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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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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时安急切地穿过殿外那些看到消息赶快围过来的鹤拓族人。四处搜寻,却不见他的踪影。

心口不由得酸痛难言,明明看见他走出来了,不会就这样受着伤离开吧?

正当她准备往南鹤拓更深处走时,身后的大柳树下传来微弱的人声,“时安姑娘,这里。”

循声望去,是江唤云。身上绳索已经撤去,她还未恢复人形,远看去有一点诡异。

两人未走多久,便发现李至简端坐于溪流旁,面色缓和了许多,衣服上的血痕也被涤去。

金玉精浮在他的身侧,一道金光从它的小手中打出。

彦时安没有开口,只是悄悄坐到他身侧,学着他打坐。

清溪奔快,不管青山碍。

李至简已然将神魂中的刺痛压了下去,只是贪恋此刻宁静,闭眼多坐了一会。

水流潺潺,忽有两只小雀戏水而过,溅起颗颗水珠砸在彦时安脑门上。

她无奈笑着抬手去擦,才发觉李至简正看着自己,显然已无大碍了,“好了?”

李至简点点头,“嗯,好了。”而后拉着彦时安一同起身。

看向在一旁等候多时的江唤云,几人都心照不宣,她在此流连了这么多年,该离开了。

江唤云已不再反抗,只是用手摆正了头颅,从颈间漏出一句:神仙,开始吧。

李至简抬手放至唇边,轻声念到,“百神参位,魂魄和同。”

清风拂过,鬼魅之气散去。光影交错间,只见一群女子显现身影,各有芳华,恍如生前。

光影间,一个低矮的小女孩冲了过来紧抱住江唤云,“姐姐,我终于摸到你了!”

江唤云恍惚间看清来人,不禁湿了眼眶,“小优……”

李至简耐心待重逢之人交心半晌后方才开言,“江唤云,你本能冲破金玉精的束缚,却选择及时停手。我想,你是想通了。”

江唤云用手帕拭干眼泪,屈膝深深一拜,“神仙、时安姑娘,谢谢你们。”

随后庆幸地拉起身边姐妹的手,“她们一直在我身边,我却忘记了,是我不好。”

从她们陆续被带进坤炉为伴,到那夜小优冒雨在坤炉内找到江唤云,眼见恶人将她活生生开颅。

再到坤炉女自知不敌,仍连手唤蛊重伤恶人。死后,又将魂魄献与江唤云,助她复仇。

九坤炉从未分散。

“她们帮了我,我不能让她们同我一起下地狱。”

金玉精闻言飞上前去,伸出被泪水沾湿的爪子,给她们每人一粒金豆,而后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抽泣道,“本精的金子可保往生平安,安心去吧。”

在眼前魂魄即将消散之际,彦时安展颜轻声道,“希望你们四生沾恩,喜乐常伴。”

以后都是好日子。

活人的恩怨就让她来解决。

彦时安仰着头,待光影完全消散,将目光转向李至简,恳切开口道,“你刚刚怎么了?”

长老的蛊咒再怨毒,也不至于让一个神仙痛苦如斯。

“是天罚。”

彦时安听了心中更加疑惑,天罚是什么?为什么要罚?他明明没做错什么。

李至简知她所想,摇了摇头,“神力无边,就得有所约束,不能为所欲为。”

若是谁有难都去帮,谁有恶就去罚,谁有愿望就能成,三界不就乱了套了?

彦时安知道那时是他帮自己消去了蛊毒,心中倍感愧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了,只能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句无用的话,“被罚了会怎样?”

李至简赶忙开解,“就是痛一痛而已,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并且摊开两只手,让她看看这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

况且刚才完成了一单心愿,也算功过相抵。

见她依旧愁容不展,“真的没事,况且罔顾他人性命、助纣为虐的天道我不遵也罢。”

李至简说得义愤填膺、义不容辞,时安知其不易,却也愿意尊重他的选择。

“你还想问什么,我一定悉数作答。”

金玉精闻言在心中吐槽,骗子,刚就没说完,每历经一次天罚,神力就会削弱几分,且天罚力度也会逐渐加重。

彦时安闻言蹙眉垂眸思索良久,她要问的太多了,可现在应该问些最有用的,“我能学法术吗?”

