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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毒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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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雅堂内,风临抱着将昏的弟弟,惨声呼喊:“依云!依云!”

怎么会这样?刚刚还是好好的!

她进门的时候,弟弟还笑着回头,朝她快步走来说:“你还知道来呢,要不是等你,我早便走了!”

她迎上去,刚想抱歉几句,眼前人便突然身形发晃,错愕地望向她,向前倒下。

风临起先以为他只是绊了一跤,但跑过去接住人后顿时发觉不对,但见他肢体发硬,低声喃喃:“怎么看不清了……”竟渐有意识不清之状。

中毒……!

一瞬间风临满头如针扎,几乎快要跌到地上,全凭意志强撑行动,飞快把他抱到椅上道,冲下人道:“去唤府医!”遂轻轻拍弟弟肩膀道:“依云?依云振作一点!”

他的亲随良泽几人赶忙跑来,皆惊极,风依云好似口舌僵麻,半天没有答话,风临急问良泽:“他刚刚有没有吃什么东西?有没有可疑人来过?”

良泽哑声道:“殿下就一个时辰前进了午膳,所食之物也奴等也都试吃验毒了!怎会如此……”

门外子敏文闻声闯进,见状大惊:“这是怎么了!”

“他中毒了,快传府医!”

“啊?!”子敏文立时吩咐,同时命人将中午他所用之物、所食残羹尽带来查验,并令将今日踏足皇子院落的仆人、膳食一路经手仆人带来查问。

风临补一句:“府内闭门。”便对弟弟急道:“依云,坚持一下!”复抖着手观察他状况。见弟弟口舌僵麻,眼花头昏,神志不清,呼吸不畅,复看眼下口舌,她想起父亲曾经的话,猜道:“难道是……乌头?”

风依云此时已欲昏,风临强迫自己镇定,见他并无抽搐,应是所食不多,情急之下,先行催吐,命人速煮绿豆金银花,良泽从旁协助。另一边人拿银针件件去查毒。

相府气氛陡然翻转,四下围门,府医急赶。这不免惊动栖梧宫的内侍,子敏文思虑再三,不敢隐瞒,只派人先稳住宫内人,再着人速请子丞相归府。

堂内架置屏风,风依云在催吐下将所食尽吐出来,几番反复,倒恢复了些神智。风临一直帮他拭口。此时府医已到,她便让路。

急于查毒从何来,风临不顾污秽,拿起银针就在呕物中翻找,见银针无应,便去验器皿。

屏外早就银针过了几遍,良泽跟随出来,心急之下,竟拿起筷子一样一样尝,食物都没有问题。正当众人查检器具时,良泽忽而想起件事,叫道:“醋!醋!”

风临看去,只见他急道:“殿下喜食相府肉羹,这几日都用,只是殿下嫌肉羹饮多会腻,吃时总加许多醋,方才所查唯漏了那醋!”

子敏文忙命人去寻,不想那醋早不知给谁倒掉,只剩个空瓶,众拿与府医辨,府医知干系甚大,豁出去以指刮瓶,入口一尝,当即道:“有毒,放了分量不轻的乌头!”

风临看向身后一众仆人,巡而扫视,目光几乎可以剜人。出了事,子敏文早已无地自容,厉声喝令严查。

堂内疾风骤雨之际,子徽仪忽至,进门便急道:“听说小殿下出事了?”

风临扭头看去,子徽仪为她目光一刺,不免停下脚步,但此时脸上已没了方才那种失态的惊慌,坦然受之。

不过短短一会儿不见,他却好似大换了幅面貌。

风临寒声问:“你来做什么?”

子敏文听他来,急忙使眼色,但子徽仪宛如不觉,回道:“现在府内内事是我代管,出了事,我应当来。”

“内事是你管?”风临一步步迈去,“你就是这样管的?!”

五脏六腑如受火炙,她痛催意怒,寒目望向他:“这事和你有没有干系——”

“云逸!”

风临挪目望向子敏文,后者已是极严肃:“这时候就别迁怒他人了,救治依云才要紧!”

风临冷笑:“迁怒?”她伸手指向子徽仪:“他为了陷害孤,连毒酒都敢喝,焉知不会对依云下手!”

