夸张恭维。

“九点十二分,怎么还不来?”张轩凯止不住叹气,“怎么没听说过他还会耍大牌。”

李成安又咬了一口冰棒,“哦,谁不喜欢带薪旅游呢?”

“得了,”张轩凯叹气,“后边那村子,我家,这儿还没建景区的时候我天天玩,后面去外地上大学,一回家发现变景区了,没□□,回自己家还要买票。”

九点二十分,明银分部接应成员还没看见沈雪昭。

沈雪昭领着成员正排队检票,垫脚看了看人头攒动的入口,又低头看坐在特质轮椅上的人鱼。哀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进去。

谁能想到江归连点给他们走后门都不肯,这还真是沈雪昭第一次出任务需要买门票,才能进任务点。

尤其还带了一只祸乱,也不知道江归怎么想的,一旦人鱼暴动出了事,江归的责任占六成。

所幸,人鱼一直很乖巧,只是刚学会交流,难免有些啰嗦。于是沈雪昭买了一袋糖,阿莱斯特吃完一颗,刚想开口,就会被沈雪昭塞进下一颗糖。

“沈哥,这个票钱能报销吗?”宁非诚问:“如果能报销,应该是让总部还是分部报销啊?”

沈雪昭的眼神有点幽怨,“江归那个狗玩意,肯定不会给我报销的。指不定还会倒打一耙,说我是想带薪旅游,特意买票。”

“那么贱呢?”许文博瞪大眼睛,“这点小绊子都整?”

“就是就是。”沈雪昭点头。

半个小时后,六个人,一个祸乱终于检票完毕。

吃了五根冰棒的李成安激动拍着张轩凯的手臂,“人!人!人!”

张轩凯往后躲了一步,淡定说出李成安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人来了。”

两人朝沈雪昭走去,眼神不住看向轮椅上的阿莱斯特,情况他们早已了解,但这么近距离接触祸乱,实在让人觉得有趣。

张轩凯站在了沈雪昭面前,“沈队你好,我是明银分部行动组一队队员张轩凯,这是李成安。”

沈雪昭点头,“总部一队队长,沈雪昭。”

互相介绍后,张轩凯阐述目前情况。

明银分部在B点共派出四名队员,另外两名队员已经先行到山区等待,目前还不知道野人会诞生在什么地点。村落及发现婴儿尸体的地点,还有那只杀人猴逃窜路线,及目前位置,是最容易诞生的。

之后,张轩凯会领着沈雪昭等人去村落等候,商议后续计划。

一个小时后,八人抵达村落,在张轩凯家会面。

张轩凯的父亲也是处理局工作人员,常年在龙泽处理局,母亲和张轩凯在老家长大,后来张轩凯去龙泽上大学,母亲也搬去龙泽。之后,在父亲的介绍下,张轩凯加入龙泽分部,前年明银分部建立,张轩凯调派到明银分部。

客厅被临时打扫干净,搬来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方便众人交流。

家中原来是毛胚房,前年张轩凯回来后才进行装修。

沈雪昭坐在主座,明银分布的四名成员不时看向他身旁的阿莱斯特。

最活跃的李成安最先忍不住,小心问道:“沈队,请问我能看看他的鱼尾巴吗?”

张轩凯皱眉,正要骂他。

沈雪昭掀开盖着阿莱斯特身上的毯子,银蓝色的鱼尾露出,层叠的鳞片包裹往上,堆叠整齐,在光下闪烁着奇异的颜色。

李成安震惊地“哇”一声,“卧槽,真人鱼!”

几分钟后,沈雪昭盖上毯子,再次挡住鱼尾,“会议开始。”

队伍中管后勤的绪风从包中拿出纸笔,分发下去,又将地图打开,平铺在桌面。最后一步,拿出书包里的纯牛奶,放在沈雪昭手旁。

“请各位在行头写上:明银野人拔除行动第一次会议讨论。”沈雪昭说道:“写完后,张轩凯来介绍B点情况。”

确定任务人选时,就会发送各个成员的详细资料,所以除了没见过面,大家都知根知底。

张轩凯写完后,叹了口气,低声说:“真是简陋的会议。”

声音很小,客厅也不大,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沈雪昭微歪了歪头,轮椅上的阿莱斯特学着沈雪昭歪头,张轩凯被两双眼睛看的有点不自在。

“什么条件配什么会议。”沈雪昭漫不经心道:“大家就先别抱怨环境,待会儿进山还有更多值得抱怨的地方。”

张轩凯低头蹙眉,再抬头时,脸上表情已经舒展,介绍起B点情况。

“多是山区,地形崎岖,后山有一处断崖,断崖下是一个直径十米左右,深度五米左右的水潭。”张轩凯指向地图上的断崖位置,好让大家看仔细,“前山是景区,江局长和景区负责人协商后,争取让景区在五点时关闭,方便我们八点的野人拔除行动。”

“B点的范围内,有两支猴群,一支三十只左右的猴群,另一支猴群有五十只左右的猴子。”

沈雪昭听见这一情况后,眉毛皱起,迅疾发问:“也就是说,任务过程中,我们有可能遭到猴群的阻挠。”

“根据往年明银野人的资料,野人能够和部分动物交流,其中交流最为顺畅,并且能够指挥的就是猴群。”他声音有些不耐,语气隐约能察觉怒气,“本身野人就难以对付,再加上八十只左右的猴子,难度大大提升。”

沈雪昭比了个暂停手势,拨通内线电话,第二个电话后,江归终于接起。

“B点区域内有猴群这个情报,最早为什么没在资料中?”沈雪昭质问、斥责道:“江归,门票是小事,这是大事,是重大失误。任务已经开始,临时抽调增援几乎不可能。”

江归沉默着,沈雪昭就保持着举起手机的姿势,他在听筒里听见三声指节叩动桌面的声音。

“我现在出发,带上分部剩余成员,分配给每个点三到四人。”江归说。

电话挂断。

突发情况,出现了。

门外下起雨,淅淅沥沥,坠在地面,拍打的雨声像似鼓掌,连天都在为祸乱争取利益。

沈雪昭抿了抿唇,揉下眉心,喝完牛奶后,终于压下郁气,示意张轩凯接着介绍,发消息和江镜说着这次任务的情况。

八十只左右猴子,B点执行任务的人员才十人。

也就是说,一人要对付八只猴子。

每个点位距离远,最快也要两个小时才能赶到,所以野人诞生后,有两个小时的危险时间。

“其他地点的情况呢?”沈雪昭突然打断张轩凯。

张轩凯愣了愣,说道:“每个点区域内都有猴群,我们所在的B点是最多的,A点有二十只左右的猴子,C点有三十只左右。”

“……”沈雪昭张了张嘴,想骂点什么,又不知道骂什么。

张轩凯见了他的表情,心里不满,面上没有表现,劝慰说:“哎呀,沈队得了,不是什么大事。”

沈雪昭眼眸凉薄,屈指轻敲着桌子,等待江镜的回话,连看都没看他。

“对,对我来说不是大事,我能全身而退,你们呢?”沈雪昭声音似外头落下的雨,没敲在地面,敲在每个人心里,“面对八只矫健、熟知山林情况、擅长爬树、并且我们听不懂交流的猴子,你能确保自己的安全吗?”

“我在为你们负责。”他说。

现在是十一点,他们要在七点时准备好。

江镜终于回话:

【已询问过周边三个处理局,暂无人手支配,总部现在调遣增援五人,预计在晚九点左右赶到明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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