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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人生四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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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太子殿下呢?”贺景蕴连忙拦住那位面善的公公,着急询问。

“哎哟,是状元郎啊?怎么还不出宫?晚了宫门要落锁的。太子殿下去面圣了,晚了或许陛下就留他在宫里睡了。状元郎是?”

贺景蕴满眼焦急,额上有汗珠冒出,好似经年等待着一盅开奖的骰子,此时已经一时一刻都不能多等。

“状元郎有急事吗?”宫人疑惑问着面前这位朝野新人,免不得有些担心,“还是身上有些不舒服?”

“没事,没事。”良久,贺景蕴才终于平静呼吸,平复了面色,“没事,我在宫门口等等太子殿下。”

宫人笑笑,也不多问,说:“我们殿下常走兴粹门,状元郎若是要等,就在那边等吧。”

贺景蕴双眼一亮,问:“公公是太子殿下宫中的人?”

宫人笑笑点头。

贺景蕴有心想问些这位太子殿下的往事,却又想起来一些传闻,于是只是忍耐着退出皇宫。

这位太子殿下的往事——

这位太子殿下入主东宫不到两年。此前不是什么王子皇孙,甚至不在京城。

皇帝年过半百,身体亏空,从登基至今三十余年除了两个夭折的公主之外膝下一无所出。坊间传闻,陛下行事荒唐,有伤天和,上天不许他诞育子嗣。

两年前,群臣上谏,选了远到不知道哪个穷乡僻壤的宗亲镜山。在小地方过惯了逍遥日子的镜山骤然进京,很不适应。闹出了一系列荒唐事之后,大家心照不宣——这对山遥水远的名义上的父子,竟然真的有着一样的血缘、相似的性格。

贺景蕴穿着薄衣,在兴粹门前等到了夜半。

他只来得及托人带话回去说自己今夜有事,便在宫门外转着圈的着急。

宫人说或许晚了皇帝就把太子留在宫中了……如今这么晚了,太子殿下已经安歇也不一定。

然而贺景蕴就是放心不下。

他甚至连目光都不能长久的移开这个方向。

他分不清这是久别重逢的难耐,还是一点莫名的担忧。

终于,他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宫门开了一条缝,几个着急忙慌的宫人从里面挤出来。

“小心一点,别磕着了殿下!”

“马车呢?快来!”

“走稳当些!”

贺景蕴定睛一看,只见身着熟悉朝服的太子殿下正趴在一个宫人的身上,手无力垂下,神志不清。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贺景蕴立马急了,就要挤进去。

旁边有宫人要立马隔开这个生人,所幸那位白天给他指路的宫人也在。他诧异地看向贺景蕴:“状元郎,您还没走呢?等到这时候?”

贺景蕴来不及回答他,挤到了太子殿下身边,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黑暗中他睁大了眼睛,才隐隐看见太子殿下华服上伤痕累累,血液迅速渗透出来,垂下的手正一点点往下滴血。

这是怎么回事?普天之下,谁还敢这样对太子?难道是皇帝?

贺景蕴心惊胆战,不管不顾地要跟着太子殿下的座驾回宫。

宫人无言以对,又不敢吵闹,还是把他带了回去。

宽阔奢侈的车厢内,宫人训练有素地为太子殿下处理伤口,马车内各种伤药一应俱全,竟然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似的。

贺景蕴越想越后怕,跪趴在太子殿下身边,低到几乎不可耳闻地唤他:“尽山,越尽山?这是怎么回事?你醒醒啊,千万别出事……”

贺景蕴在摇晃忙碌的宫人之中,悄悄伸手握住了镜山垂下来的手,鲜血的湿滑黏腻让他握得更紧:“你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不是当了太子吗……越尽山,快醒醒吧,我找了你这么久,千万别出事……”

贺景蕴无名无分地跟着太子殿下回了东宫,衣不解带地给他擦身喂药。东宫里的人知道了他是新科状元,也不敢得罪。见他如此情真意切,还以为两人早就认识,也就不敢阻止。

等那林公子闻迅而来的时候,天边已经隐隐见白,一进殿就见太子殿下浑身伤痕,此时难受地皱着眉头窝在床上哼哼,已经有些发热了。

而身边那位俊逸非常的男人,据说是新科状元,才华斐然,正衣不解带地给太子殿下喂药。

“尽山,喝药。”

林公子:“?”

