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位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即便储君已定，不到最后一刻，结局依旧难料。历代储位之争，皆难逃腥风血雨，明君如大唐太宗，亦有玄武门之变。若无必胜的把握，不如暂敛锋芒，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顾明苒想到了谢蓁，谢蓁虽是靖安郡主与定国公之女，看似显贵，这两年，定国公又以长生之术深得周帝信任，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只是一时得势、必不长久。如今康王娶她倒可掩人耳目，若是他日康王功成，这后位却未必是谢蓁的。“谢家阿姐曾说她原先选的是燕王，是世子相劝，她才成了康王妃。可是世子为何要插手此事？燕王究竟有何不妥？”

“燕王……”卫玄欲言又止，见顾明苒眸光清澈，知有些事不便与她直说，只得委婉道，“燕王本有侧妃王氏和金氏，嫁入燕王府不到一年便亡故了。谢蓁乃忠烈之后，不该与她们落得同一下场。”

顾明苒不解，总不能两个侧妃是被燕王害死的罢。忽然想到苏怀琛府上有一老仆，年近花甲却孑然一身，后才知其青年丧子、中年丧妻，卜者言其刑妻克子。两位侧妃先后殒命，这燕王怕不是个克妻之命罢。如此，谢蓁虽逃过一劫，可谢蓁的庶妹倒有些可怜了。

正想着，突然顾明苒察觉到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咬她的裙角，失声惊叫，向后急退，被长裙一绊，险些跌倒，好在卫玄扶住了她。

低头一看，是只小黄犬，顾明苒小时候和苏怀琛偷摘农户的桃子，被大犬追着跑了老远，这之后见了犬就害怕。虽然是只小犬，却也吓得不轻，躲到了卫玄身后。小黄犬迈着小短腿又追了过来，一人一犬便绕着卫玄转起圈来。

陆昀疾步跑了过来，弯下腰一把捞起小黄犬，笑道：“姑娘莫怕，这小犬还没长牙呢，不会伤人的。”也是这犬儿倒霉，第一天进府就到处乱跑，还吓到了顾姑娘，多半是要被世子扔出去的。

果然，世子开口了：“这是你养的？”

他自是不能把陆衡和陆华供出去的，陆昀小声道：“是我养的，府里也没说不许养犬不是……”

顾明苒犹自抓着卫玄的胳膊躲在他身后。

“以后府里不许养犬。”卫玄的一句话让陆昀那一点希望的小火苗彻底熄灭了，垂头丧气地应了声“是。”

小黄犬似乎也预知到自己即将被丢弃的命运，在陆昀怀里拱来拱去，“嘤嘤”地叫着。

顾明苒有些不忍，道：“还是把它留下罢，不过你们要看好它，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莫让它到处乱跑。”

陆昀顿时笑容满面，开心地摸了摸小黄犬的脑袋，拍着胸脯保证道：“姑娘放心，我们一定看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