此前在水下遇见江唤云的时候她便想问了,一直没等到合适的时机。

如今活人她尚能对付一二,但若是遇上妖魔鬼怪,就只能束手就擒。

江唤云已是强弩之末,就能有如此威力。更别提其他生龙活虎的妖怪了。

她不想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拖别人后腿。若是她能独当一面,李至简就不用受罚了。

李至简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有此一问,愣在原地斟酌了半晌,“能够掌握仙术的凡人少之又少,且此事讲究机缘巧合。”

彦时安对此倒也坦然接受,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没有抱太大希望,不然岂不是大街上人人都会法术。

“不过催使灵宝倒可以一试。”催使灵宝对人类要求不高,只需要将宝物本身的力量发挥出来。

人间已有不少人掌握了此法,法术没有盛行有两个原因:其一灵宝价值连城,其二凡人要和它的眼缘。

“灵宝?”彦时安眼神一亮,竟有意外之喜。

金玉精绕着时安飞了三圈,一边得意讲解一边探查她身上的灵气,“灵宝就是天地灵气汇聚而成的宝物,散落在人间各处,百年难遇,需要有心之人去找寻。你那个商人朋友不就是寻宝之人吗?”

话落,它微微点了点头,一副老师父模样,“根基太弱,仙法是学不了了。学催物……差强人意、勉勉强强吧。”

彦时安没顾得上听自己能不能学,抓住了它的话音,“你怎么知道梁则川是我的朋友?”

李至简被父亲所救,父亲也不至于把她的所有家底都告诉他吧。

金玉精一怔,糟糕,说漏嘴了。脑子赶忙飞速转动,找出一个了无懈可击的答案,理直气壮道,“我也是神仙,当然什么都知道!”

彦时安无言,合理。

李至简笑着开解道,“你身上就有一件灵宝。”

彦时安这才想起身上那片枫叶,将它从挎包中取出。

一片通透火红的枫叶静静躺在掌心,触感依旧温热。

“等了却了此间事,它来教你。”

李至简抬手指向金玉精,惹得它大吃一惊,“我?”

愿主许愿,愿望合理,已被小仙当面接收。

小仙做出正确引导,晏清阁清气加一。

***

待两人返回长老殿时,兰识已将局面稳住,步六孤辰体内的蝎毒也已褪去。

鹤拓无人不知赤水伤人传闻,本以为是恶鬼作祟,至今方知是长老所为。此前他频繁神祭,也并非求神为南鹤拓降下福祉,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恶略行径。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族人一听闻南鹤拓不久之后也会万物凋敝,皆反抗之声鼎沸。

但长老还有用武之地,不能随意处置。

彦时安与李至简交换目光,江唤云已离去,赤水不日便会恢复如初。

土罐还在,祭坛未毁,赤水却无端改头换面,不免让人心生怀疑。

“祭坛和土罐是证据,尚不能销毁。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为她做场法事,超度一番?”彦时安谨慎开口,不知鹤拓有没有这种习俗。

鹤拓闭塞,确实未有超度之说,兰识犹豫道,“鹤拓讲究土葬,生于山间,长于山间,死后亦要在山水长眠。”

不过江唤云生前受苦,死后不得安宁,肉身又作为证据尚不能入土,为她提前做场法事,族人应该也不是不能接受吧,“我去说服他们。”

天色渐暗,兰识归来。为了看住长老和兰霆,几人直接在长老殿内休息,轮流进祭坛守着。

从踏入鹤拓境内至今,彦时安觉得自己就没有睡个囫囵觉,现在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她靠坐在破烂不堪的藤椅中,目光直直落在被禁制困住的薛程身上。

