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兑换：安全屋（微型）】

【消耗积分：900】

【剩余积分：50】

【位置：暮光城地下排水系统废弃节点】

【防御等级：B+】

系统提示在凌夜眼前闪烁，但他已经没精力仔细阅读了。

怀中的沈曜越来越重，体温高得吓人。银发猎手的嘴角不断溢出暗红色的血沫，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不自然的痉挛。

暮光城的地下排水系统错综复杂，凌夜抱着沈曜在黑暗的隧道中穿行，全靠吸血鬼的红外视觉辨认方向。污水在脚边流淌，散发出刺鼻的化学气味，但对现在的凌夜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了。

"坚持住……就快到了……"凌夜低声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沈曜的脉搏在他指尖下变得越来越弱，皮肤下的血管网已经蔓延到脖颈，像一张暗红色的蛛网。

病毒正在吞噬这个骄傲的猎手，而凌夜能做的只有跑得更快些。

拐过第七个弯道后，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出现在隧道尽头。

凌夜用肩膀撞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干燥的灰尘味——系统兑换的安全屋虽然简陋，但至少干净隐蔽。

十平方米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医疗床、一个简易冷藏柜和一套生命维持设备。

凌夜小心翼翼地将沈曜放在床上，立刻连接上监测仪。屏幕上的数字令人心惊——心率140，血压80/50，血氧饱和度持续下降。

"该死……"凌夜扯开沈曜的衣领，露出胸膛上蔓延的暗红纹路。

病毒比预想的扩散得更快，艾德琳的稳定剂效果太短暂了。

【警告：目标生命体征持续下降】

【建议：立即进行血液治疗】

凌夜没有犹豫，从医疗柜中取出输血设备。针头刺入自己左臂静脉时，他甚至没感到疼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沈曜苍白的面容上。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透明导管缓缓流向沈曜的右臂，像一条细小的生命之河。

"这次需要更多……"凌夜咬牙又插入第二根采血针，双倍流速让他的视野瞬间模糊了一瞬。

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凌夜踉跄着走到冷藏柜前，取出一袋O型人造血，粗暴地咬开包装。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铁锈般的苦涩，勉强缓解了体内的灼烧感。

但人造血永远比不上真正的血液。凌夜能感觉到力量正随着血液一起流失，指尖开始发冷，红瞳的聚焦能力也在下降。

他跌坐在医疗床边的椅子上，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你可真会挑时间发病……"凌夜虚弱地嘲讽道，手指却轻轻拂过沈曜汗湿的额前，"就不能等我恢复点体力吗？"

沈曜没有回应，只有监测仪的电子音在寂静的安全屋里回荡。

凌夜注视着血液从自己体内流向沈曜，突然意识到一个荒谬的事实——短短几天内，他已经为这个银发猎手献出了太多血液，多到足以在两人之间建立某种超越生理的联系。

【血液共享度：63%】

【初步灵魂链接建立】

【副作用：记忆可能双向流动】

系统提示让凌夜皱起眉头。

灵魂链接？

这意味着沈曜可能会看到他的记忆，或者更糟——看到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片段。

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救活沈曜才是首要任务。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凌夜机械地交替着抽血和输血，每隔半小时就强迫自己喝下一袋人造血。

这种自残式的治疗方式正在耗尽他最后的体力，但沈曜的脉搏终于开始稳定，皮肤下的暗红纹路也在缓慢消退。

"起作用了……"凌夜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他伸手想调整一下输液速度，却发现手指已经不听使唤。

世界在眼前旋转，黑暗从视野边缘蔓延开来。

凌夜隐约听到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但他已经分不清是谁的生命体征在报警。

最后的意识里，他勉强将手搭在沈曜的手臂上，确保输血没有中断。

"别……死……"这是凌夜陷入黑暗前最后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凌夜在一片血色迷雾中醒来。

他站在一座燃烧的宅邸前，雨水混合着灰烬打在脸上。

这不是现实——凌夜立刻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某种梦境或记忆碎片中。

"坎贝尔！"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夜转身，看到银发的洛威尔·威廉姆斯站在雨中，棕色的风衣被鲜血浸透。他的手中攥着一枚黑欧泊戒指，灰绿色的眼睛里盛满绝望。

"我终于找到你了……"洛威尔的声音破碎不堪，"我好想你……"

凌夜——不，此刻他仿佛是透过坎贝尔的眼睛在看——想要上前，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

这个记忆中的坎贝尔只是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我有必须完成任务。"坎贝尔的声音从凌夜口中发出，却不受他控制，"对不起，洛威尔……"

梦境扭曲。凌夜感到一阵强烈的拉扯感，仿佛被扔进了洗衣机。

当他再次能看清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停滞——

沈曜站在一面镜子前，灰绿色的眼睛边缘泛着熟悉的红光。

他手中拿着那枚黑欧泊领针，在灯光下仔细观察宝石内部刻着的微小字母："To Campbell, from Lowell"。

"这是什么……"沈曜的声音在梦境中回荡，"为什么感觉如此熟悉……"

凌夜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

安全屋的灯光刺得他眼睛发痛。医疗床上空空如也，输血设备整齐地挂在架子上，仿佛从未使用过。

凌夜困惑地眨眨眼，难道一切都是梦？

"醒了？"

