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铁皮屋顶的轰鸣声中，何笔许的指尖悬在投影档案的签名上方。父亲的字迹在蓝光下清晰可，每一笔锋都和毕业纪念册上"愿你永远正直勇敢"的赠言如出一辙。通风管道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钝刀在缓慢切割他的神经。

冯翊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别碰——"鲜血从嘴角溢出，滴在档案投影上，父亲的名字被染成暗红色，"墨水里有纳米追踪剂。"

控制台的显示屏突然闪烁，播放出一段加密。画面里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对镜头调整脑电波仪，无名指上的婚戒反射着冷光那人转身时，何笔许的指甲陷进掌心——父亲左耳的助听器，和葬礼上遗体佩戴的型号完全相同。

"γ第次神经同步测试。"视频里的父亲推了推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睛，"实验体与B的杏仁核反应匹配度达到92%，建议进行干预。"

冯翊裴的校服突然发出撕裂声。胸金属片刺破皮肤，露出半截闪着红光的电路板。"清除程序......启动倒计时......"他的手指痉挛着抓住何笔许的衣领，"十分钟后......会释放神经毒素......"

通风管机械臂突然加速运转锯齿状的前端已经探出管道口。何笔许抄起斧向控制箱，火花迸溅中，老旧的显示屏定格在一张脑扫描图上——两个并排的杏仁区域，被红色γ符号标记着完全相同的兴奋点位。

"他们把我们的大脑......改造成同步的......"冯翊裴突然剧烈咳嗽，血沫喷在何笔许锁骨下的γ印记上。诡异的是，发烫的金属片红光突然减弱0.5秒。

何笔许猛地捧住冯翊裴的脸两人的呼吸在黑暗中交织。冯翊裴的睫毛扫过他的脸颊，带着血腥味的嘴唇颤抖着迎上来。这个吻混杂着铁锈味电流的感，何笔许尝眼泪的咸涩。冯翊裴的手指穿过他的丝，指节因而白。

望远镜座的晶体突然爆发刺目蓝光。整面东墙投影变成雪花噪点，随后显现出十二岁的天文台——记忆里的何笔许正用圆尖在课桌上刻γ符号，冯翊裴突然凑过来亲吻他的脸颊。现实中的何笔许呼吸停滞，这个画面与他记忆中的版本差了15度角——在真实里，冯翊裴亲的是他的嘴角。

"记忆能被篡改......"冯翊裴的指尖突然插入金属片边缘，鲜血顺着电路纹路流淌，"身体记得......"随着更多血液渗入，清除警报声明显减弱了一个音阶。

通风管道传来液压过载的闷响。何笔许起消防斧向望远镜基座，斧刃与晶体碰撞瞬间，整个设备间陷入黑暗。三秒后，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中，他们看见东墙投影变成了实验室监控视角——六岁的冯翊裴躺在手术台上，而穿着病号服的何笔许正把电极贴片按在他太阳穴上。

"记忆替换不是删除......"翊裴的声音突然清晰他撕开校服露出心口完全被血染红的金属片，"是把施害者......改成受害者的样子......"

走廊尽头门禁解除的电子音响起。笔许突然把冯裴推到墙角，用身体挡住通风管道。在追捕者的脚步声逼近到五米内时，冯翊裴咬破手指，将血抹在何笔许锁骨下的γ印记上。

惊人的一幕——两人皮肤下的γ符号同时亮起蓝光，而追捕者的脚步声突然变得杂乱，像是失去了方向感。金属片上的倒计时数字在"00:02:17"处停住晶体碎片在地面震颤着组成临时屏障。

"神经共振......"冯翊裴的瞳孔在暗处放大，"我们的脑电波......现在干扰他们的追踪系统......"

管道突然传出重物坠地的闷响借着晶体碎片的微光，何笔许看见最新投影——父亲站在两个手术台之间，而真正的实验主导者阴影中走出，白大褂袖口露出熟悉的疤痕，那是冯翊裴父亲工伤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