子敏文脸色大变,欲辩而难言,居然梗住了。

子徽仪站在堂内,静静望着风临,不发一言。

风临扭头冷视他,咬牙道:“说啊,你和此事有没有干系!”

眼前少年玉容清丽,犹带雨意,淡唇张开,停顿片刻,才道:“没有。”

“当真?”

他望着风临问:“在您心里,我已变成会毒害旧友的人了吗?”

风临戚目而笑:“旧情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他默然低眸,风临已转身入屏后。

子敏文在旁望着,胸内闷堵,大大叹了一口气。

因着风依云所食不多,又催吐及时,性命无忧,亦未造成什么不可挽回之伤害。风临闻言大松一口气,脸色苍白着连连低语:“幸而无事……”但风临与相府的关系,就不好言说了。

随着子徽仪的加入,人员排查进展飞速。半个时辰后,子丞相急赶回府。风依云始终未昏迷,亦得相见。

子丞相在他情况稳定后,欲与风临私谈,遭拒。风临执意要当着风依云的面交谈,子丞相不得已同意。

子敏文被隔绝在门外,只知道这场谈话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其间门内数次响起压抑的吼声、拍桌声,分不清是谁。

最后三人出来时,没一个好面色。

最终,皇子中毒的事决定对外隐瞒。

在相府雷厉风行之下,经手毒醋的可疑人也被摁下,即将遭到酷烈的处置,但风临的怒火并未平息。

离开前,风临姐弟与子家三人进行了一番谈话。风临对子敏文、子丞相说:“就算是他人设计离间我们,你们府内的疏忽也是事实!”

“天之大幸,依云没有性命之忧。否则孤真不知会如何!”

毕竟事发生在相府,子丞相与子敏文皆感理亏,子徽仪自责尤甚。子丞相道:“这件事,臣一定给两位殿下一个满意的结果。歹人幕后主使若是府内人,便以其命偿罪,若是府外,也定然揪出,再行惩处,总给两位一个交代。”

风依云不想与相府闹得太僵,出言说:“有姑姑这番话,我们便放心了。”

但风临后怕于失去弟弟,无论如何也无法轻轻放下,她早疑心起相府内那位谢正君,只碍于两位至亲的情分,故而冷冷点道:“只盼姑姑言出必行。”

子丞相瞬间明白她意之所指,果断道:“殿下放心。”

风临思及过往,想着她们对自己掖藏的隐瞒,再看今日之事,难免生出怒意。当着子徽仪的面,她冷声道:“孤留着与子徽仪的婚约,忍而不废,一是顾忌父亲,二是顾念与你们的亲情,但这并不代表孤不在意他过往的劣迹。孤有时也不禁想,他的行为是否有你们的授意?”

子丞相、子敏文表情皆微微肃凝。

风依云见气氛不妙,强撑不适拉她衣袖:“姐姐……”

风临只是把他扶坐,遂以冰冷的表情,对他们认真道:“你们以前有事瞒孤,莫以为孤瞧不出来。三天时间,给孤一个满意的回答,从前所有,包括他为何出现在内卫府,驱车者受谁吩咐。”

“否则,我们一切作罢。”

风依云惊诧,忙拽风临:“姐姐,你这说的什么!”

子丞相也上前:“殿下——”

“姑姑!”风临直接拦住她的话,一双眼极亮地望她,“三年前,你那次瞒而不告,并非孤不在意,只是孤选择不提。”

一大片暗红的聘礼登时浮现于子丞相眼前,她张开的口像被塞了团棉花,突然挤不出任何言语。

“姐姐……”风依云对现下状况深感不安,还想拉住她,风临直接低身将他背起,丢下一句:“三天。”头也不回地带人离开了丞相府。

身后三人是何神情,她不去看。

-

皇城栖梧宫内,子南玉受到御前递来的消息,心中不禁暗自疑惑:我查熙春宫的宫人,为何陛下会阻拦?