“……”

他方才见太子殿下这样的惨状回来,刚起恻隐之心,就见他又带回来一个男人。

怎么,太子殿下就这样心急火燎,刚点的新科状元就要掳回宫中?皇帝就是因为这个罚他的吧。

太子一向荒唐,做出这样的事也不奇怪。倒是这位状元郎,怎地如此不知廉耻?

林公子只觉得自己现在对着神志不清的太子殿下都快气炸了。他发泄不了,就去找那位状元郎:“你是谁?三更半夜来东宫做什么?”

贺景蕴一楞,把药碗放下,左右看看,才回答他:“在下贺景蕴,昨天的新科状元。我见太子殿下身负重伤,不敢置之不理,于是自请来东宫侍疾。阁下是?”

林公子冷笑一声,说:“你一个新科状元,还没有官位吧?一介白身,贸入东宫,焉知你有没有别的目的?简直是可笑至极!”

说着,他对旁边的宫人问:“东宫机密众多,你们怎么能随便放人进来?”

那宫人唯唯诺诺,才道今天殿试太子殿下对状元郎青眼有加,他们也不敢驱赶啊。

就在林公子大发神威的时候,太子殿下醒了:“吵什么吵什么?水……”

林公子看不下去,冷着脸给太子殿下端了一杯冷茶。

太子殿下这才说:“你们两个吵什么?这是我的东宫,你俩唱戏呢?”

原来他刚刚就醒了,隐隐约约听见了他们吵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浑身发热,剧痛,让他耐心所剩无几。

林公子反问他:“这位是谁,你认识吗?就跟着你来了东宫?”

太子殿下还不太认识贺景蕴。

不过他也不在乎。

他哼唧着喊林公子:“我疼,我好疼,你快来抱抱我。”

林公子问:“你怎么不让他抱?我看他情愿的很。”

贺景蕴果然茫然但是大方地张开了双臂。

“你疯了吗?你来做什么?有事吗?”太子这下看这个新科状元不顺眼了。

虽然他有才华,但是也不能这么急功近利登堂入室吧。是嫌他这个太子还不够扎眼吗?

贺景蕴叹口气,问他:“太子殿下,您又是怎么负伤的呢?”

太子不愿意说。

可是那两个人这个时候倒是不吵了,志同道合地一同看向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两个人的眼神极其的相似,太子同他们对视,一下抖不起机灵了,沉默了一会,才说:“是皇帝。”

“陛下膝下无子,又年事已高,所以立了我这个一表八千里的亲王之子做太子。你们听说过吧?皇帝荒淫无道,残暴不仁,怎么会对我这个没什么关系的太子有什么舐犊之情。从两年前我来到京都,我每一次出现都在提醒他改朝换代、大权旁落的未来,他怎么能忍受。所以常找些小事折磨我,本宫都习惯了。”

镜山翻了个身,疼的龇牙咧嘴,得意道:“老东西,他今天打我力气都大不如前了。等我再熬两年,等他死了我派人去盗他墓!”

林公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景蕴却变了脸色。

比起从小生活在京城的世家公子,他从南方来,更能明白百姓艰苦远不是一句空话。他对帝王没有那么深的尊崇。帝王不仁他素来听闻,但是如此对待储君——

贺景蕴抿着唇,跪在床边,如同三年前侍弄汤药一般握住了太子的手,问:“小舟,你过得这么不好,怎么没想过回来找我?”

太子一抖,啪嗒一下甩开他的手,问:“不儿,你谁啊?你认错人了吧贺景蕴?你知道我是谁吗?”

贺景蕴叹口气,固执己见:“你是越尽山啊。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变成这样……但是能知道你活着,我就很开心了。”

越尽山……越尽山!

太子突然眼神清明,骤然坐起身来,来不及管身上崩开出血的伤口,喃喃道:“贺,贺景蕴?”

林公子后退一步,一股奇怪的氛围在那两人之间环绕。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适。

那两个人四目相对,活似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有伤风化,不忍卒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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