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今日又有三名鲛人的尸体被发现,同之前的一样,失血过多,全身的鳞片被拔了个干净,是…是二殿下府中歌姬…”眼前的侍卫正在向自己报告。
“不成器的东西……”回过神来,才发现手心被自己的指甲嵌出血,痛意缓缓袭来。
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什么时候才会长大?整个北海已有那么多需要操心的事,而他一个王族,却只懂得沉溺酒色,甚至发展到戕害同族的地步!
她努力压制自己的杀意。
当年母亲逝去前,最牵挂的便是年幼的二弟。说到底玄二发展至今,也有自己的过错。
毕竟是自己同胞的亲弟弟啊。
若玄二同那亚姬所生的玄无一般老实听话便好了。
她看着挂在水晶墙上的那套被擦得发亮的银甲,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
“殿下?殿下?”眼前的玄一眼带疑惑地看着她。
璃殊回过神来,浅笑着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
玄一与朝凤寒暄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璃殊偷偷地向庞越传递消息:“叔,此人似乎还有一点良知,但不能完全排除嫌疑;那玄二似乎是个拎不清的,看来是能称得上一句‘伤天害理’,嫌疑最大;那老三玄无,照他大哥的意思像是个老实人。时间还是太短了,你说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与他们再对视呢?”
庞越不知第几次将杯中酒撒在了朝凤身上,他苦恼道:“俺把他们一个个抓来,丫头你看能成不?”
璃殊斜视他一眼:“叔,咱俩在这仙界混的这般舒坦主要是沾了仙门皇域那几个的福气,他们正好用得着咱,咱不能将他们仙族事随随便便办了啊……”
她语重心长:“你看,那几个蓝脸的,怎么也是仙族一方海域的王族,你使这土办法,保不齐就是整个北海的追杀,仙界乱了,位高权重的这哥俩惹急了,咱们没这舒坦日子过了不说,那远岐叔的事儿也难继续查了呀。”
庞越闻言频频点头。一旁的朝凤不知第几次擦干净身上的酒渍,咬牙对庞越说道:“首先,庞兄,别再泼老子了!”庞越闻言转过头去,轻声憨笑:“对…对不住啊凤凰太子老弟。”
“这事儿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方才那玄二对我皇族出言不逊,这个玄一大张旗鼓来赔不是,本来这个事儿到这完了也是正常,只是咱们既然有事儿要查,由本殿出面单独宴请他们哥仨,倒也是合情合理,我量他们也不敢不来。”朝凤是喝不上庞越端来的酒了,只得自己斟酒:“还有啊,你同美人儿说,说我们哥俩才不会为这点事儿同她闹别扭,让她别瞎操心。”
庞越翻着眼,正在用脑子努力将朝凤所言一句句记下。
“额,丫头,太子老弟说,说让你别瞎操心,说他们哥俩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同…同他闹别扭…由他出面宴请,他们哥仨不敢不来。”庞越像是说对了,又像是说的不对,气得朝凤闭眼扶额。
璃殊闻言微微点头。
这样一来便多了一些机会。但只是吃个饭,估计能得到的线索也甚是有限啊。
璃殊抬眼看那对面郎情妾意的玄二和他的一众美妾,萌生了一个想法,沉下脸抽了抽嘴角——美人计?
宴席散前,一众来敬酒的宾客被朝凤招揽了去。落尘推着焱,在璃殊的眼色下速速地离场。毕竟她也不是每次都能临场发挥得像方才一般优秀的。
“我们君上怎么会醉成这样?你未曾喂他酒啊!”落尘问到。
“没想到吧,他们西海的糕点竟是酒馅儿的……哎你能不能让他撒开手?我的手心都出汗了。”璃殊挣脱不开,一脸嫌弃,看着落尘担忧的脸,又补充了几句:“幸好我只喂了他一点点,应该不会睡太久吧?”
落尘有些为难地抓了抓脑袋:“从前君上饮一杯雪栀酒,能就地倒下三天。”
……
巨大的蚌壳沉落于这西海之底,雪白的外壳闪烁着点点细碎光芒。即使此刻这蚌壳紧闭着透不进外边的一丝光彩,蚌内散落各处的珍珠也映得众人有些晃眼。
“落尘弟弟,那块儿,雕着珊瑚的那块儿。”
自从在这三日的对话中,被璃殊知道了这长着一双深邃迷人双眼,一脸聪明样的乌龟,竟年仅八百岁,她的架势和态度立即变得散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