他细细思酌,凭着对她几十年的了解,有了个可怕的猜想。

“文雁,熙春宫的人不必再寻了。”子南玉眼神沉凝,低声道,“从惠兰宫下手吧。”

“那个余少监,不能留了。”

“是。”

-

在离开相府的车驾上,风临问风依云:“你当真要今日回宫?在我府上休养一阵子不行吗?”

风依云虽然虚弱,态度却很坚定:“父亲必是有事,我不能不回。”

风临犹不放心:“你还难受着吧,能撑住吗?”

“嗯。”说着他握住风临的手,劝道:“姐姐,我们与姑姑家终是亲人,万不可闹得这样僵,尤其在现在这时期……”

风临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她眼神渐渐黯黑:“我只要一想到他们可能骗我,可能欺我年轻,我就控制不住去回想从前所有发生过的事,一件一件揪出来想,是不是这里骗我,是不是那时骗我……”

她突然拉住风依云:“他们骗也要骗得好一点!让我发现了,我岂能不去想?”

风依云一惊,极力握住她手道:“姐姐,我明白你,我也理解你,但人不可能一辈子不撒谎的,就算是至亲至爱,这一生也会有几次欺瞒,这般苛求,最后伤得还是你自己,世上哪有完人呢?只要他们的心是好的,是善意的就好了……”

“会是善意的吗?”

风临望着他,忽然笑了:“那你呢,也是善意的吗?”

风依云心内陡惊:“我?”

风临直直望他,他几乎能在那两面黑镜中望见自己的倒影。

“你去刑狱送饭,为什么不叫上我一起?”

“姐姐……”他声音忽然干涩,“我……”

“千万不要说没有。”风临笑望他,语气中却含着份认真,“宁可不说,不要骗我。”

风依云嗓子涩得难出声,望她半晌,才道:“姐姐,我是去了,但绝不是有坏心思。”

“我相信。”风临松开手,轻轻摸他的头:“你我是亲姐弟,我们不会彼此相害。我只是意外,你与慕大人何时如此亲近了?”

“亲近到敢替她去刑狱。”

此句真如直摁七寸,风依云无招可应,又怕将与慕归雨往来的契机原因讲给她听,惹得她再生伤心,只好低低唤一声:“姐姐……”

话音中意风临明白,也并不追问,道:“依云,我不想逼问你。你不愿意说,就不说,我不过问你的私事。但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慕霁空,我也珍之重之,但我不愿你与她交往过密。”

风依云念着她曾经告诫的话:“因为她不理智……”

风临点了下头,轻声说:“燃烧自己的人,亦会灼伤身边亲近之人。依云,我只你一个弟弟,我不希望你被任何人伤害,无论她有意还是无心。”

一番话真真切切,风依云不禁动容,想她方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忍不住重重点头,道:“你的话我全明白。”

“刚才惊到你了是不是?”风临低声安慰,“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我说一点让你能稍稍安心的事吧?”

她望向他的双眼,认真道:“方才我在相府中对姑姑说的话,不仅仅是因为怒意,我知道这是他人的离间计。”

“我将计就计,只是想逼他们一次。”

风临垂眸望着右手背的疤痕,声音微涩:“依云,我也想要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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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风依云回到栖梧宫后,将所经历事毫无隐瞒,悉数告与子南玉。

子南玉闻知儿子遭遇,担心太过,心痛引发病疾,险些病倒。但他仍强撑住,并将风依云召到面前,几番犹豫,终知情势不等人,拿出一张南皇城的舆图,狠下心来,对他道:“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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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风依云分别后,风临在玄棋的牵线下,与静心园内左序、韩质真二人见面,三人静室对坐,密谈两刻。复风临离去。

下午近酉时,风临于文轩阁内埋头钻研华京舆图,心内烦躁不堪,其间闻得祝家人又来求见,更加烦心。本欲再打发,但听说对方是长辈领着小辈前来,带了礼物不说,又哭哭啼啼,十分可怜,属下不好动粗驱赶。

风临去见了一面,见是祝琅华及祝勉的丈夫、祝琅华母亲三人前来,对方一见面就委屈啼哭,哀哀恳求说傍晚订了酒楼,恳请谈一谈,只道男子百般不易,被退婚不知如何自处,又说私下废止赐婚,他们十分惶恐。

对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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