禁制如气泡一般透明,光华流转着。她幻想着流光锋利如刃,戳破泡泡,将薛程千刀万剐。

转念又想着应该像话本写的那样,让气泡将他带到地下,当着彦家人的面受难,让大家一起看看恶人的下场。

不对,她的家人那么好,应该在天上做神仙,薛程可去不了天界。

思绪上天入地间,彦时安不自觉阖上了双眼。烛光跳跃,映着她始终紧缩的眉心。

这一切都被李至简看在眼里,他不由颔首嘴角轻扬。指尖微颤,熄灭了彦时安身侧惹人的烛光。

一梦作罢,便听闻殿外悉悉索索的人声,彦时安警觉地睁眼,兰识闻声亦从祭坛中走了出来。

来者手中皆捧着一抔土。

“灵女……”众人见了兰识低声开口。而后泥土中抽出新芽,芽上缀着极小的花,在夜幕中透出微弱的光。

鹤拓人不会做法事,也不知如何超度亡魂。听了兰识的解释,觉得应是先让逝者安心睡去。

芽蕊生花,正是助眠之蛊。

彦时安与李至简相视一笑,本是为了赤水复原找个借口,不料他们竟如此上心。

时安暗想,不知来的人中有没有曾经欺辱过九坤炉的人。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既然来了,便当作诚心悔过。

兰霆只远远站在殿内,默默将一颗微蛊丢入青苔中,那片吸收了血泪的苔痕之上,悄悄开出一朵白色的小花。

***

未过几日,西鹤拓人便察觉出池水异动,前来探查。靠近赤水,远见其上生出一层薄雾。

自从这池浑水淹死不少人后,便无人肯靠近,见此情状更是各个推诿,推出个不经事的毛头小子。

赤水旁,来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岸边,探头向水底看去。见池内并无传言所说的鬼手,也无所谓奇香,便放心许多。

他蹲在石沿上盯了一会,错觉水中赤色变淡了,池底的苔藓也变绿了些。狠狠揉了揉眼睛又仔细观察,惊觉水中竟有几尾鱼苗。

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后挪了挪,连滚带爬地钻进雾中,拼命大喊到,“出事了,出事了……”

众人闻声赶来,见他气喘吁吁、又喜又胆怯地指着赤水方向,实在摸不着头脑,以为他是被鬼上身了,全都站定在十米开外。

他见自己靠近一步,众人便后退三步,抬起手来安抚到,“我没事,是水,水底有鱼!”

见他们还不相信,急切跺脚,“是真的!不信你们自己去看!”

众人窃窃私语,一个鬼还能一下子杀了他们一群人吗?于是互相壮胆,结伴走进浓雾之中。

行至水边,竟发觉脚下已生出一簇簇新绿。

水面浮着一只雾蝶,见时机已至,翩翩飞进众人面前的雾幕中。

一行行红字印于浓雾之上,将南长老的罪行公之于众,末尾约西部族人十日后于赤水旁相见。

“宰了这个狗东西!”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惹得群情激愤,附和声此起彼伏,“走,我们将这个好消息告知族人。”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西部族人将多年来积压的愤怒与冤屈通通归于兰长老身上。

西南两部族本和乐融融,正是这个罪魁祸首,搅得大家不得安宁。

“只要处置了这狗贼,将他投入万毒窟中,我就心满意足了。”一家酒馆内坐着两个从赤水边回来的年轻人窃窃私语着。

一听闻两人在谈论赤水异状,便一个两个凑过来,吸引了不少居民将他们围在中央。

“你看到了吗?池子边上长出那么多草了,过不了多久山灵就都回来了。”谈及此处众人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眼中皆充满期待。

“那我们还要进攻南边吗?”听闻此言,脸色却又沉了下去。

良久,有个年岁稍长妇人率先开口,“我不想打了,我的阿姆还……”她是早些年嫁过来的。

话还未说完,她便被拎着后颈提了起来。动手的是一个能听懂几句鹤拓语的中原士兵,“老子为你们出力,你们倒好,搁这泄气。”

说完挥起拳头想要揍那妇人,她儿子冲上来抓住士兵的手臂。

鹤拓人听不懂中原话,但是从他面色和口气便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词。

大山长了新绿,鹤拓人心里好像也长了底气,坐着的小伙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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