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本公主想要什么,从不使这等腌臢手段,原来这就是你们北海王庭的教养!我……”白嫣那稚气未脱的脸气的涨红,被身边的奶妈捂住嘴,再次被迫离席。
玄二只得偃旗息鼓,满是不悦地坐下继续享受。
而璃殊,正对着那玄二身边伺候着的,那些个身段婀娜的姬妾,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她的右手一直被焱抓着,只能用左手装模作样地为他捏捏手臂捶捶腿,眼睛却一直盯着那蓝色三兄弟。
而她身侧正是庞越易容的太子近侍,这身量与他本人相比已经是小了许多,那头质感特殊的糖葫芦黑发也隐了去,原本黝黑的脸白净许多,他将那胡子隐了去,眼睛捏小了些,两个腮帮子的肉也都消了去,看起来竟年轻了数百岁。
若不是庞越那憨厚的气质独树一格,还真明知眼前是庞越也不敢认。
“丫头,俺真是认不出来啊,你呢?”庞越笨拙地为朝凤倒着酒,看也不看朝凤一眼,没对准他的嘴,将那酒全数撒在了忍无可忍青筋暴起的朝凤身上。
“叔,有些太远,我没法儿读取他们的记忆啊。”璃殊侧脸回答,完全无视了一脸铁青的焱。
倏尔她觉得自己的右手被攥的生疼,这才回头看他:“呀你这么用力作甚?”
“不要摸…腿。”这话听不出是何情绪……他这是咬着后牙槽?
璃殊的按摩着实是没有诚意,以至于那力度几近抚摸。而她当然不知道自己瞎碰了些什么,闻言只是略带不悦,心里觉着此人真是矫情,转而斟起酒来。
是不是说这家伙不喝酒来着?
璃殊抬头看着焱身后狂使眼色的落尘,她随即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内心觉得自己真是聪慧的紧,还能记得这样的重点。璃殊向落尘微微点了头,将自己斟的那杯酒一饮而尽,转而为他倒了杯热茶。送到他的嘴边前,还贴心地吹凉了些。
她喂着焱,却在看落尘的脸色。直到看到落尘舒缓的神情,璃殊才有些放下心来,接着一边佯做着自己的事儿,一边同庞越低声攀谈。
“叔,那日之人身着银甲胄,您同太子问问,这三人中,谁打仗呗!”
“俺那日说完,这太子便说了,说是鲛人善战,这三个王子都带兵,所以谁穿那甲胄都不稀奇,俺看啊,这事儿可能只能靠你了,丫头。”说完,庞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嘴里塞了一整个的梦离糕,含糊不清地对璃殊说道:“殊丫头,你快尝尝,好吃!”
璃殊闻言,也暂时放下了大事,正要将那糕点塞进嘴里,又瞥见对面那媚眼如丝的,玄二的美妾风情万种地将那梦离糕分成小块,轻送进玄二的宽嘴里。
照葫芦画瓢还不简单。璃殊当然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演技有多拙劣,幸而最关注她的白嫣已经被禁足于寝宫,也没有多事之人来挑剔她。
“真的好好吃!”璃殊自己先尝了一块,那梦离糕入口即化,刚放入口中时有些微酸,但化开时即刻甜香充盈,下咽后,又涌上一丝清香。
璃殊也顾不上柔情万种,难掩激动地投喂懒懒闭目的焱。
焱倚着手,微微张口接住了璃殊送来的糕点。
只是这清香怎么有些熟悉?
直到那涌上的酒香越发清晰浓烈,璃殊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这梦离糕竟是酒心的?
将那小块梦离糕咽下的焱,轻轻皱眉。
只是那么一小块,红晕已经攀上焱向来苍白的脸。璃殊有些心虚地看了眼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落尘,又看了看焱,但焱似乎没有什么反应,璃殊才转过身继续自己的进食。
“方才是二弟唐突了,但那记横踢,弟弟也该是吃到了教训,现下怕是没法站起来,亲自来向几位赔罪了,玄一在此替他自罚三坛!”话落,玄一便径自饮了起来。这西海的酒比起先前浮云殿中喝的那雪栀酒还要烈上许多,这玄一倒是个礼数周全的,三坛迅速下肚,又继续说道:“玄一管教无方,再罚三坛!”
璃殊不自觉地也学着焱托着脸来,心里默默嘀咕:这种程度,也不知该说这玄一周到,还是贪杯了,没想到这人喝酒,居然一坛一坛喝。
璃殊斜眼看了看焱,见他毫无反应,又见偌大宴厅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们,难免有些尴尬。
她用力碰了碰他,焱托着脸的手将要垂落之际,眼疾手快的璃殊扑向了他,扶好了他的手,而后附耳于沉睡的他。
不是吧,这么一小块就醉了?怪不得落尘千叮咛万嘱咐。若是让人知道这二皇子睡着了,他们岂不是要一齐丢着脸下场去?那还查什么北海王子?
“哦哦。”璃殊佯装附和,接着对玄一说道:“我们家二皇子殿下身子骨弱,说话的气力也轻,玄一殿下莫怪…”
说罢,璃殊斟满一小杯酒,送到了焱的嘴边,长袖遮掩着倒在了他的衣服上。幸好他喜着玄衣,故水渍不明显。
璃殊为他擦了擦,接着对着玄一开口:“殿下说,方才只是小事,玄一殿下无需挂怀。我们殿下敬您一杯。额…我…妾也敬您一杯!”
璃殊想站起来,被焱的手限制了她的行动。幸好玄一并没有在意这么多,只觉得这名不见经传的皇域二皇子原来这般虚弱,只是体弱之余,竟还有精力宠爱这小妾,连撒开手都不愿。玄一微微弯腰恭敬的向璃殊敬酒。
就在玄一弯腰与她对视的这一瞬间,璃殊猛然抬眼,与那玄一对视。
红雾浅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