沈曜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凌夜转头看去，银发猎手正坐在简易厨房旁，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液体。

他的脸色仍然苍白，但眼中的红光已经消退，变回清澈的灰绿色。

"你……"凌夜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试图站起来，却因突然的眩晕又跌回椅子上。

"别乱动。"沈曜放下杯子走过来，"你失血过多，昏迷了将近二十小时。"

凌夜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谢谢你。"沈曜突然说道。

凌夜不知该如何回应。

梦境中的记忆碎片仍然在脑海中翻腾，那些画面太过真实，不像是普通的梦。

如果真的是通过血液共享产生的记忆交流……

"林夏怎么找到安全屋的？"凌夜换了个话题，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嘶哑。

沈曜的表情变得复杂："我的错。"

他递给凌夜一杯温热的液体——不是血，而是加了蜂蜜的茶，"我联系了一个旧线人打听白夜署的情况，显然被追踪了。"

凌夜接过茶杯，指尖不小心碰到沈曜的手。一瞬间，那种梦境中的熟悉感再次袭来，凌夜猛地缩回手，茶水洒在膝盖上。

"怎么了？"沈曜皱眉，"伤口疼？"

"没事。"凌夜强迫自己冷静，"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沈曜的灰绿色眼眸直视着他："关于什么？"

"记不清了。"凌夜撒谎，"可能是失血导致的幻觉。"

安全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凌夜小口啜饮着茶水，暗中观察沈曜的反应。

银发猎手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沉静，眼中少了些锐利的敌意，多了些难以解读的情绪。

"我也有个奇怪的梦。"沈曜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哪里戴了一枚看不见的戒指，"梦见一座燃烧的房子，还有……雨。"

凌夜的心跳漏了一拍。血液共享果然导致了记忆泄露，沈曜梦见了上世界线他和洛威尔一起的片段。

"可能是半吸血鬼化导致的。"凌夜重复着之前的解释，努力保持声音平稳，"毕竟你的大脑在适应新的感官和本能。"

沈曜没有立即回应。

他走到安全屋唯一的储物柜前，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盒子："我在你昏迷时整理了我们的物资。"他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放着几袋人造血、简易医疗用品，还有……那枚黑欧泊领针。

"这个。"沈曜拿起领针，在灯光下转动，"你知道它内侧刻了字吗？"

凌夜的喉咙发紧："什么字？"

"'To Campbell, from Lowell'。"沈曜的灰绿色眼睛直视凌夜，"谁是Campbell？谁是Lowell？"

安全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凌夜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血液在耳膜中轰鸣。

太多问题在脑海中盘旋——沈曜是否就是洛威尔？他是否已经通过梦境认出了凌夜？如果承认真相会怎样？

"我不知道。"凌夜最终说道，红瞳避开沈曜的视线，"可能是前任主人的刻字。"

沈曜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

他轻轻将领针放回盒子，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那是什么易碎品："有趣的是，在我的梦里……有人叫我Lowell。"

凌夜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茶杯。

他该说什么？承认自己是个穿越者？告诉沈曜他们前世是恋人？这太荒谬了，连他自己都还没完全想起这些记忆。

"梦境没有逻辑。"凌夜站起身，假装去查看冷藏柜的库存，"我们该考虑下一步计划了。白夜署肯定在全城搜捕，而中央图书馆的安保——"

"凌夜。"沈曜打断他，声音异常平静，"看着我。"

某种无形的力量让凌夜转过身。

沈曜站在灯光下，银发在头顶形成淡淡的光晕，灰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决心。

"在梦里，"沈曜一字一顿地说，"我看着'你'在雨中转身离开。那种感觉……真实得不像是梦。"

凌夜的红瞳微微收缩。

他能感觉到血液共享建立的灵魂链接正在脉动，像是另一颗心脏在自己胸腔里跳动。

沈曜的记忆、情感、疑惑，全都通过这条无形的纽带传递过来，强烈得无法忽视。

"我们得去中央图书馆。"凌夜生硬地转移话题，"拿到晨曦计划的原始资料，才能彻底清除你体内的病毒。"

沈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好。"他走向医疗床，开始整理所剩无几的装备，"但首先，你需要进食。你的脸现在白得像纸。"

凌夜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虚弱得厉害。

900积分兑换的安全屋虽然隐蔽，但资源有限。

他们必须尽快行动，否则不等白夜署找到他们，饥饿就会先要了凌夜的命。

"给。"沈曜突然扔过来一袋O型血，"最后一袋了。"

凌夜接住血袋，指尖碰到沈曜的手。一瞬间，又一段记忆碎片闪过——洛威尔将黑欧泊戒指戴在坎贝尔手指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某种无声的理解在血液建立的心灵链接中流动。

沈曜似乎也看到了什么，灰绿色的眼眸微微睁大。

"我们以前见过，是不是？"沈曜轻声问。

凌夜没有回答。他咬开血袋，让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暂时浇灭了体内燃烧的疑问。

真相太过复杂，而现在，他们还有更紧迫的生存问题要解决。

"休息一晚。"凌夜避开沈曜的视线，"明天我们去中央图书馆。"

沈曜点点头，没再追问。但凌夜能感觉到，银发猎手心中的疑惑已经生根发芽。